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安站在巷子前,手里藏了個饅頭。
一個晚上,這里便又死了些人,也添了些人。
這一次,許子安沒有猶豫,把饅頭分成了三瓣。
他迅速跑過去,一瓣給了那孕婦,一瓣給了一個母親懷里那個生病的孩子,另一瓣給了年紀比較大的那個老人。
孕婦和老人感激著他,怕被別人搶走很快就吞了下去。
小孩謝完他,又把這一瓣掰了,和她媽媽平分了。
許子安往里走,本想去找昨天那只狗,卻沒找到。
身后的孕婦好像看出來他的想法,在后面告訴他,那只狗被昨天和他同行那個女子帶走了。
也就是,明瑾。
許子安點點頭,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好巧不巧,他對面的就是昨天搶到饅頭那個男的。
兩人沒說什么,倒是都把頭撇了過去。
許子安回想著孕婦的話,倒是沒有什么太驚訝的。
畢竟,明瑾一看,就是個容易心軟的人。
不過她可能不知道,在這里待一個月,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意義。
因為這樣的地方,他已經待過不止一個月了。
不停地被追殺,什么地方沒去過。
唯一不同的是,保護他的人都沒了,這一次只有他一個人了。
許子安已經開始覺得餓了。
他身上沒有任何錢,那個饅頭是他唯一的口糧,可他全給了出去。
其實也沒什么用,可不這么做,又不行。
叫他看著這群人就這么死去,在這一個月里,像以前那些日子一樣。
曾經他自顧不暇救不了他們。
這一次呢,或許呢?
可他也不甘心這一次。
還有下一次,下下次。
縱然打仗的不是他們國家,可誰能保證以后不是?
五年前的顧城為什么要篡位?
他本就對皇位沒什么興趣否則先帝也不會容許他在皇位的爭奪中活下來。
為什么相安無事那么多年他卻突然逼宮?
因為戰爭。
因為鄰國琦竹的人正大光明地來了旭延國打著友好睦鄰的名義來調查城里的布防,偷取機密文件,而先皇整日尋歡作樂安于現狀。
既得志則縱情以傲物。
顧城殺了他父皇,也追殺他,他固然是恨的。
可如果顧城不動手,動手的或許就是琦竹人,到時候就不僅僅是死幾個皇室的人。
還有天子腳下那蕓蕓眾生。
戰爭,如此痛苦的一個詞。
戰爭從來不是一方的勝利另一方的臣服。
而是一邊的人死得少,一邊的人死得多。
許子安本來就只是一個美人生下的孩子,見過他的人都數不出來幾個。
甚至那些妃子都懶得來對付他們。
所以那天的皇宮,只有他被人護著逃了出來。
但即便如此,也被顧城的人追了這么久。
可他沒學過百家兵法,不知道如何治國,他當不了一國之君。
他只想,能看到天下統一,再無戰爭。
最初的最初,習武的目的就是保衛天下拯救蒼生。
他也想。
所以這一個月,必須要,一天不差地過完。
就算救不了所有人。
但每一個人都是所有人。
——
主城內的人流不息。
正月飛雪綿綿不盡,飄在霧蒙蒙的空中。
明瑾撐著傘,站在一處專門定制玉制品的店門口,慢慢走出去。
手上的木盒子里,是剛取出來的玉。
玉是最能養骨和氣血的,她這次買的玉明顯是比平時的好了不知多少倍,色澤是上乘,也幾乎沒有什么雜質。
不過比起之前任淼那個還是差了些。
躲在暗處的玄天細細記錄著。
昨天寫的他已經傳給了成瑜。
想來應該也是看完了,只不過沒回信罷了。
明瑾咳嗽著,往回走去。
這樣的天氣還是太冷了些,即便是穿了溫言給她的新衣裳批了大氅,但她還是被凍得臉有些冷。
今天想著要撐傘,她就沒有把手爐帶上。
嗯,手爐今早就被玄天給她帶了回來。
僅僅出來轉了這么一圈,明瑾就有些受不住,便一刻不停地回朋疇客棧去了。
剛一推門,便被一股熱氣抱了個滿懷。
這次,是成瑜。
明瑾有些不合時宜的想到,自己這房間,要不然還是掛個鎖的好。
“阿瑾,還以為你走了。”
這次的擁抱不同于離別那天——雖然就在昨天。
這次成瑜用了力,抱的便也緊了些。
“你,怎么這么快?”
“我怕我再不回來,就得錯過那小子的拜師禮了。”成瑜鼻尖的氣息吐在明瑾頸側,發著燙。
明瑾想起自己走的時候房內是熄了火爐的,成瑜一回來,便又燃上了。
一路的風雪,也便融在了這暖意里。
明瑾倒是知道他在說誰,可,“他拜的不是我嗎?”
“是啊。”成瑜放開了她,稍微拉開了點距離但依然貼的有些近,對她對視著,笑道:“拜你師父,拜我,師娘。”
明瑾眨眨眼,過了幾瞬,竟是倏地輕笑出聲。
她微微掩嘴,彎著眉眼,少見地這般開心,那張總是蒼白的臉也多了幾分血色。
成瑜愣了愣,良久,也和她一起笑著,那雙眼還是落在她身上。
“阿瑾啊,我是認真的,你這樣好生叫我傷心。”
“抱歉,真的。”
“你的道歉很有誠意。”成瑜裝模作樣說道。
她還是沒能放下那揚著的唇角,只是說沒再那樣過分罷了。
“嗯,你事情是辦完了嗎?”
“對。”成瑜接過她手上的傘靠在墻邊,關上門。
兩人走到桌旁坐下,成瑜細細看了看她,除了換了件新衣服,手里拿著個盒子,倒也沒有別的不一樣。
“阿瑾,你說,你身體不好還出什么門,這是出去買了什么?”
他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去找玄天,玄天也沒想到他回來的這么快,剛寫好的信也就直接丟了,打算等著過會再同他親口轉述。
明瑾不知怎的,視線有些飄忽,盒子往里收了收,道:“沒什么,隨便買的。”
成瑜挑挑眉,‘哦’了一身,語氣有些意味悠長,“隨便,買的?”
“嗯。”
成瑜瞇了瞇眼,倒也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那小子,你打算怎么辦。”
“就那樣,我馬上就要出趟門辦事,沒時間管他,能否麻煩你每天去給他送兩趟饅頭?”
明瑾這一說,成瑜本來就掛不太住的臉色瞬間更差了,也難為他,這樣的情況下還笑了兩聲,然后頗帶了些咬牙切齒在里面,“你,一個人?不帶我?”
“我特地跑回來,你不帶我一起?”
“好啊,辦什么事?你那個婚事?原來我和阿瑾的關系已經到了要避嫌的地步了啊。”
明瑾有些無奈,見他這炸毛的樣子,倒是好脾氣地同他解釋著:“是婚事,還有些事情沒解決,我一個人,腳程快一些,也能早些回來。”
“阿瑾是嫌我拖累你?”
“沒……”
明瑾扶著頭,她說不過他,總是如此的。
成瑜惱火得很,他還能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嗎。
死了五年的人,為了退婚,還真打算冒著風險親自出現。
真有你的。
最后的結果就是成瑜抿著唇檢查了幾遍她的行李見她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了才送走了她。
不過明瑾說自己只去一兩天,所以也沒帶什么。
一兩件換洗的衣服,傘,手爐,那本缺了頁的書,那個木盒子,便沒了。
還說馬車沒有她輕功快所以馬車也沒要。
明瑾走之后,玄天從暗處出現。
“她買了個什么?”
“一塊玉佩。”玄天道。
“玉佩?”明瑾喜歡玉,可是為什么她支支吾吾的好像在隱瞞什么?
于是接著玄天又說,“那玉花了姑娘不少錢,是一塊比較上乘的玉。”
這下成瑜知道了。
花了不少錢。
她身上能有個幾兩銀子他會不清楚嗎?
平時她都是能省就省所以之前在市面上買的玉都是些殘次品。
怎么偏偏這次買了塊好玉?
也不知道她還剩幾個銀子路上夠不夠買飯吃。
成瑜想著實在是頭疼心煩。
“你趕緊寫信,叫府上準備點好的吃食,別把她攔下來。我先回去,你去看著許子安,按阿瑾說的給他準備吃的。”
成瑜說完,也立刻用輕功走了。
玄天看著這兩一前一后也是有夠心累,很快照著他說的去辦了。
成瑜以前就不愛練武,所以雖然什么都會點,但什么都不精。
獨獨這輕功是練得最好的。
所以一刻不停的趕過去,也不會比明瑾慢太多。
他擔心的是她要是用功過度,會不會又難受。
——
“姑娘,殿下交代,請您先進食,他很快便回來了。”
太子府,客房內。
明瑾站在旁邊,咳個不停。
房內只留下一個侍女。
她倒是不怎么餓,但還是道了謝坐下了。
過了會,侍從帶過來個火爐放在旁邊。
她大概是午時就出來了,現在的話,已經到了晚上。
喝了口熱湯,更覺暖了些,卻又突然想到,成瑜好像,也沒來得及吃飯。
不過算了算,應該也快到了吧。
明瑾只吃了幾口,便落了筷子。
侍女走上前,幫她收拾。
明瑾剛起身,外邊的侍從便進來告知她,太子已經回來了。
于是明瑾跟著他去了太子院內。
——
(我發現作家的話在一些平臺顯示不出來,但是我認為很有必要說,所以我放在這部分正文里:
本來是打算多寫寫存稿子再發
但我想了想有些話還是很想說
第一以下皆是個人見解
第二或許我不該討論時政,但我愿意承擔后果
巴以沖突知道吧
巴勒斯坦和以色列
今天我們班上有一個辯論
短視頻的火爆帶來精神文明的豐富還是匱乏
反方的論據有信息繭房,針對性推送,網絡熱點的反復播送
但是當我每每刷到巴勒斯坦相關的視頻
我總是很想說
如果短視頻帶來的是匱乏
那他們對于和平的精神文明的向往又該如何傳播
人類群星閃耀時
美國群眾高舉和平之旗幟反對美國決議
又該如何傳播
人類之光
又該如何傳播
和平這個詞
總是叫人難以寫好
我本身不是一個具有很強的正義情懷的人
但是我為之動容而流的淚
總該有個名頭
她們說這只是情緒的激動
可是我的激動
是巴勒斯坦人民,是世界崇尚和平的人民,將他們的精神文明傳遞給了我,所帶動的情緒波動
我不算薛zq的粉絲
但我還是很想說一句
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