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謝沖開口。他與宋辭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猜就知道你出宮了,看這是什么。”他手上拎了一個小盒子,是徐記的點心,是宋辭最愛吃的。
謝沖把盒子給了春鳶,看著宋辭笑了笑:
“我們阿辭真好看。”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平遠侯有個兒子,謝小侯爺整日放蕩不羈,但卻獨獨聽公主的話,公主隨手提的一嘴,他拼了命都要做到。
前年春獵時,宋辭和謝沖被安在一組打獵。
天氣乍暖,還帶著些許寒意,宋辭便身著一襲素色射服。水靈靈的大眼睛仿佛能譜寫一切,嘴唇不點自紅,略施胭脂,頭發高高束起,隨清風飄起來,伴隨著耳墜的響聲,仿佛蓮花中的仙子。
謝沖先開的口:“不是,你是來打獵的嗎,那么長的耳墜一響就把獵物嚇跑了,能打上什么?”
宋辭沉默一瞬:“那我換個耳墜?反正我不通射箭,能射上多少全靠運氣。”
謝沖并沒有直說讓宋辭別戴耳墜,換了個委婉的方式問:“你不會想在原地射箭吧?我記得你不會縱馬。”
“我又不傻,肯定跑下去射啊。”
謝沖訕訕開口:“我是說,你別戴那耳墜了,你不戴我還方便帶你打到獵物。”
“你不直說,我去卸下來。”
宋辭回來時身上的裝備也穿好了。
宋辭坐在馬上,謝沖在前面親自牽馬,到了一個位置,宋辭一眼便看到了一只兔子,當即讓謝沖停一停。
謝沖疑惑問道:“那兔子離你三十丈遠,我真不知道你怎么看見的。”
“別吵。”說話間隙,宋辭的箭射了出去,正中目標。旁邊的侍從急忙撿來給宋辭看。
謝沖抿了抿嘴:“你贏了。”
極其尷尬。
在宋辭和謝沖的配合下,整個獵場三成的獵物都被他們收入囊中。
此次春獵頭籌,自然是他們二人。
在他們不知情的地方,陳瀾暗暗記了宋辭一筆。
陳瀾的侍女怯懦地問上:“小姐,肖世子似乎對此次結果不滿,正沖著老爺發火呢,老爺讓小姐過去。”
“你說,謝沖是不是同宋辭有情啊。”
“小的不敢揣測公主與謝小侯爺。”
“他們聽不見的。”
“小人愚見,謝小侯爺當是與公主無情,若是有,自是友情。”
陳瀾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自己的侍女,又怎會不了解自己的想法。
三年前宋辭大病初愈,剛回宮不久便就是上元燈節。宋辭與謝沖交談時無意說想看煙花,謝沖就偷拿了平遠侯的錢買了全城所有的煙花,在宋辭站上喜鵲橋的時候悉數燃放。后來有人問起那滿城的煙花,謝沖只說:“阿辭想看。”
兩年前宋辭十三歲生辰,宋辭說想看花,謝沖就找遍奇異鮮花放在宋辭府中,練武的手都被花枝劃了一道大口子。別人問起這傷,他只說:“阿辭想看花,那我就把這些花種在她府里。而且我是練武之身,一道口子嘛,有什么的?”宋辭知道時,還幫謝沖包扎。
滿京城的人都想過兩人的關系,可是沈皇后與謝沖的生母是好友,兩人又從小一起長大,再加上謝沖解釋說“阿辭是我的至交好友,又與家妹是閨中好友,與我與她,都是朋友”,所以兩人的關系也是好友。
謝沖想起兒時,那時宋辭才五歲,她的娘親剛離開她。
宋辭小小一只,窩在一個巨大的紅色斗篷中,斗篷看起來很暖和,雪白的絨毛和地上的雪融為一體。
謝沖也才八歲,便“臭名昭著”。
宋辭在哭,她在想娘親。
謝沖揉了揉她的頭,溫溫柔柔的告訴她:“你娘親去了很遠的地方,但她會在很遠的地方看著你,愛著你,那你哭的這么傷心,你娘親看了得多難過。我娘親也去了很遠的地方,她們倆本來就是好朋友,像我們一樣,不是嗎?這樣她們都有伴了呀。”
宋辭被安慰的好了些許,謝沖拉著她東跑西跑,一起偷偷出宮去街上買梨膏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