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雨凡,姓名儒雅,為人悶騷。
175的個子戴著黑框眼鏡,瘦瘦的,挺有一股子秀氣,但秦川知道這小子屬雞蛋的,衣服一剝開皮白細嫩的一個小伙,內心卻很黃。
網絡上都廣為流傳說戴眼鏡的男生都好色,孫雨凡卻是嗤之以鼻。
「這是印象偏見!!」
網吧里,眼睛快貼到屏幕上盯著短裙美女圖片觀察的孫雨凡如此義正辭嚴的說道。
秦川問他怎么近視的。
他說“學習。”
但這哥們最后二本都沒考上,高三畢業賣書的時候,好幾本書都是嶄新的。
噗~!!!
串串香店里,孫雨凡剛喝進嘴的一口啤酒噴射而出,滿臉大禍臨頭的看向秦川。
“什么?!你說那個QQ號是陳老師的!!?”
“對,她的私人QQ。”秦川故作平靜的看著他,與此同時視線仔細的捕捉著對方的眼神,要是讓他看出這哥們是提前知道的,那就免不了遭受他的一頓鐵拳愛撫。
“臥草……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他一嘴嘟嚕了像是水燒開了。
孫雨凡像是泄了氣一般絕望的往后一攤,喃喃道
“完了,干出這種事,我以后和思璇老師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陳思璇是孫雨凡八班的英語老師,算是這小子平日的幻想對象之一。
秦川咬牙切齒:“聽起來怪可惜的……”
孫雨凡嘴里經常放炮,但這哥們除了看小網站和口嗨之外,連跟女孩兒說話的勇氣都沒有,秦川估計他拿到那個QQ號碼因為自己沒膽量加,所以才拿給秦川,以此滿足一下自己的獵奇欲。
“哎~”孫雨凡猛的拍了幾下自己右臉“完了,我沒臉見人了。”
秦川瞪了他一眼,心想你這算個屁,你這要是沒臉見人,那老子豈不是該當場自盡?
“那你當時加了嗎?”孫雨凡忽然抬頭
“怎么可能,我當時就丟了。”秦川一本正經的喝了口酒。
“那你怎么知道那個QQ號碼是陳思璇老師的?”
秦川臉不紅心不跳。“因為我今天加了陳老師的QQ,發現她的號碼和你之前給我的居然是同一個。”
“我靠!”孫雨凡一臉震驚“這你都記得,什么鬼記性。”
秦川喝了啤酒,話鋒一轉道“少貧,知道我今天叫你出來干嘛嗎?”
“吃串串。”孫雨凡脫口而出。
秦川很想給這貨一耳光。
“畢業了,我想帶你發財,有沒有興趣跟我考察一下項目。”
“什么?!”
孫雨凡雙手抱胸一臉驚恐的看著秦川,仿佛眼前的人不再是哪個老同學而是變成了要霸占他肉體的資本家。
“老子不讀大學啊?!”他眼睛瞪得老大,桌子拍的邦邦響。
“來,告訴我你讀哪個大學?!”
秦川眼角抽搐,心想這家伙心里難道一點逼數都沒有嗎。
臨近高考了你他媽還天天通宵看黃色小說,讀大學這件事是你該考慮的嗎,早他媽干嘛去了?
為此,眼鏡度數還增加了100.
“額……”秦川的靈魂提問讓孫雨凡頓時啞炮了。
秦川的記憶里孫雨凡高中畢業連中專都沒有上,找了個培訓班學了幾個月的平面設計,然后他就直接去了一家電商公司做美工,沒想到這小子腦子轉得快,邊上班邊學沒過多久就摸透了電商平臺的底層邏輯和數據體系,然后毅然決然的辭了職。
從他的第二份工作開始,孫雨凡放棄了‘老本行’美工設計,直接搖身一變成為了電商運營。
后來秦川初創電商公司的時候還回來找他取過經,學到了不少的東西,要不是因為秦川在魔都,他都想拉上孫雨凡一起創業。
不過那時候孫雨凡的兒子都快滿月了,事業也如火如荼,2014-2018年那幾年的渝城蓉城的電商圈子里,孫雨凡的名字已經是頗為響亮,操盤過過億GMV的項目不下于二十個,他最巔峰的時候曾經有老板百萬年薪加原始股挖他,風頭一時無兩。
秦川聽他說起過往,從一個小小的淘寶店開始折騰,到各品類的大店,再到品牌和自創團隊,他接觸了不少淘系京東系的BD,幾年時間積累了大量的平臺資源,渠道資源,資金人脈等等。
直到2019年口罩來臨折騰了三年,之后孫雨凡開始退出了電商圈子,后來的秦川回江城找他喝酒,他笑談自己過于自負,小看了短視頻新媒體的崛起,固執的死守B2C電商平臺,結果沒有趕上短視頻和直播的第一波紅利,加上傳統電商日漸式微,他便干脆卸甲歸田,回江城自己創業做了點風險不大收益也不高的小生意。
當時秦川還想邀請他加入自己,在他看來,第一班車趕不上還有第二班車,第三班車,識時務者為俊杰,哪怕是末班車也不晚,不過孫雨凡放不下自己曾經電商大神的頭銜,不想被人說是跟著順風車跑的模仿狗,簡單來說就是放不下面。
所以在當前秦川的商業計劃中,孫雨凡是他覺得非常不錯的人選,一來兩人本就是死黨,關系靠得住,二來對方未來就是吃這碗飯的好手,如果加上自己強強聯合,未來很是樂觀。
“去不去?”秦川問道。
“這個……我問問我媽吧。”孫雨凡有些猶豫,他這個年紀忽然考慮到要創業,說不慌是假的。
“那你回去考慮一下吧。”秦川說著從包里拿出了一萬的鈔票擺在他的面前神色淡然的道
“不愿意的話你再退給我。”
孫雨凡看到一沓百元大鈔整個人都麻了,眼珠子看了看錢又看了看秦川,來來回回好幾次,然后才滿嘴臥草的說道
“來真的?!!臥草!”
“老秦,你他媽中彩票了?”
秦川眉頭一皺“你能不能文明一點,都是念完九年義務教育的人了,嘴上還一直他媽他媽的,不文明……”
他說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眉眼微垂
“就是先考察一下,到時候你覺得行,咱們就一起干,不行的話就算了。”
孫雨凡戰戰兢兢的拿起拿一沓厚厚的鈔票,一萬塊,足以顛覆任何一個每周零花錢不到50塊的高中生了,因為去網吧再也不用說‘老板,開1個小時的機子。’
而是可以直接說‘老板,開個上好的機子,玩到我起尸斑為止。’
孫雨凡難以置信的捏著一沓錢,他不停的觀察著秦川的目光,似乎在等待著那句‘我跟你開玩笑呢,把錢還給我。’
但是,秦川沒有。
從頭到尾直到他慢慢把錢塞進兜里秦川依然面帶微笑的看著他,然后舉起酒杯跟他干了一杯。
秦川的目的并不是想跟孫雨凡玩「損失厭惡」的心理套路,他就是想讓對方知道自己不是在開玩笑,有資金,而且能讓他賺到錢。
即便他不還給自己,也沒什么太大的關系,畢竟兩人關系匪淺,退一萬步如果他為了一萬塊就跑了,秦川還會欣慰自己花一萬就買斷了個未來的大坑。
曾幾何時秦川在做公司和別人合作上,被那種看似當了幾十年好商人,家庭幸福美滿,人品敦厚老實的合伙人坑得體無完膚。
當正向利益的時候每個人都是好人,當產生虧損的時候,人性的丑態暴露無遺。
后來他的總結出做生意里的金科玉律:
錢沒打過去的時候對方最好說話
對方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則萬事無憂
一切的承諾,感情都是屁話,甚至白紙黑字的合同在他看來也如同狗屎一般。
昨天他重生之前他代理律師那里還掛著六個官司,而且即便官司贏了強制執行也奈何不了老賴,更何況一場官司從立案、調解,開庭,一審二審,判決,到申請執行短則三五個月,長則一兩年,等追回來了自己所產生的損失已經遠遠超過原來的預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