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薛小憐的身世,還是薛家保存的那封信,一旦被揭開,整個薛家都會大禍臨頭。
成帝絕對會曾經(jīng)對待霍家那般,將薛家趕盡殺絕,不留一絲活口。
“若無絕對的把握,不能貿(mào)然對金貴妃動手。”
“可是金貴妃手段狠辣,她若是再次對你動手……”元庭芳卻放不下心。
姜施施勾唇笑了笑,面上淡然冷靜。
“我自然也不能坐等,既然她處心積慮想殺我,那我不妨引君入甕……”
元庭芳看著她的面容,眼睛微微亮起,“阿施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
雖是疑問句,但語氣很是肯定。
姜施施但笑不語。
之前,畫心茶樓的糕點(diǎn)師傅顧林的底細(xì)身份已經(jīng)查出來了。
顧林是八皇子安插的人。
多虧了季舟細(xì)心,否則她還發(fā)現(xiàn)不了此人的身份。
這枚棋子的身份極具利用價值,說不定能一石二鳥。
她對元庭芳道:“我想將一則消息遞到金貴妃耳邊。”
“什么消息?”元庭芳饒有興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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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府內(nèi)。
靜水漣漣,偶有淡風(fēng)拂過,水波依舊不興。
李承霽身著一襲輕紗白衣,在岸畔盤腿打坐,靜心禪修。
隨侍站在一旁伺候,欲言又止,“殿下……您就要這么一直待在府內(nèi)嗎?”
李承霽闔著雙眸,緩慢呼吸吐納,“萬壽宴一事確實是我心思不穩(wěn),辦事不利,此時做什么都容易適得其反,靜心反思才是最好的。”
話雖這么說,事實上李承霽眼下也做了不了什么。
萬壽宴刺殺一事,他作為主要負(fù)責(zé)人,被成帝重責(zé),奪了他朝中官位,以后不許上朝議政,另外禁足一月,罰俸兩年。
另外,近日里他在朝中的許多黨羽都遭到了訓(xùn)斥貶謫,明眼人都能看出成帝是在借機(jī)打壓李承霽一黨過盛的勢力。
“九皇弟情況如何了?”李承霽語氣平淡問隨侍。
李承玉為成帝擋了一刀,胸口都險些被刺穿,沒了性命,整個太醫(yī)院救治了整整七日,才勉強(qiáng)將人的性命保住,至于能不能醒來,還是未知數(shù)。
成帝原本對這個兒子觀感復(fù)雜,雖然將人從行宮里接出來,但從未宣人覲見。
而李承玉躺在病榻上,生死未知的這段時間內(nèi),成帝卻每日親自探望,許多人都嗅到了新的苗頭。李承霽自然也關(guān)注到了。
隨侍面色有異,回稟道:“……九皇子殿下今早剛剛蘇醒了。”
李承霽猝然睜開眼睛,“接著說。”
“陛下下令,冊封九皇子殿下為宸王,破例讓九皇子殿下繼續(xù)留在宮中養(yǎng)病,病好后行冊封禮,另外又賞賜諸多珍寶藥材,還下令工部新建宸王府,不再使用修葺后的淳王府。”
按照大晉慣例,皇子一旦成年就需封號,自行立府,而李承玉石成年皇子中唯一一個還沒有封號的。
現(xiàn)如今,成帝特意給他補(bǔ)上了,新建了王府。
封號還是宸如此尊貴的字眼……
李承霽微微闔了闔眼眸,即便早有預(yù)料,但他還是沒想到父皇居然做到這種地步。
如此明顯,幾乎就是向所有人宣告,他屬意于九皇弟。
此時此刻,他竟然開始后悔。
后悔當(dāng)初沒有聽從齊蠡的話,因為扳倒了六皇子,一時得意忘形,縱情享樂,疏于理事,以至于釀成萬壽宴上的大禍……
而他那時也有受元庭芳蠱惑的因素。一想到這兒,他不免有些恨得牙癢。
元庭芳這個叛徒真是該死……
“……喚齊先生去正廳。”李承霽靜了靜心后,從蒲團(tuán)上起身,抬手理了理衣袍,從吩咐隨侍道。
“是,奴才這就去找。”
與此同時,齊蠡孤身一人,坐在一家幽靜少人的茶館中。
左側(cè)臨窗,右側(cè)還擺著一架山水木屏風(fēng),齊蠡有一下沒一下地悠悠飲茶。
屏風(fēng)后倏地傳來一道聲音,“八皇子情況如何了?”
齊蠡慢慢摩挲著光滑杯壁,“殿下遭受重挫,又失了陛下的歡心,眼下正在沉思反省中,接下來一段時間內(nèi)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什么動作,慢慢養(yǎng)精蓄銳了。”
“那就勞煩先生,繼續(xù)替我好生輔佐八皇子殿下了了。”
那聲音語帶幾分笑意,說到輔佐二字,別有意味地加重了下。
“公子客氣了了。”
齊蠡望著窗外風(fēng)景,也輕笑道。
與此同時,皇城,廣陽宮內(nèi)。
許多消息被悄無聲息送到金貴妃手邊。
她注意到了一則看起來微不足道的——畫心茶樓中潛藏了一個八皇子的眼線。
畫心茶樓,八皇子……
心思瞬間活絡(luò)轉(zhuǎn)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