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和白馬探的世界觀是怎么刷新的姑且不論,安以律這邊是真的遇上了麻煩。
之前他為了給茲瓦尼亞的行動引開警力——當然原本是想引開偵探們的,可惜失敗了——所以使了點手段讓警察以為這棟樓著了火。
警察叫來了消防,而他選的地方周圍沒什么易燃物,那火本來也燒不久。這時候已經被輕易撲滅了。
但那起火的原因顯然是人為的。因此警察依然圍著這棟大樓沒走,雖說一時半會兒他們不會上來搜查天臺,甚至可能就不會特意搜查天臺,但是……
這不是他在天臺上開了一槍嗎。
狙擊槍即使裝了消音器,效果也十分有限。至少這動靜不可能被正在樓里四處查看的警察們忽略。
安以律在開了那一槍之后就快速地把狙擊槍重新拆掉裝回包里,連狙擊鏡也一起扔了回去——他現在沒有功夫幫茲瓦尼亞看著他那邊。不過他相信茲瓦尼亞的能力以及黑化強十倍的定律,也不是特別擔心。
如果他真的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處理不好局面,那干脆就別當這個組織成員了。
安以律在撤離之前把耳朵貼在地上聽了聽,下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立刻動作利落地跑到了天臺邊緣。
這個天臺邊緣有一圈防護性的矮墻,正好方便了他。
他從包里拿出鉤爪,把一頭綁在身上,另一頭卡死在矮墻上,然后輕巧地一翻,從墻壁外側安靜無聲地往下滑。
他一邊滑一邊往下看了一眼。樓下現在圍滿了警察,他不可能直接降落到警察堆里,把自己變成一個空降大禮包。
這早就在他的預測內。他大概下降到離地面還有幾層樓高度的時候,停了下來。收回繩索之后往樓內無人的地方輕輕一跳。
耳機里的聲音忽然在這時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埃都?”
“嗯。”
“我在……”茲瓦尼亞報了自己的坐標,然后簡潔地命令道,“過來找我。”
“我恐怕你得稍等一會兒。”安以律低聲說。雖然這一層暫時沒有警察,他也不想引來注意,“我正在努力從警察堆里爬出去,你考慮以后教我一手易容嗎?”
每當這之后他總是會非常羨慕基德。后者一般來說是人越多他發揮的余地越大,隨時可以變裝然后混進人群。
茲瓦尼亞一怔,“你怎么在警察堆里?”
“因為附近根本就沒有既能做到吸引警方注意,又有個好狙擊位的地方。”安以律快步從一堆鋼筋中穿過,整理著手中的鉤索,“下次請提前告訴我任務的全部信息。”
省得他還得臨機應變,時刻注意不要把自己坑了。
雖說鑒于組織互相隱瞞的友好傳統,他也不是沒有料到信息不互通的不方便。而且安以律在這里架狙擊槍的理由也不是為了掩護茲瓦尼亞——但這一點他不需要知道。
“……下次會的。”茲瓦尼亞無聲了一會兒之后答應道。語氣聽起來倒是不像敷衍,大概是他之前那槍的確很有用,“需要幫忙嗎?”
“你知道我的位置對吧。”既然能幫他調整狙擊角度,肯定是猜到了。
“是。”
“麻煩你過來接我吧。”安以律毫不客氣地說道,“警察太多了。”
人和人之間的關系本質就是互相利用,而適當地請別人幫忙也有助于維持一來一往的人際關系。大部分人都學不會拒絕——這一點即使在組織里也有應用的余地。
尤其是對茲瓦尼亞這種黑化程度并不是很高的人來說,再怎么樣他的黑化值也只有40%,從比例上來講理應是善良的一面占據更多。
當然,看上去并不像是這樣。
但是判斷一個人性格的標準更多的是通過他行為以及行為所導致的后果,而不是簡單的言行。
按照現在安以律的觀察,茲瓦尼亞并不會拒絕他。
果然,茲瓦尼亞并沒有多說什么就答應了下來。
安以律目前所在的這層樓不是他隨便挑選的。離這層樓不遠的地方是一棟較矮的樓的樓頂,他本想試試看能不能扔條繩索爬過去,不過既然茲瓦尼亞來幫忙就不用這么麻煩了。
怪盜基德在離這棟樓不遠的天空中出現,所有警員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負責指揮的中森銀三更是直接調走了不少人。樓下瞬間就空了不少。安以律也就按照原本的計劃繼續順著繩子降落到了地面。
在所有閃爍的燈光和人群背后,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他怎么這么老實?”
安以律在附近找到了茲瓦尼亞的車——他很懷疑茲瓦尼亞這個年紀到底有沒有駕照——但他還是不發一言地坐到了后座,直到他看到老老實實的斯內克同樣也坐在后座。
茲瓦尼亞透過后視鏡看了他一眼,“因為我給他下了詛咒。”
“詛咒……不是你說要幫他解決的嗎?”安以律雖然因為要脫身所以沒有仔細聽茲瓦尼亞都說了什么,但是這句話還是聽清楚了,“你是通過以毒攻毒的方式解決的嗎?”
“開個玩笑而已,原來你聽到了。”茲瓦尼亞踩下油門,“沒這么簡單,我只是個魔術師,又不是魔法師。”
“真的有詛咒?”
“有。”茲瓦尼亞篤定地說。
“哦。”安以律沒多問,“那寶石呢?”
“假的。”茲瓦尼亞皺了皺眉,“那個姓白馬的偵探提前換掉了真的寶石,之后免不了要再跑一趟了。”
“下次你總不會再瞞著我情報了吧。”
“誰說下次要——”茲瓦尼亞忽然收了聲,再開口時口吻一變,“等到那時候再說吧。”
路程后半在兩人各懷心思的沉默中結束。茲瓦尼亞直接開到了澄月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把人直接交給了基爾處理。斯內克從始至終都保持沉默,也不知道茲瓦尼亞都和他說了什么。
輕微的碰撞聲。
澄月大廈高層燈火通明。安以律將一杯冰水推到側坐在椅子上的茲瓦尼亞面前,隨后在他身前坐下。
“解釋。”他的語氣溫和,內容卻強硬,“你之前答應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