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禮服
- 山巔之火
- 寒燈花開
- 5055字
- 2024-10-11 15:59:46
“傅姐,你來幫我編個頭發(fā)唄”
“哎呀,我這還在化著妝呢”
“姐~,你都那么好看了還化啥呀”
“女為悅己者容,霜云你就別纏著傅嵋了,過來我給你編”
“咦~~~~”
曾霜云喜歡拿傅嵋開玩笑,傅嵋也不惱,只是淡然一笑,隨即笑意之中卻閃現(xiàn)出一抹愁色
“這個榆木腦袋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說啊,難不成真得我親自動手?”
傅嵋心中這般想著,可手分了神,一不小心給眉毛描歪了一點,等回過神來一看,好家伙差點化成怒目關二爺去了。可看到化歪的眉毛,她也只是輕笑了一聲,這聲是笑給自己的,本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拢约涸谶@里擔心個什么勁,隨后便認認真真地給自己化妝。
“到時候一定要叫他仔仔細細貼在我的面前看老娘美不美,說出十個老娘美妝的細節(jié)”
女生中午都在教室里化妝,甚至班主任馮妍憑還幫著她們化妝,男生宿舍這邊大家也都無心休息,而郭朔風他們宿舍可是開始了棋牌時間。
“無中生有”
“無懈可擊”
“無懈可擊”
“你怎么那么多無懈啊”
說話的兩位是楊益瑜和資狀程,宿舍四人加上李羨卿和何承,何承今天中午破天荒的沒有刷題,一問為什么,他平常中午都是教室里刷題,結果今天一群女生在那化妝他覺得有些尷尬就回來了,郭朔風讓李羨卿再拉一個人玩三國殺,他就把何承找來了。
原本以為何承這樣的書呆子,他的世界應該是由試卷和練習冊構成的,并對所有娛樂活動都嗤之以鼻的,但是沒想到的他不但會玩三國殺,而且每當李羨卿發(fā)動技能“詭辯”的時候,他都能給他懟回去,這一李羨卿恰好是六號位最后一個,每當他憋了一輪準備一個一個算賬的時候,他被何承限制得死死的。
“這個技能不是這樣用的”
“他不是說.....”
“你對這個游戲是不是有什么理解錯誤”
“那我殺你”
“你剛殺過郭朔風了,你只能出一次殺”
一旁的郭朔風笑著去拍床架上的欄桿,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拳頭,眼睛快要笑出淚來了,他就沒看見過誰能讓李羨卿這樣沉默,其他三人看著何承的精品課程“如何用一句話讓男人閉嘴”,笑聲好像那開水壺燒開了一樣,不過沒囂張多久,就聽到宿管叔叔的敲門聲。
“欸欸欸,干什么呢,其他同學還睡覺呢”
“老師你要不要看看其他宿舍在干嘛,他們怕是在斗地主”
“行啦,收起來吧,還有一會兒就響鈴了”
說起郭朔風他們宿舍,宿舍四人的關系那是相當?shù)暮茫珹床的王巍是從師大附中初中部直升上來的,略顯圓潤的臉龐,一副黑色的圓框眼鏡,粗大的鼻孔上不時有幾顆青春期的騷動——青春痘,平日里的他走路會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鞋子里有石子還是怎么說。
B床是資狀程,父親是當?shù)匾凰忻伤睦习澹娜松繕司褪抢^承家業(yè),打理好父親的心血,仔細看他的書柜,相較于郭朔風書架上的教輔,他的則全是文學小說,每周都會換一批,在教室里,你可以看到的是,一下課他就會掏出他的小說出來欣賞,隔壁宿舍的李羨卿是他很好的書友,只不過兩人所涉獵的方向有點迥異,李羨卿看的全是《十宗罪》,什么什么異聞錄之類一拿出來就會被老師收走的小說。
不得不說的是,資狀程的樣貌有些奇怪,在他的人中出恰好有那么一顆痣,加之他本身的膚色較黑,可以想象的是他的外號十有八九有和櫻花國有關。
D床楊益瑜的性格和李羨卿有點像,兩人都是行為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類型,由于他的四肢修長,經(jīng)常會把脖子鎖著寫作業(yè),所以得名猴子,不過這個外號相較于B床資狀程的“大佐”那可就好聽太多了。
“走啦,早點去看看班里的姑娘抹灰面也挺好的”
“話說,風哥和李羨卿不去化妝嗎?”
“老馮說了,先弄女生的,男生的摸個大腮紅就行了”
“給我大佐也抹一個”
“死出去”
六人邊打鬧著邊走出宿舍,哪里去管是否有人在午睡,“他們出來打我們再說”,鬧得最歡的是楊益瑜和李羨卿,看著兩人笑得前仰后合的是郭朔風和資狀程,這兩人走在中間,而走在最后的王巍和何承則是在討論前天數(shù)學老師留的思維拓展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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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城十月的天氣有些難以捉摸,早晨可能需要穿著長袖衛(wèi)衣,下午那可是一件短袖都嫌多了,教室里的女生都在相互幫忙著化妝,男生們則是被馮妍憑強行按在板凳上涂上比紅油漆還要紅的腮紅,基本上這一整個年級都因運動會而興奮。
沒過多久廣播里就傳來“全體師生到操場集合”。
可以看到的是每個班各有著自己的特色,三班搞來了三個玩偶,不知道藏在黃皮耗子里的同學熱不熱,那個黃色靴子看著就挺不好走路的,五班的主題是歌頌抗議英雄,所以全班都穿著防護服。
“李狗,你把手拿開啊”
“你先把帽子拉高點唄”
兩人故意說得很大聲,就是希望其他班的同學看到對方的臉上有多紅,好像只要好朋友丟臉了自己就不會那么尷尬了,本來他們的臉上不至于紅得和關二爺一樣,可是兩人就是喜歡相互捉弄一下,李羨卿先在郭朔風的臉上抹了一下,結果就是兩人臉上的腮紅越來越多。
等到所有人都在操場集合完畢了,照例的領導講話,也不知道領導一天講兩遍話自己會不嫌自己啰嗦,早上和下午的內容都不帶改動的,接下來就先讓國旗護衛(wèi)隊,鮮花隊走過主席臺,原本傅嵋這樣個子高且容貌姣好的女生早就被選進鮮花隊了,但她嫌棄國旗護衛(wèi)隊的學長看著不相識好人,就回班里當旗手了,這么一說起來,傅嵋人呢?
郭朔風今天特意和前面一位同學換了個位置,在這樣集會的日子里馮妍憑都會讓個子矮的站在前面,郭朔風很不愿意往前站,雖然他的個子也不算特別矮,但是男孩子的小心思就是不太愿意承認自己比別人矮,可就在今天為了多看傅嵋一眼,他才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jié)呢,他瞧了半天,人不見了,那他換個雞毛啊。
那這會兒的傅嵋在哪呢?在女生廁所最里面的隔間里,和她在一起的是曾霜云。
“傅姐,我真的用力了”
“我已經(jīng)要不行了,這太疼了”
“姐,我現(xiàn)在真的很無語”
“我也不想啊,可這玩意它就是長這么大”
此時的曾霜云低頭看看了自己的鞋子,她多希望這道視線之間有些什么東西能阻擋一下,不要那么直接看到鞋子,起碼帶點曲折。原來傅嵋的禮服訂的小了一號,胸前的溝壑使得后背的拉鏈始終拉不上去,兩人有些著急,擔心再過一會兒一班的方陣都走完了,旗手還沒有出現(xiàn)。
曾霜云實在是拉不動了,靠在墻邊大口喘著粗氣,再用力禮服就得被崩壞了,到時候得賠錢了,如果有什么能擋著傅嵋得后背就好了,她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看了看傅嵋那白皙的鎖骨,怎么有人可以美成這樣的同時身材還這么好。
“姐,你要不披一件校服在肩膀上擋著吧,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誒,你去看看彭老師那有沒有披肩,她之前好像這樣穿過”
曾霜云好像也記起來有這么一回事,那天是明城入秋后第一次降溫,彭佳春穿了一件白色毛衣肩膀上披著的就是一條卡其色的薄款披肩,還記得那天李羨卿對此的評價是“明城特色奶奶穿搭”,曾霜云連忙跑去辦公室去找彭佳春,這樣的集會她是絕對不會去參加的,即便這樣做會被扣工資,可她并不在乎,在她的認識里,只要有領導講話的集會那必定相當無聊,所以她寧愿在辦公室看《老友記》。
曾霜云直接沖進辦公室,看見彭佳春在角落里的盯著電腦屏幕,她來不及剎車以至于鞋底摩擦地面發(fā)出極大的響聲,整個人滑行有段距離后緩緩停住。
“老師......老師......披肩”,曾霜云喘著粗氣,剛才幫傅嵋拉拉鏈已經(jīng)很累了,現(xiàn)在又沖過來拿披肩,自然是上氣不接下氣。
“咋滴,披肩出啥事了嗎?這玩意兒也不會生孩子”,彭佳春明白曾霜云的意思,雖然嘴上在開著玩笑,可身子已經(jīng)準備側身去拿披肩了。
“傅嵋禮服后背拉鏈來不上,來借您的披肩擋一下”,這一口上來的不容易啊,此時傅嵋也慢慢走著來到了辦公室門口,倒不是她心里不著急,而是腳底踩著高跟鞋實在是走不快。
彭佳春看見剛走到門口的傅嵋,原本要去拿披肩的手收了回來,她不想在悠揚樂曲的結尾響起一聲牛鈴,于是鉆到辦公桌底下像是在尋找什么東西,站著的兩人大眼望小眼,有些不明白這么彭老師要干啥。
只見配彭佳春從桌子底下的小包里翻出一條白色的珍珠披肩,和其他披肩不一樣的是這條披肩,它并非是那尋常的針織面料或者絲綢緞子,而是一條用白色絲線將珍珠串聯(lián)起來的蜘蛛網(wǎng)狀般的披肩。
傅嵋從彭佳春里接過那條披肩,白色的絲線從她的鎖骨旁滑過,自右肩輕撫至左側的大臂上,活脫脫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美人,好似那民國時期留洋歸來的千金大小姐,細藕般的手臂里透著粉紅,修長如纖蔥的手指輕輕將披肩調整一番。
“傅嵋,你雙手環(huán)抱,把左邊的胯骨頂出來”
傅嵋也不知道彭佳春要做什么,但仍然選擇照做,只見彭佳春拿起桌子倒扣著的手機,給擺好姿勢的傅嵋拍了一張照片,就這樣用不要專業(yè)的設備的隨手一拍,可照片中的人就是那般美麗,仿佛不太清晰的像素為照片增添了一絲氛圍感,人像攝影的三大要素,第一,模特好看,第二,模特好看,第三,還是....模特好看。
“趕緊下去吧,別一會兒人都走完了你們還沒出現(xiàn)。”
說罷,傅嵋和曾霜云急忙往操場走,傅嵋想要走得快一些,可腳底得高跟鞋還有禮服有些累贅得裙擺,都讓傅嵋走得有些別扭,曾霜云一看傅嵋落在后邊,走到傅嵋身后一把將那多余得裙擺抱了起來,完了,這些真成千金大小姐和她的卑賤小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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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啥時候了,咱們班的旗手呢,這初中部就剩5個班了”
“別著急,說不定人家去變裝了呢”
“看那看那,來了”
有人看到操場入口處的傅嵋和曾霜云兩人,有些激動地用手指著,原本是抱怨的話這時卻全被咽回肚子里了,只得支支吾吾地說“看.....看.....看”,大家的目光也全往此人手指的方向望去,這一看不要緊,一整個班全班“哦~~~~”地長叫了一聲,隨即整個高中部的人都注意到低頭走進操場的兩人。
傅嵋低著頭,一手拉著披肩,一手放在胸口處,臉上是少女青春時期特有的臉紅,那種因被太多人注視而害羞的閨中羞澀,而身后的曾霜云低著頭,則是因為她知道李羨卿現(xiàn)在一定在往這邊看,要是他知道自己去給傅嵋拉裙擺,那第二天老奴的外號便會傳遍全班,嗐,前面的人怎么是傅嵋啊,要是換個其他女生,曾霜云也不至于這般自卑,說定抬起頭慢慢拉著裙擺,前面的人走快了,她便扯上一扯。
郭朔風看見遠處的傅嵋,他的目光落在那件珍珠披肩上,他已經(jīng)很克制自己不去看那里,可是.....沒辦法,移動的靶子晃得他眼睛疼,隨后他環(huán)視一周,像是巡視自己領地的獅子王,心底里的保護欲被周圍人或熱情或色情的目光激發(fā)了出來,不行,他待會要把傅嵋擋起來。
李羨卿看見提溜著裙擺的曾霜云,隨后身體呈這個背弓的姿勢,笑得非常大聲,以至于在隊伍后面等得有些無聊的馮妍憑,停下摸魚玩手機,過來看看是誰在笑,看見是李羨卿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在后背,可李羨卿即便被重擊了一下,也依然沒有停止笑聲,轉頭看到馮妍憑,他用手指著曾霜云,然后開始了他得配音表演。
“格格您慢點走,老奴給您提著裙子走不快,哈哈哈哈哈哈”
馮妍憑并沒有理解他的笑點在哪,只是白了一眼隨后便將目光落在了傅嵋都身上。
“這小女娃子真是十足的美人胚子,不知道今天過后有多少人要跑來咱們班看她”。
等到傅嵋剛走到一班所在的方陣,郭朔風才看清傅嵋到底有多美,整套禮服恰好露出傅嵋白皙且棱角分明的鎖骨,卻又被白色珍珠披肩遮掩的多添了一絲性感,盤起起的丸子頭上插著那只郭朔風送的發(fā)簪,傅嵋一轉頭,那與天鵝一般的脖頸,望向郭朔風水波似的明亮眼眸,看見郭朔風呆住的神情,傅嵋嘴角露出一絲得意,隨后便故意加快了腳步向后排走去,平常這時的兩人應該會打個招呼什么的,但是今天傅嵋就是要故意逗逗她。
郭朔風哪里還記得自己要把傅嵋擋起來不給別人看,現(xiàn)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她剛才對我笑了是吧”,“她怎么今天這么美”,“她剛才是在看我是吧,她怎么不給我打招呼”,原先少年看見情人的喜悅立馬變成了愁絲,郭朔風并不知道的是,從此刻開始的他,心緒早就被傅嵋牽動,歡喜與哀愁都會因為她的舉動而發(fā)生改變,從此后和傅嵋講話時不由自主的臉紅,不知道什么得的結巴,那些身體與心理上的一舉一動都在期盼著與她靈魂上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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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等到高中部開始進場,作為一個出場的班級,高一一班因為有傅嵋這樣級別的校園女神存在,剛一走到主席臺全校所有人都開始歡呼,就連已經(jīng)在看臺上刷手機的校長都放下了手機,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以至于接下來所有班級的節(jié)目都變得有些沒意思了,果然第一個出場的不能太驚艷,不然之后的人都會拿眼前的節(jié)目與第一個對比,只要比不過那就是沒意思,但其實并不是節(jié)目沒意思,而是第一個太有意思了。
郭朔風在表演節(jié)目的時候都比平時更賣力氣一些,不單單是因為這次是正式表演,他總感覺傅嵋擱旁邊一直看著他,以至于他在翻跟頭的時候都比平時翻得快一些,落地后已經(jīng)擺好姿勢了,李羨卿還沒有翻完。
也正如他所料,傅嵋確實是在看他,眼神恨不得把郭朔風一整個吞下去,等到表演結束才被四周響起的掌聲提醒過來,自己原來看了這么久了,這才收斂過來,抬起班牌回到休息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