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89章 第八十三張 約見曹坤

  • 華峰會
  • 作家X5Rb2I
  • 4388字
  • 2025-01-14 14:09:39

袁克定始終在袁市凱的羽翼下成長,沒有太多實權(quán),隨著年齡增長,建功立業(yè)的念頭越發(fā)強烈,他曾多次嘗試染指北洋軍,試探袁市凱幾位親信軍頭的態(tài)度,然而軍頭們手握重兵,居功自傲,不買公子哥的帳,表現(xiàn)極其排斥,除非袁市凱下命令,否則不會聽袁克定指揮。父親太強勢會影響到子女的發(fā)展,袁克定也不例外,得不到鍛煉機會的他心里十分憋悶,表現(xiàn)為很多事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見袁克定陷入沉思不說話,紀云峰沒急著推進,故意轉(zhuǎn)移了話題,讓姑娘們好好招呼著。萬慶年相信紀云峰的手段,作為陪襯,他很少說話,沉浸在胭脂紅粉里,樂不思蜀。

桌上的菜變冷,紀云峰讓王媽媽撤下去,重新上其他特色菜肴,如是反復(fù)了三次。同時,香艷樓拿出了壓箱底的功夫,所有姑娘都圍著天字一號房打轉(zhuǎn),令外面的客人羨慕不已。

袁克定知道紀云峰這樣做,花去了大把銀子,卻只字不提請求幫忙。所謂無功不受祿,白吃白享非君子之道,況且袁克定作為大總統(tǒng)的長子,不缺這些東西,傳出去會讓人笑話。因此終于忍不住說道:“紀老板今天的安排我非常滿意,袁某在這里謝過,關(guān)于進租界經(jīng)商的問題,容我回去再想想,有消息了會跟玉茹說,這段時間我都住在天津,之后咱們有的是時間交流......我有些乏了,今天就到這里吧。”

紀云峰立即起身,恭敬道:“我已經(jīng)將香艷樓最好的包房準備出來,請袁公子賞光就住在香艷樓吧,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差人叫我,方便照應(yīng)。”

袁克定本想去租界內(nèi)待幾天,既然紀云峰這么說,又能每天看見沈玉茹,他立即點頭答應(yīng)了。

萬慶年看著一桌子好菜,還有十幾個美女,不知袁克定為何這么早就要離去,說道:“袁公子不點位姑娘嗎,金芝玉露的姑娘可都是絕代佳人。”

紀云峰回頭看了眼萬慶年,無奈的搖搖頭,親自送袁克定下樓,一直將對方送至香艷樓包房。臨離開金芝玉露前,鐵勇塞給王媽媽一包銀子,讓她繼續(xù)派姑娘伺候萬慶年。

孔雀找借口離開天字一號房,換上衣服回到香艷樓,與紀云峰等人匯合,等待下一步安排。

安置好袁克定,紀云峰召集大家開會,在會上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次宴請袁克定,孔雀表現(xiàn)非常好。京城來的公子爺,見多識廣,能從他嘴里說出滿意,確實不容易。接下來的幾天,咱們還用最高禮儀對待他,我預(yù)感很快會有結(jié)果。”

鐵勇說道:“大哥,我不明白,袁公子為什么表現(xiàn)猶猶豫豫,他不會對咱們有敵意吧。”

紀云峰微笑著說:“看人先看相,有權(quán)有勢的公子哥多半驕狂傲慢,這里面還分真有本事和虛張聲勢兩種,而袁克定顯然兩者都不是。他額闊、鼻寬,面色均勻紅潤,舉手投足都很注重禮儀,即使面對我們這些商人,仍習(xí)慣了自持,而且他穿著樸素,腰間的玉佩只是一般貨色,說明他家教極嚴,有很厚重的儒家文化底蘊,追求君子和圣人之道,所以不能強逼,要還之以禮。起初他在試探,判斷將要面對的是什么局,知道我們有所求,他才居高臨下的進行詢問。他不是猶豫,而是沒有能力提供幫助,離家這么遠,擺脫了各種束縛,誰不想耍耍公子哥的威風(fēng),但是他沒有這個資本,心里發(fā)虛,所以處處謹慎小心。再者,玉茹推薦的人不可能是驕狂之人,這一點也讓我篤定了自己的判斷。”

鐵強補充道:“大哥說的對,不論我怎么勸酒,他都保持著警覺,怕自己喝醉,在外人面前出丑,很有分寸,是個謙謙君子。”

沈玉茹想起袁克定大老遠之身前來給自己驚喜,不可能逃過紀云峰的眼睛,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手指不停搓來搓去。

鐵勇又說道:“大哥,我讓王媽媽繼續(xù)招呼萬慶年,反正銀子已經(jīng)付了,他愛留就留吧,原本以為找他來能口吐蓮花,說出些高明的東西,沒想到只是多了個蹭客,上咱們這蹭吃蹭喝來了。”

紀云峰哈哈哈大笑,道:“沒想到萬老板好這一口,也是好事,人只要有弱點就好溝通。哈哈哈,他不是不說話,被我數(shù)次打斷了,在商言商,如果我不讓他言商,他自然要緘默不語,全為配合。”紀云峰瞟了一眼沈玉茹,問道:“玉茹,你說下一步咱們該如何行動。”

沈玉茹仍沉浸在思考中,心不在焉,突然被問道,嚇了一跳,慌張道:“下、下一步,繼、繼續(xù)找克定哥談......”

“克定哥”三個字一出口,小翠在一旁打斷道:“啥?克定哥?玉茹姐叫得可真親熱,我說呢,自從袁公子今天來香艷樓,玉茹姐就魂不守舍的。”

紀云峰不說話,雙眼緊盯沈玉茹的表情,無聲幾分鐘后,才開口:“今天的局已經(jīng)完成,不用繼續(xù)施壓,他如果辦不成也不至于太愧疚,彼此給臺階下。況且看在玉茹的面子上,他一定會盡全力,之后咱們等他的消息便可......小翠,盡量滿足袁公子所有要求,這段時間就拜托你多費心......孔雀,如果需要你去唱曲,薪水加一倍,麻煩盡心盡力。”

安排完所有事,大家各自去忙。鐵勇將近期青幫的收入賬本攤開在紀云峰面前,說道:“咱們現(xiàn)在的錢足夠在租界開幾個賭莊和青樓,今日還有大筆費用進賬,只要流動的銀子供給得上,進軍租界不成問題。”

紀云峰翻了翻連連點頭,說道:“賬本整理的不錯,還需要把送禮的部分加進去,我推斷,這部分錢可能高于開店的錢,免不了上下打點。”

鐵勇?lián)蠐项^,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哥,我太忙,一直都是玉茹姐在整理賬本,她讓我來匯報,所以沒想太多,我這就把打點的費用算進去,重新拿出個預(yù)案。”鐵勇知道紀云峰很在意沈玉茹和袁克定的關(guān)系,想試探他的想法,是否需要自己從旁監(jiān)視。可紀云峰表情平靜,什么都沒評價,直接問起了別的事,鐵勇不得已只能作罷。

一周后,正如紀云峰所料,袁克定主動找他去見面,說已經(jīng)聯(lián)系到接洽的人,可以為商鋪開進租界區(qū)鋪路。紀云峰特意帶上沈玉茹,三人共同商議。

誰都沒想到,袁克定推薦的人是高官曹錕,也是北洋系官員,不愧是大總統(tǒng)的兒子,上來就是高射炮打小蚊子。曹錕的大名無人不知,酒色財氣樣樣俱全,據(jù)說胃口很大,求他辦事要看能拿出多少銀子,絕不做吃虧的買賣。

找到曹錕也是無奈之舉,袁克定的朋友都是些名流、名仕,幫不上什么忙,北洋軍又不聽由他支配,一個個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有曹錕會做人,對他還算客氣,能給他幾份薄面。關(guān)系是搭上了,至于紀云峰能拿出多少銀子打點,不關(guān)他的事,也算圓了沈玉茹的面子。

曹錕沒想到在袁市凱穩(wěn)固大總統(tǒng)位置的關(guān)鍵時刻,袁克定卻在天津幫助一個無名無勢的小生意人,百思不得其解。他怕是鴻門宴,礙于袁市凱的面子,不方便直接拒絕,于是邀請袁克定等人到自己的宅邸來見面,一則表現(xiàn)親近和熱情,二則方便自己布置人手防范危險。

晚霞映照整片大地,在天空和地面之間投射出橙紅色光暈。沈玉茹用手腕支撐著下巴,被轎子外面迷人的景色吸引。紀云峰雇了一頂大轎子,跟袁克定和沈玉茹同行,去赴曹錕的約。

三人被請進了餐廳,各色菜品已經(jīng)擺好,曹錕熱情的招呼大家入席,臉上堆著僵硬的微笑。

紀云峰環(huán)視了周圍,發(fā)現(xiàn)全部是男仆,一個個身材魁梧,明顯身上有功夫,知道曹錕是在嚴密戒備,推斷他跟袁克定的關(guān)系非常表面。

袁克定說道:“這位是沈玉茹,戶部沈大人家的千金,這位是紀云峰,雖是生意人但滿腹經(jīng)綸,與我很投緣。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久居天津,今天特來拜會曹大人。”

大家互相恭維一番后,曹錕試探道:“沈大人可安好,他仍在京城嗎?”

沈玉茹連忙回答:“父親一切安好,煩曹大人掛念,他在京城養(yǎng)老,日子過得還算悠閑。”

袁克定從旁補充道:“沈大人前些日子去看了家父,兩人相談甚歡。”

曹錕疑惑道:“噢?我聽聞清政府權(quán)利移交后,沈大人淡出官場,很少與人來往,哈哈哈,看來傳聞不可信、不可信。”

袁克定知道曹錕把利益看得很重,毫無價值的人他不會浪費時間去結(jié)交,因此故意透露沈大人與父親結(jié)交的內(nèi)幕,讓他看在父親的面子上,能滿足沈玉茹之后的請求。可曹錕不但不接招,還提出了質(zhì)疑,完全沒把袁克定和沈玉茹放在眼里。

為化解尷尬,紀云峰轉(zhuǎn)移了話題,指著餐廳西南角的一件瓷器擺設(shè)問道:“這件可是明代洪武帝時期的紅釉瓷瓶?今日得見果真不凡,釉色均勻,器型挺拔,之前只在文章里讀過記載。”

曹錕酷愛古董,餐廳擺放的這件就是得意收藏之一。他經(jīng)常請重要貴賓道家里吃飯,所以擺在這里,只為提高宴請品質(zhì),卻從未有人提起過,仿佛被污泥埋沒的美玉。沒想到紀云峰是個有眼光的人,一句話正中曹錕的喜好,話匣子瞬間打開,滔滔不絕的聊起古董收藏,紀云峰每句話都接得剛剛好,令曹錕驚嘆不已。

在武力稱霸的時代背景下,古董被當成攫取錢財?shù)墓ぞ撸?jīng)過無數(shù)次易主,只為換些銀子,真正懂得古董的人并不多,似乎也并不重要。紀云峰的父親紀學(xué)禮酷愛古董,因為家里貧寒,才沒做收藏,但對紀云峰古董知識的教授從未停止,他認為這是與古人溝通的重要途徑,也是了解一些詩書禮易的關(guān)鍵。即使是香兒的古董做舊,也參考了紀云峰很多想法,所以生意才那么紅火。

袁克定也略懂一二,但不像紀云峰拆解的那么通透,無奈只能在旁邊做起了小學(xué)生,聽著兩人的討論,不斷點頭稱贊。

曹錕問道:“紀老板莫不是古董商人?”

紀云峰回答:“不瞞大人,有古董店在經(jīng)營,但都是贗品,每件商品上面直接打上了贗品的標簽,主要針對不懂古董的洋人,讓大人見笑了。”

曹錕仔細打量紀云峰的現(xiàn)代裝扮,問道:“賣給洋人,莫非紀老板能跟洋人交流?”

“回曹大人的話,小人不才,會幾國外語,跟洋人交流不成問題。此前店鋪裝修設(shè)計,就請了法國洋設(shè)計師成吉思汗。”

曹錕一拍腦門,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個香福樓的老板?我在報紙上看到過報道。嗯,年紀輕輕,不簡單。”

“大人謬贊,報紙上是為了宣傳,偶有夸大的成分。”

曹錕與紀云峰愉快的攀談,旁若無人,袁克定和沈玉茹不得已在一旁做陪客,面對不熟悉的領(lǐng)域,頓感小巫見大巫,不知不覺間開始配合紀云峰,袁克定甚至起身給兩人倒酒,不自覺的降低了身份。

曹錕繼續(xù)說:“紀老板謙虛,報紙上經(jīng)常看到有關(guān)香艷樓的報道,每天高朋滿座,年節(jié)期間還需要預(yù)約,我周圍不少人都去過,贊不絕口呢,哈哈哈。”

借著曹錕的話,紀云峰順勢將計劃進軍租界的事和盤托出,自然而然,毫不突兀。曹錕思考片刻說道:“如果是普通生意,租界內(nèi)不會有任何阻攔,但青樓多由地頭蛇掌控,貿(mào)然開店就動了他人的利益。租界內(nèi)幫派林立,關(guān)系千絲萬縷,而且多半比較隱秘,政府也拿他們沒轍。”

紀云峰點頭道:“大人說的是,幫派方面我自會想辦法解決,洋人方面也有相熟的關(guān)系,只這政府層面,如果曹大人能幫忙,下面便沒人敢阻攔。”

曹錕沒搭話,沉靜片刻,然后站起身,盯著墻上的一幅字畫感慨道:“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經(jīng)商和從政沒兩樣,肩負巨大壓力仍要繼續(xù)往前走,那種孤獨感只有自己清楚。”

餐廳里其他古董袁克定都不敢評判真?zhèn)危挥羞@字畫,是他最為精通之物,墻上這幅一看就是近期剛裱好掛上去的,畫工和筆法都略顯粗糙。他本預(yù)上前說兩句,結(jié)果又被紀云峰領(lǐng)了先。

紀云峰起身站在曹錕身邊,欣賞著這幅畫,嘖嘖贊嘆,然后說道:“這幅畫甚是精美,讓我不忍挪開目光,非常喜歡,不知曹大人可否割愛,將這幅字畫讓與我。”

“這!”曹錕表現(xiàn)得很猶豫,不置可否。

紀云峰微笑道:“我相信曹大人的眼光,愿意用一萬兩銀子買下這幅畫,掛在我的書房,每日警醒自己,不要驕傲,也不要氣餒,在痛苦、孤獨時還有曹大人這個知己,能通達我心,此生足以。”

主站蜘蛛池模板: 柘荣县| 股票| 会泽县| 天津市| 武冈市| 宣化县| 东阳市| 白玉县| 枣强县| 浏阳市| 门源| 冕宁县| 琼中| 鄢陵县| 江西省| 永修县| 亳州市| 铜山县| 咸丰县| 大理市| 铜鼓县| 军事| 闻喜县| 宝坻区| 汾阳市| 琼中| 南和县| 荔浦县| 巴塘县| 剑阁县| 霍州市| 兰州市| 新邵县| 依安县| 广州市| 崇明县| 远安县| 崇仁县| 通渭县| 厦门市| 兴海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