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和柳聲進了醉仙樓，找了個廂房坐下。

柳聲先開的口：“出事了，江南常家的蠶絲船翻了。”

裴衍穩(wěn)定發(fā)揮：“和蠶絲案有關系？”

“沒關系我還說？這批貨翻了，可不是自然原因。”

裴衍開口：“江南常家的貨翻了，與常家有恩怨的，只有同為產(chǎn)蠶絲的王家了。”

柳聲接上話：“你覺得是王家？”

“有可能。”裴衍淡定開口。

“但還真不是。”

“常家自己讓翻的嗎？我記得常家蠶絲的質量一直不如王家。”

“據(jù)我所查，是常家讓做的。”柳聲一臉得意地說。：“你想想啊，常家倒臺，這回宮里要采買一批蠶絲，好處就落在王家頭上了。”

“常家自己把賺錢的機會讓給對家？不會如此的。”

“當然不了，這件事，恐怕要牽扯不少人，我沒敢往下。”

“嗯。等下我回公主府找個借口一起去趟江南。”

兩人出了醉仙樓，裴衍見賞花宴還有半月，便和公主編了個緣由，說江南的故友成親，他只好赴宴，實則是為了查蠶絲案。

裴衍只帶了柳聲，又在將軍府里帶走了洛北。

洛北是他最忠心、唯一的侍衛(wèi)。

裴衍剛當上將軍不久就去征戰(zhàn)了，洛北是那次幸存下來的小男孩。其他的小孩不是有爹就是有娘，只有洛北在敵國大舉來犯前就沒了爹娘。裴衍見他可憐，給了他不少吃食，但這個小男孩執(zhí)意要跟著，嘴里說著：“你帶我走吧。”洛北也沒多大，只比裴衍小三歲。裴衍就把他帶回了府，教他習武。

這一跟，就是九年。

裴衍想到這，覺得自己一定是兒時的那次遭遇，讓他從柳聲和洛北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裴衍快馬加鞭的趕到江南時，常家已然落魄了三分。

“看來這常家倒臺只是時間問題。”洛北開口。

“太快了些。”裴衍惜字如金，就說了這四個字，柳聲和洛北卻都懂了裴衍的意思。

“老樣子，裴衍自己看著辦，你聽裴衍的，我盯著常家和交易商。”柳聲說。

月黑風高，有大事要發(fā)生。

這一盯，卻看出了其他秘密。

常家與王家竟有利益往來！

裴衍聽著兩人的對話，雖然聲音不大，但也能依稀聽到些。“這，朝廷能信嗎？”

“你都敢淌這趟渾水，朝廷信不信，那是朝廷的事，況且，朝廷的手伸不到南方。”

“萬一……”

“沒有萬一！實話給你說，這件事是有朝廷的人準許的，不然我怎么敢！”

“朝廷的人？你怎么能……！”

屋檐下下來了兩個刺客，一人一刀抹了兩人的脖子。

裴衍尚未推開門，兩個人已經(jīng)倒在地上，刺客也無去無蹤。

次日，裴衍叫了剩余兩人，開口講了經(jīng)過，又總結了下：“總之，這次妄圖動搖我朝經(jīng)濟的人可能是朝廷之人。”

洛北開口：“不是?一個蠶絲翻船案，怎么會動搖我朝經(jīng)濟？”

“據(jù)我所知，這一伙人恐怕是朝廷之人，想要貪朝廷的錢，不然我們不可能奉旨查這件事。”裴衍淡淡解釋。

“我沒明白。”洛北倒是毫不掩飾的開口。

“說白了，就是有官員在背后搞鬼，想貪污一筆蠶絲錢，以常家低廉的蠶絲沖次王家的蠶絲，蠶絲這種東西本身沒多貴，但是常家的蠶絲比王家便宜一半，這東西一多，自然就能看出差距了。”

“我懂了，就是說常家這場戲是做給人看的，裝作常家低廉的蠶絲被淹了的假象，實際上用買高質蠶絲的銀子買質量差的。”

柳聲點點頭，又沖著裴衍狐疑似的開口：“嘶，感覺有點瘆人啊，這……兩人……了，線索不是斷了嗎？你打算怎么交差？”

“我自有辦法。但這件案子，太巧合了。正好讓我聽到了，正好兩人都死了。恐怕，沒這么簡單。我先將我所知道的發(fā)回京都。”

柳聲和洛北不知道裴衍和陛下的關系，相信裴衍純出于友誼。

“那我不得好好逛逛，這江南素有水鄉(xiāng)之稱，我可得好好逛！”柳聲開口。

“對啊，我們查了那么多案子呢，陛下也只升個小官，而且還僅限于柳聲！”洛北應和。

“不可過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