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雙膝跪下,望向成帝,“陛下,臣妾沒有,是嘉妃和安寧縣主勾結誣陷臣妾。”
姜施施轉頭看向金貴妃,“既然如此,那貴妃娘娘為何買通獄卒,意欲毒害于我?”
“本宮何時買通獄卒毒害你?”
金貴妃心中確實有些莫名其妙。
“陛下,貴妃娘娘指使其妹金小姐,買通獄卒,在飯食中下毒,若不是其他獄卒發現及時,小女此時無法站在陛下面前。陛下可以下令捉拿那獄卒,一審便知小女說的是真是假。”姜施施對成帝道。
成帝面色有點陰沉。
小妹……是小妹動的手?
金貴妃心中訝然,若真的是這樣,人人都知她和小妹姐妹情深,她如何都解釋不清了。
“當日,貴妃娘娘駕臨畫心茶樓,小女也親自前去,席間不慎碰到了貴妃娘娘的手腕,察覺出娘娘脈象并非喜脈,壓根不曾懷孕。之后貴妃娘娘故意栽贓畫心茶樓,讓小女入獄,并買通獄卒意欲殺人滅口。”
姜施施跪地叩首,行大禮,語氣悲戚,“還請陛下為小女做主,還小女一個公道。”
成帝聞言,目光瞥向金貴妃,金貴妃維持面上的鎮定之色。
謝如錦道:“陛下,皇嗣一事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錯漏。貴妃娘娘究竟是不是為了恩寵蓄謀假孕,必須在今日辨個明白。
為臣妾照看身子的錢太醫已經等候在殿外,若是貴妃娘娘覺得錢太醫不可信,臣妾還從民間尋了個名醫柳大夫,此時也在殿外。陛下……此時是否召見?”
成帝從金貴妃身上收回視線,“召見,都來給貴妃看看。”
金貴妃看向謝如錦,眸底浮出恨意。
這個賤人早就將一切都準備好了。
柳大夫和錢太醫一同入殿,先后為金貴妃診脈。
半刻鐘后,他們都看完,成帝沉聲問道:“如何?”
錢太醫和柳大夫對視了一眼,錢太醫上前一步回話,“陛下,貴妃娘娘她……她脈象康健,并無懷孕小產的跡象。”
成帝額頭青筋崩起。
柳大夫也附和道:“草民診斷與錢太醫一致。”
“不……不是的,嘉妃與臣妾早就不睦,她定然是與安寧縣主勾結……”金貴妃不死心繼續為自己辯解,但語氣難掩慌張。
成帝并沒有那么容易糊弄。
稀里嘩啦一頓響,御案上的筆墨紙硯和奏折被盡數推落,摔砸在地,成帝站著身子,胸口不住地起伏。
“陛……陛下。”金貴妃語氣輕顫。
成帝緊緊盯著,金貴妃,眸中憤怒難以遏制,“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何要欺騙朕!”
“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只是一時糊涂……”
金貴妃身形搖搖欲墜。
謝如錦掩唇輕笑一聲,“貴妃娘娘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將欺君之罪輕輕帶過嗎?十幾年來,陛下愛重貴妃娘娘,對娘娘幾乎無所不應,但娘娘是如何對待陛下的?”
“不僅暗中與逆黨勾結,還假意懷孕,欺瞞陛下……臣妾都為陛下感到寒心。”
成帝心中怒火被她這番話勾起,燒得越來越旺盛熾烈。
“賤婦哪里還配得上貴妃之位。即日起,金貴妃降位為美人,禁足廣陽宮,半步不得出。”
“來人,將這賤婦帶回宮。”
金貴妃腿膝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陛下寵愛她十幾年,如今居然將她貶成小小的美人……陛下是真的厭惡她了。
望見滿臉幸災樂禍的謝如錦,又瞥到站在一旁的姜施施。
都是她們兩個賤人,都是她們故意設計自己……
絕不能讓她們好過!
“陛下,薛家……”金貴妃再度開口,余光卻瞥見姜施施嘴唇動了動,說了三個字。
似乎是一個名字。
金貴妃唇瓣一僵,宛若僵滯的木偶,再也說不下去。
“你還想再說什么?”成帝不耐煩問道。
金貴妃合上唇瓣,不再開口。
謝如錦催促小太監,“陛下吩咐,你們動作怎地這么慢?”
小太監連忙告罪,迅速將金貴妃帶了下去。
夜幕低垂,皇城內華燈初上。
臨華宮內。
“陛下,您的龍體最要緊,莫要為了金美人氣傷了自己。”
謝如錦手捧著一盞紅棗燕窩,想喂成帝飲下,但成帝卻沒有心情。
小太監輕手輕腳進來,“陛下,該喝安神湯了。”
謝如錦放下紅棗燕窩,將安神湯接過來。
自從上了年紀后,成帝的身子骨每況愈下,夜間時常難以入睡,只有喝了太醫院開的安神湯才能睡得好些。
馬上就是就寢的時辰了,對于安神湯,成帝卻沒有拒絕,謝如錦喂著,他便喝著。
謝如錦問小太監,“你還站在這里做什么?”
小太監立時慌亂地從盛著安神湯的蓮瓣白瓷碗上收回眼神,垂下頭來,“回……回稟嘉妃娘娘,奴才等著陛下喝完,將碗收下去。”
謝如錦這才喂安神湯,直至湯藥被成帝喝得干干凈凈。
隨手將藥碗交給小太監,小太監雙手接過藥碗,手上卻忽的一抖,險些將碗砸了。
站在一旁的保福斥責道:“小祿子,你怎么忽然毛毛躁躁的?以后再如此,就不要在陛下跟前礙眼了。”
小祿子趕緊認錯,“下次不會了,奴才下次絕對不會了!”
“行了下去吧……”
經過這些時日大大小小的波折,成帝愈發覺得疲倦懶怠,沒什么耐心擺了擺手。
……
是夜,長公主府紅綢高掛,賓客盈門。
熱鬧一直持續到月上中天。
喜房內,金小妹身穿大紅婚服,披著鴛鴦戲水紅蓋頭,覺得此時此刻美好得不像是現實。
她偷偷掐了下自己,終于確認自己不在夢中……她真的已經成了元哥哥的妻子。
滿心歡喜,幾乎快要飄飛起來。
忽的,“吱呀”一聲,房門被人輕輕推開。
金小妹的心臟砰砰直跳。
面前的大紅蓋頭被挑起,她含羞帶怯地緩緩抬起頭來,望見了那張魂牽夢縈的俊面。
“元……夫君。”
元庭芳神色也異常地溫柔,“娘子。”
兩人飲完合巹酒,便由侍女服侍著拆下釵環,脫下衣裙外袍。
侍女喜娘一應人等全部退下,屋內只剩他們兩人。
“娘子……”
元庭芳滿眸深情地望著金小妹,抬手緩緩解開她中衣衣帶。
滿帳繾綣,被翻紅浪。
金小妹滿心甜蜜,意亂情迷,手指指腹撫到了一片粗糙肌膚,突起手感似乎是鱗片……
她心中一驚,睜開眼看去,那片幾乎光滑無瑕,毫無異樣。
……只是她的錯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