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過了煙花。”

安以律回到房間里的時候，看到的是仿若無事發生的茲瓦尼亞。

“是嗎？”他隨口應道，“今天是什么節日？”

“誰知道。”茲瓦尼亞明顯不太想談這個話題，輕飄飄地放了過去。

這之后，他們兩人也沒有再聊多久，就各自分開了。

安以律回到澄月大廈自己的房間里。房間里的窗簾被拉上了，不開燈的時候真可謂伸手不見五指。

這濃郁深重的黑暗給了安以律一種毛骨悚然的熟悉感。他熟門熟路地摸到椅子上坐下，心念一動打開了系統的光屏。

“……居然還有夜間模式。”他看著明顯暗淡了不少的屏幕，嘟噥了一句，“真貼心。”

系統一如既往地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安以律往后一倒，寬大的椅背溫和地接住了他。

“魔法……你怎么不告訴我還有魔法的事？”他半睜著眼睛，絮絮叨叨地對著系統說，“我還以為拯救世界只需要使用人格修正拳挨個把人打醒呢，沒人說還得先重塑唯物主義世界觀吧。”

他沒期待系統給他什么回答，反正他也習慣自言自語了，開著系統屏幕只是給了他一種好像在和別人說話的錯覺，讓他看上去沒那么奇怪。

——雖說鑒于系統只有他自己能看到，別人看著他還是只會覺得他在自言自語。

“嗯，讓我想想。”他努力回憶著自己以前看到過的劇情，“魔法是……魔術快斗的劇情……哦，小泉紅子。”

他忽然想到她。

雖說柯南的世界觀里有很多柯學情節，但是總體而言還是相對唯物的，魔法和詛咒都不存在。然而同世界觀的怪盜基德劇情卻是明確存在魔法這種東西的。

小泉紅子，黑羽快斗的同學，繼承了紅魔法的魔女，魔法范圍從愛情魔藥到召喚路西法包攬萬千，如果參與進柯南的推理劇情里就是降維打擊。

這個降維打擊專指日常劇情。

至于她要是參與進主線劇情會發生什么……咳咳，到達黑衣組織面前了，太卑鄙了黑衣組織，居然用槍對付小孩子，看我魔法……哎呀這不是射落衛星的足球和空手道躲子彈嘛，那沒事了家人們，還是看看遠處被炸的大樓吧。

——大概會變成這樣。

拋開原著不談，根據茲瓦尼亞所說，現在的組織里同樣也存在會魔法的人。甚至茲瓦尼亞本人就對魔法非常熟悉。

安以律想到這里忽然心里一動。

“該不會他的黑化就是因為魔法之類的吧。”他嘀咕道，“有點難搞啊，別告訴我除了他之外還有別人也是因為這個？”

沒有回應。安以律也并不指望能立刻能得到答案。本來嘛，無論組織的手段是黑科技還是黑魔法，都是他暫時不了解的東西。科技也好魔法也好，他都得學著慢慢熟悉，從零開始。

不過沒關系，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至少他今天確認了茲瓦尼亞的弱點。

中森青子。她是黑羽快斗的青梅竹馬，中森警部的女兒。根據青梅竹馬柯學定律，她和黑羽快斗正處在互相暗戀的階段。

原著中黑羽快斗就因為要偷“藍色生日”所以差點錯過了中森青子的生日，最后還是給她布置了煙花和燈光秀作為生日禮物才剛好趕上。安以律猜這一次偷“藍色生日”的日子大概剛好也和中森青子的生日撞在同一天。

即使他猜錯了，也只是多花了心思布置了煙花而已。

至少還能有漂亮煙花看。

最好的結果就是像今天這樣，既達成了他的目的，又看了煙花。不枉費他在收到茲瓦尼亞的任務計劃之后，就臨時去又是找合適的房間又是找合適的角度布置現場。

“從他的反應來看，是還在乎中森青子的，所以他沒有忘記過去——但有可能想忘記。”安以律想到茲瓦尼亞問他的那句話，補充道，“他經歷過一些讓自己覺得后悔的事情，對魔法非常警惕，戒心很強，看起來性格冷漠，很可能是故意偽裝出來的，也有可能是創傷經歷引起的性格改變——暫時沒法確定創傷經歷和什么有關。”

隨著他的話語，一段段文字飛快地顯示在光屏上，被忠實地記錄下來。

“對于殺人的態度很微妙。不愿意親手殺人，也不愿意命令他人殺人。他平時應該是一個人行動比較多，不習慣合作或者利用，也不習慣將別人當作器物對待，不過……隱藏得很巧妙。”

安以律說到這不由得笑了，他想到自己當時簡直像是故意引誘茲瓦尼亞殺人的那些話，不帶感情地評價道，“只是還不夠巧妙。天真過頭了。”

他當時都那么說了，要是換成琴酒，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讓他一槍斃了斯內克，頂多顧忌一下白馬探。

斯內克作為一個已經半毀滅組織的小嘍啰，能有多少利用價值呢？

當時殺了斯內克才更方便。但是茲瓦尼亞沒動手，不僅沒動手，還沒讓他動手。當然這也有安以律話中暗示的關系——讓隊友開槍殺人和命令一個沒有自我的機器開槍殺人，帶來的負罪感顯然是截然不同的，后者與親自開槍的區別無非只是不需要自己扣動扳機。

“三觀和正常人差距不大，不像是心甘情愿加入的組織，更像是被迫給組織打工的。”安以律最后評價道。

茲瓦尼亞一開始還嫌他問題多，任務結束之后反而愿意給他解釋那么多東西，除開兩人稍微熟悉了一點之外，更多的恐怕是因為安以律冒著被警察抓住的危險幫了他，所以用情報報答他，出于感謝……或者愧疚，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看來40%也不是特別嚴重……”他喃喃說道，然后關閉了光屏。

之前記錄下來的文字會存儲成文檔保存在對應的名字下。安以律有預感這種文檔會越建越多，之后他這里遲早會收集齊每個人的性格特點以及相應的解決方法，讓他看上去宛若一個患有被迫害妄想癥的悲觀主義控制狂。

安以律總覺得這個人設很有既視感。

“……我是蝙蝠俠嗎？”他想了一會兒之后，神情古怪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