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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復現暗渠圖

說罷,他揮刀直刺吳醒言,吳醒言沒有功夫,躲閃笨拙,最容易刺傷,一旦他這個三品大員受傷,孟良平與李元惜不會不管,他抱著這樣的考慮,同時也將自己的后背暴露于孟良平與李元惜。

三人再度扭打一起,而這次,教頭并不打算袖手旁觀,他早就想替李元惜報那丁宅的仇,這時便自然而然地加入挑戰。

以三對一,對玉相公并不公平,他使出了渾身解數只能抵擋不能奪地圖,哪怕地圖近在咫尺,也難觸碰。

幾番打斗,叫黃尖嘴精心布置的茶坊一片狼藉,恨不得被這四位高手拆了!

吳醒言見狀,趕忙抱起地圖,奪路就跑。

“教頭,攔住他!”孟良平命令。教頭抽身出去,玉相公得了個破綻,馬上翻身從窗口躍出,落到地面。

李元惜隨即跳窗,被孟良平攔住:“狗急跳墻!你不怕他放毒?”

“要放早放了,我看,用毒的人根本不是他!”李元惜答道。

她的說法啟發了孟良平:“你說得對,用毒的不是玉相公,但他已經被逼上絕路,他不拿到地圖,絕不會善罷甘休。他一定會再找辦法——不,來之前,他已經有辦法了!”

他不敢耽擱,趕緊拽上李元惜回街道司,路上接應了教頭與吳醒言,四人回到大院,李元惜立即令青衫子關閉大門,即刻起,停止接待百姓。

孟良平一頭鉆進賬房,將桌上的所有東西全部掃到地上,所有地圖都放到桌上。將關于柵口的地圖全數還給周天和。

“活地圖,一炷——最多兩柱香的時間,你能不能記住所有柵口分布?”他問。周天和驚愕片刻,馬上領略了他的意思,方才低落下去的情緒立刻被激發得斗志高昂:“我試試。”

孟良平閑話不多說,隨即拿出暗渠地圖,一張一張地快速記憶起來。

這……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吳醒言一面覺得自己在胡言亂語,一面思考著是否還有別的替代方法,“李管勾,這是不可能完成的,這些地圖現在凌亂又潦草,之所以拿來街道司,是要請師爺幫忙整理,這種東西,怎么可能被記住呢?我看我還是帶他們先回大理寺……不行,玉相公要是在路上劫圖……”

來不及了!他清楚這么多地圖很難安全運回大理寺,即使在大理寺,也很難保全。剛才玉相公的功夫他見識到了,盡管重傷未愈,但依舊出神入化,即使李元惜粗蠻狠厲和孟良平柔中帶剛兩種風格的強功合力擊打,仍難分高下,他又憑什么?

吳醒言雖不能相信孟良平與周天和真能記憶所有地圖,但他二人的確對地圖十分敏銳,故,大宋江河湖海、溪流汀渚,無一不被孟良平隨口描繪,隨筆成型,其蜿蜒曲折,與地圖無異,也正是因為他豐富的地理才華,叫讓他僅憑送進都水監的地圖,就判斷江南北路地圖作假,有發生旱災的可能。

而周天和在京城素有“活地圖”之稱,京城大街小巷,鋪席民居,無有他不知曉的,甚至有夸張的傳言,哪棵樹被砍,他亦能覺察。

這樣兩人聚在一起,即使不能記憶全部,說不準一半也有可能。

“好歹我也是響當當的進士……”吳醒言想起自己挑燈夜戰,一卷卷地熟記名家名著,想起面對小山般的卷宗,自己抽絲剝繭,打破陳年懸案……他乃是帝國千挑萬選出的肱骨大臣,要做尋常人做不了的大事,要挑尋常人挑不起的大梁!

豪情壯志被激勵,吳醒言當即走到桌邊,拿起地圖,狠下心來,也跟著瀏覽記憶,好似要與他二人一決高下。

李元惜原本也想出點力,奈何看一眼那蜈蚣似的勾勾畫畫,頓覺腦瓜子疼,不如抓緊筷子,阻止玉相公隨時可能的故意驚擾,叫這些文人們專心致志于自己的記憶。

她走到賬房外,交代教頭就在門外守著,任何人不得靠近賬房半步。

十二名禁軍被虐殺,她沒辦法不自責。現在需想辦法營救其余三十四人,那么,就必須清楚鬼樊樓的位置。

街道司外吵吵鬧鬧,被關在外面的,不只有求助的百姓,也有青衫子。

“元惜,得想個辦法。”教頭說道:“即使街道司內也不見得安全……”

李元惜見一個難民正迷茫地站在偏院門口望著她,因為面生,略一緊張,隨后才想起這人已經被招募成為青衫子。

他手里捧著兩個饃,欲言又止。

“要做什么?”李元惜問他,原來,他的妻兒尚在巷外等他送口飯吃,這兩個饃是他自己的飯省出來的,他想李元惜網開一面,留條門縫把他送出去。

其實,不僅是他,許多百姓被困在街道司內,也想著出去。正所謂是外面的要進來,里面的要出去,令人好不為難。

“怎么辦?”教頭問,李元惜細想,不如放一些人出去,再放一些人進來,一次只少量,即使玉相公派人作亂,因人少,總歸是容易控制。

因此便去大院做這件事,先放難民和百姓出去,見運送鼠見愁草汁的青衫子們正被百姓圍堵,人人都想撈些草汁回去,李元惜便先放他們先進來。

“大人,這些百姓院子里都遭了鼠患,都想著這好東西呢。”青衫子們說道。

鼠患……

李元惜心里剛來了一道靈光,突然,偏院里教頭一聲疾吼:“來者休逃!”

借著便持槍飛檐走壁,上了房頂!

“壞了!”李元惜道,叫青衫子們重新關門,隨即往偏院跑去。

來者不善,突如其來的變故叫李元惜和賬房內的所有人都意識到,危機出現了!且這危機比他們預想中更快更麻煩。

鐵壁軍教頭經歷了多少生死血刃,可這回上了房頂,不過才奔走幾步,或許還未施展功夫,便急速滑落回屋檐,在李元惜關窗避禍的時候,長槍率先落地,接著是一聲墜落的悶響。

這是所有人都沒預料到的落敗。

李元惜大駭,幾乎同時,她便看清楚了幾個難以忽略的小身影——老鼠!

老鼠爪子上沾著濃重的血污,剛好從鼠洞竄進賬房內。

老鼠!又是老鼠!老鼠幾乎與鬼樊樓綁定一起,叫她瞬時緊張起來。

她一腳踹開賬房門,左手抓周天和,右手抓吳醒言,猛用力將他兩往后拽去,接著撕下孟良平曾經潑過鼠見愁的外衫,往老鼠竄行的地面上飛掃過去!

鼠見愁草的余味尚在,李元惜眼見著幾只肥鼠落荒而逃,鉆回墻角鼠洞,而這不過是眨眼間發生的事情。她驚魂未定地望向孟良平,只見他正向自己撲來——

“抱頭!”

一聲爆裂巨響,身后像有推手,在崩裂四濺的土灰瓦片中,將她摔出門去。

“嘭!”

爆炸的聲音這才傳入李元惜的雙耳,硫磺硝煙的味道濃重嗆鼻,她全力撲到教頭身邊,張開雙臂護住他。

教頭睜著不甘的雙眼,極力挪動手指,想抓住長槍,但那勾回的動作只在李元惜眼里停留了短暫的一剎,緊接著,便陷入昏迷。

李元惜回頭看去,賬房里灰蒙蒙的,桌面上空卻亮晃晃的有了個大洞,幾只魚鰾被用力拋擲到桌面,孟良平出腿橫踢,如狂風掃過,數只魚鰾被強行改換方向,炸裂在墻上,留下深褐色的痕跡,只是他有傷在身,動作不似從前那般靈活迅速,房頂來客借此機會,再扔一袋魚鰾猛力摔打在地圖上。

“香油!”

吳醒言已從氣味中辨出魚鰾內油物,隨即從桌面上抱起地圖:“避明火——”

火苗從上落下,頃刻間就點燃了方桌,火順著油線飛速潑向地圖,他的面容已被嚇得扭曲,孟良平伸手去抓他的雙肩——

火苗如舌,幾乎要舔到地圖!

“滅火——”

李元惜起身,要往屋內沖,她來不及了,情急之下,吳醒言竟然擺脫孟良平飛撲上去,用身子壓在桌上,以保護地圖免受明火侵襲,同時,火線澆到他衣裳,火苗竄起,周天和拎了兩盆花,在火線上空對撞擊碎,土壤四散落下,撲著火線。

但吳醒言衣裳上已經沾上香油,曾經壓著地圖的鎮尺此刻濺落在地碎裂兩截,連同那花盆碎片落地聲一樣,清脆地讓人心尖發顫,緊隨其后的,是他的痛叫,火已經燒起來了!

“放手!”孟良平沖他喊道,一個蒙面人從房頂倒掛下來,手里的匕首寒光燁燁。

來不及了!

孟良平抓住吳醒言的肩膀,使出渾身力氣把他從桌上揪起,不想,吳醒言仍死死抱著地圖不松手,那匕首沖著他的手刺了下去!

“啊!”

他痛叫,地圖隨即脫手,被蒙面人拉回房頂。李元惜這時已經攀上房頂,見這人不僅得手地圖,匕首上還有血滴下流,頓時怒從心起,追了上去。

“水!快!水!”孟良平喊道,吸引了她向下望,吳醒言后背盡是火,正被孟良平連扯帶拽地撕衣——

不得已,李元惜只得協助找水滅火!

“哎喲,孟良平……”吳醒言不住地眨眼,眼淚像不斷線的雨線,他指指被炸塌的房頂,又看看自己血流不止的右手,背后青煙有棉麻燒焦的味道,可能還有些燒羊毛燎豬皮的味道,他一臉痛苦,痛苦太盛,以至于旁人不清楚他最痛的究竟是手、背,還是眼睜睜看著地圖在他懷里丟失?

“如何?”孟良平問李元惜,李元惜如實答,人已經逃了,沒分辨得清他的模樣,但絕不是玉相公。被炸裂的房頂處,她找到包火藥的紅色紙筒。

她關心著教頭的安危,見吳醒言已無大礙,忙去看望教頭。

青衫子們聽到爆炸聲便趕到偏院來,這會兒都圍著教頭,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分開青衫子,見小左正為教頭號脈。他脈搏搏動無力,鼻下呼吸也衰弱了。

“姐姐,教頭中毒了,而且中的還是之前那種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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