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賞花宴。
來的賓客很多,人人都知陳家賞花宴堪稱一絕,捧場的人也無數。
公主穿了她那件縹碧色繡百柳暗花輕紗裳,戴著靈芝竹節紋玉簪,裴衍也穿了那件淺灰色竹節長袍。
宋辭一出場便就引來一陣騷動,世家子弟個個夸贊宋辭生得美麗,世家小姐個個贊道裴衍玉樹臨風。這種捧場詞兩人都見多了,沒再理會,去了連泉亭。
連泉亭的景色極美,庭外是瀑布,邊上是各式各樣的花,宋辭拿了茶杯,裴衍識趣的倒了茶。這時陳瀾來了,一個勁的和宋辭套近乎,宋辭不愿與她多攀扯,陳瀾又一語中的的提到了宋辭頭上的簪子,又說自己家的能工巧匠能做不少更好的,還說改明要給宋辭送去。
她討厭這虛偽的皇室。
宋辭剛準備找理由離開,陳瀾就拿了茶杯,又開口:
“小裴侍衛,你愣著干什么,倒茶啊!”
陳瀾是在落井下石。
裴衍一愣,又望向宋辭。宋辭輕抿了一口茶,什么都沒說。
“我問你愣著干什么!倒茶!”陳瀾咄咄逼人。裴衍無奈,宋辭不發話,他只能乖乖倒茶。
宋辭眉毛一挑,陳瀾諂媚的和她套近乎無非是因為她爹剛貶了官,為了讓她有些臉面才不得已如此。
陳瀾興許認為宋辭和裴衍關系并沒有多好吧。
裴衍的手剛放在茶壺上,宋辭的手就放在了裴衍的手上面,十分平淡地開口:
“他是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使喚。”宋辭十分淡定,像是在說一句問候一般。
裴衍仿佛看到了之前他剛入朝時,有一位姑娘也是如此維護他的。
那時他在朝中毫無根基,又僅僅十四歲,有人傳言他能當上禁軍副統領是攀附高枝,又百般刁難。那位姑娘氣不過,便就狠狠打了那朝廷官員一頓,也不知道怎的,那官員竟不敢違抗。
裴衍在心里暗爽,記憶與與那位姑娘重合。
但他始終沉默。
“公主,他現在已經不是將軍了,給我倒茶不是應該的嗎?”陳瀾的話把裴衍拉了回來。
“我說,他是我的人,你使喚他,可有逾矩?”
陳瀾突然啞口無言,狠狠瞪了宋辭一眼,又開口:“裴侍衛自己都沒說什么,公主就這么著急替他出頭,不會是早就心悅于裴衍了吧,當朝公主與朝廷命官瓜葛不斷,這可是大事情。”
眾人一聽,又討論起宋辭來。
宋辭站了起來,氣勢瞬間高了三分:“他既然在我府上,你在駁他的面子,不是對我大不敬嗎?”一樣淡定的語氣,沒有絲毫憤怒。
皇室之人,若是不能隱藏自己的情緒,早就死無全尸了。
陳瀾不服,上手就要打公主。
但她沒料到宋辭會很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
甚至裴衍都疑惑的看著宋辭:她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力氣?
宋辭狠狠甩了陳瀾的手,拽著裴衍就走。
裴衍還想行禮,宋辭帶些埋怨說:“還行禮?她頂撞了你主子,有什么禮要你行?”
宋辭一把將裴衍拉進了馬車,手一直都緊握著裴衍的手。
裴衍垂眸,又看向緊握的手。
宋辭察覺到了,連忙松開手,開口:“我不說話是讓你自己拒絕,我替你出了頭那便是我的勢,你自己拒絕那便是你的勢,你平常不是傲氣的很嘛,怎么不拒絕?”
裴衍點點頭,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