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出一口氣:
“所以,在掌心召喚你這一步驟,其實是沒必要的,是嗎?”
鸚鵡螺告訴他:
“并非如此。
【抬起手掌心召喚我】這一步驟,本質上是對你深淵力量的激活。
如果時時刻刻保持深淵力量的激活狀態,人距離深淵的距離會越來越近。”
梁橫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
如果隨時保持對深淵力量的使用,深潛者就會進入更深層次的深淵。
結合著之前自己使用鸚鵡螺前后的狀態,梁橫心中有所明悟。
他對鸚鵡螺說:
“那么,我們從今以后改變這一步驟——將【在掌心召喚】,改為【打響指召喚】。”
他伸出右手,朝著空氣打了個響指。
“無論我的響指是否打響,只要做出打響指的動作,即為【召喚】。
在打響指【召喚】過后,如果我三分鐘之內沒有繼續和你溝通,就停止深淵力量的使用。”
鸚鵡螺從來都是那么有求必應:
“好的。”
梁橫繼續優化著對鸚鵡螺的使用:
“從今以后,你不需要以實體方式出現在我面前,只需要在我將你召喚時回答問題。”
鸚鵡螺從善如流:
“好的。”
聲音落下,鸚鵡螺果真從他掌心消失不見。
梁橫繼續說:
“設定下一條規則:
當這只狗要對我說話時,激活召喚,并對其做出翻譯。”
鸚鵡螺立刻回應:
“好的。”
我對鸚鵡螺的規則限制,像是對人工智能做出規則編程——梁橫腦袋里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而后說:
“那么,現在告訴我,這只土狗剛說了什么?”
鸚鵡螺回答:
“第一次是【我在這!】。
第二次是【外面很多怪物,你不要出去啊!】”
很多怪物……
梁橫剛剛已經把腦袋探出去過,但并沒有看到什么類似“怪物”的東西。
他知道,這是因為帕島夜晚太過黑暗的原因。
此時,又有一聲聽起來低沉又恐慌的狗叫,從腳下傳來。
鸚鵡螺的聲音出現在耳邊:
“它說【怪物里面藏著人,那些人發現你了,但并沒有接近你。】”
人?
來自島外的人?
既然是人,肯定就不是藤壺怪物,因為藤壺怪物本質上是淵種化作的精怪。
也就是說,帕島有更多的人踏足了!
那些是什么人?抱有什么樣的目的?
那些人,也是因為知道了帕島出現【錨點】的信息,才來尋找【錨點】的嗎?
梁橫從自身的情況來看,【錨點】必定是非常具有價值的,就算是沒有什么攻擊力的鸚鵡螺,也能成為打信息戰的一把好手。
最重要的是,土狗不會說謊。
梁橫下意識的問:
“那些人在哪?”
他問完立刻意識到,狗不會回答這么復雜的問題。
果然,土狗這次沒有回答,只是發出“嗚嗚嗚”的表示急躁和恐懼的嗚咽聲。
鸚鵡螺也完全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它甚至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是什么。
‘我沒有關于外面那些人的任何線索,也沒有相關媒介。
如此直接讓鸚鵡螺來回答,相當于虛空鎖敵,肯定沒結果的。’
帕島的夜色里不僅有喪尸,還有某些不知道來歷的人,現在出去肯定是不安全了。
難道今晚就只能在安全屋中度過嗎?
梁橫心里多少有點急,他不知道藤壺怪物的“獻祭”到底什么時候開始,又不能隨便通過鸚鵡螺去進行探知。
如果真如劉蠻子所說,藤壺怪物的“獻祭”會導致整個島嶼被拉入更深層次的深淵……
梁橫打了個哆嗦。
他曾經在王武老伯面前對第3層深淵驚鴻一瞥,其詭異怪誕和恐怖程度已經是他所不能接受。
可怕的是,藤壺怪物的獻祭,不一定會導致帕島進入第3層深淵,也可能是第4層,甚至……
這是梁橫無法預料的。
同時,這部分信息也屬于“禁忌的知識”,是鸚鵡螺在沒有特定【媒介】的情況下所不能獲取的。
梁橫捂了捂胸口。
上一次對藤壺怪物的探知已經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直到現在還會感覺到陣陣胸悶。
梁橫懷疑自己受了什么暗傷,但現在也沒機會檢查身體。
所以,“再次對藤壺怪物進行探查”這一選擇,也被他放棄了。
直到現在,他手里還剩下最后一個線索。
他向鸚鵡螺提問:
“【葡萄】這一媒介還剩下多少?”
鸚鵡螺的回答讓他心里稍微放松:
“從【葡萄】相關聯的人和物所獲取的信息,都屬于較易獲取的客觀知識,所以消耗不大。”
消耗不大,但所獲取信息的重要程度也不高,僅僅是一些地理和歷史知識,以及少部分民間傳說而已。
梁橫說:
“這枚【葡萄】和老伯有關聯,老伯又和那個叫吳敬守的算命先生有關,我應該能夠召喚他才對。”
鸚鵡螺:
“如果你想,隨時可以。
召喚所需將會消耗剩余所有媒介。”
梁橫心中思忖:
在之前的召喚中,鸚鵡螺的錨點能力會強制對方,在誠實的態度下回答我的問題。
這能力對于比自己弱的生命而言挺好用。
可一旦對方比自己強,比如灞湖劉蠻子那樣的人,強行讓對方回答問題,就很可能會招來禍端。
于是他問鸚鵡螺:
“我能否不進行強行召喚,而僅僅和某人進行溝通?”
鸚鵡螺回答:
“當然可以,海螺類錨點有一個通用的能力,就是【傳聲】。”
說到這里,梁橫忽然想起了白海留給他的那些遺言。
想必那些遺言原本是為了傳出島外的,但由于白海認為“任何無線通訊都不可用”。
同時抱著“強行通訊會造成惡劣后果”的想法,才做出將鸚鵡螺留在尸體上的無奈舉動。
梁橫低聲問:
“我直到現在為止,被羊香壺邪教的深潛者干擾過通訊嗎?”
鸚鵡螺沒能給出答案:
“沒有和羊香壺邪教深潛者相關的【媒介】,無法獲取其能力的信息,所以不能做出判斷。”
梁橫想了想,換了一種說法:
“從我使用鸚鵡螺的能力到現在,我和其他生命的溝通,被干擾過嗎?
鸚鵡螺的【傳聲】能力,被其他電信號干擾的幾率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