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端詳片刻后,對薛小憐道:“公主殿下,我需要幾樣東西。”
“你說,我吩咐下人準備?!?
一個時辰后,德順才跑遍上京城,將臧丕說的幾樣東西都集齊,仔細研磨后混在一起。
最后端著一碗黑黢黢,氣味刺鼻的藥水進了屋內,將東西放下后,又自覺離開。
臧丕將獸紋金簪放入藥水中浸泡,過了約莫一刻鐘,將之取出。
金簪表面的金質已經剝落,露出銀色簪體。
臧丕又要來一根極細銀針,抵住簪體頂端,重重一戳。
銀色簪體瞬時四分五裂。
一個泛黃發舊的紙卷就這么落了下來……
這小小的紙卷,引起了多少風波,甚至給薛家帶來了致命殺機。
姜施施情緒復雜地望著,片刻將紙卷拿起來,小心打開,細細看起來,當瞥見左下角那個紅色鈐印時,面色立即便有幾分凝重。
……
萬籟俱寂的黑夜,
尖銳哨音結束,沒一會兒,輕敲聲便在汀蘭苑的窗外響起。
姜施施將窗扇打開,一見慶豐的面色,便知他有事想要告訴自己。
“慶管事,何事?”
慶豐拱了拱手,“主子讓小的親自來告知二小姐一個重要消息。”
“什么消息?”
“……金貴妃的身孕可能有異。”
這確實是個極為重要的消息。
她也對慶豐道:“告訴元庭芳,真緹公主留下的東西找到了?!?
“真的?”慶豐大喜過望,“奴才馬上就去告訴主子?!?
他剛想要轉身,又想起了他臨走是,元庭芳的千叮嚀萬囑咐。
“主子說這段時日實在委屈小姐了,日后定會加倍補償。”
“我們早就商量好的事,怎么說得上委屈?”
姜施施輕輕笑了笑。
慶豐聞言卻不敢有一絲松懈,仍舊留意著姜施施的面色,“……小姐可有什么話要帶給主子?”
姜施施淡聲道:“眼下沒有?!?
也沒有任何話想和主子說。
慶豐為元庭芳默哀一秒,余光忽然瞥到姜施施身前桌案上擺著一張燙金大紅帖子,帖封上還印著幾朵精致桃花。
桃花……
他莫名多嘴問了句,“小姐又收到邀貼了?”
“是吳夫人遞過來的,說府上桃花開了,邀請我與母親過府觀賞?!?
居然是吳夫人的帖子……
慶豐心間登時一緊,吳夫人可是上京有名的熱心腸,在上京貴婦圈吃得開,人脈廣,最喜歡給人保媒拉纖。
二小姐和二夫人又一貫和吳夫人交好……
慶豐心中不妙預感加重,無論如何,必須讓他家主子知道這件事,否則夫人跑了,他有十個腦袋也吃罪不起。
是夜,汀蘭苑的燈火比往日晚了半個時辰熄滅。
月上中天,極為輕微的叩窗聲響起。
姜施施從睡夢中醒來,聽見叩窗聲。
慶管事已經來過一趟了,怎么會半夜又來,難道遇上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情了?
但等她披上外衫,打開窗牖,看清站在庭院內的人時,美眸中露出訝異之色。
居然是元庭芳。
月光下,男人生的劍眉桃花眼,嘴唇削薄,哪怕是在稀薄月光下,五官仍舊俊艷至極,仿佛發著光般。
身上穿著一襲繡翠竹紋湖綢長袍,腰間緊束一根精致的白玉腰帶,將寬肩窄腰的頎長挺拔身形完美修飾出來。
“阿施,你怎么樣了?”
元庭芳先上下打量姜施施,俊眸中是關切之色。
“我無事,你胳膊上的傷如何了?”
姜施施目光落在元庭芳的胳膊上,隨后轉過身來到嵌螺鈿紅木架子上,從上面取下一個小巧雪白的瓷罐。
“這是我自己研制出來的燙傷膏,每日按時涂上,不會留下傷疤?!?
她伸出手,掌心躺著那只小瓷罐,元庭芳接過那只小瓷罐,也順手牽住她的手。
低低輕喚了一聲,“……阿施?!?
“是我不好。我不該用這個計策的,讓你平白受了莫大委屈,遭受非議。若不是我……你今日也不會險些被推進火堆中?!?
姜施施輕輕搖了搖頭,“這個計策我也是同意的,若是計策最終成功,我的委屈也不算白受?!?
元庭芳眸光落在姜施施眼角,那里有個細小的血痕,還未完全痊愈。
他垂首,將小瓷罐打開,指尖抹了膏藥,動作輕柔地涂上那處血痕。
“萬壽宴上,刺殺你的女刺客……”
“是金貴妃收買北狄使團,想要趁亂除掉我?!苯┦┙舆^他的話道。
元庭芳有些驚訝,“你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姜施施將臧丕躲在她的馬車內,以及之后發生的事,都一一告訴了他。
“金貴妃已經對你起了殺心,一次不成,她絕對會再殺第二次?!?
元庭芳眉心緊蹙,心中極為不安。
這幾日他腦中一直想著如何將計劃提前,早日除掉金貴妃。
姜施施卻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輕輕搖頭,“金貴妃手中握著薛家和薛小憐的把柄,若是貿然驚動她,她魚死網破的話,薛家會受到牽連……”
“但我也不能就這么坐等,不妨引君入甕……”
元庭芳眼睛微微亮起,“阿施心里已經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