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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暗處起風波

  • 大宋青衫子
  • 陸殼兒
  • 3223字
  • 2024-03-01 13:20:14

長公主將她喚至車上,小左和孔丫頭騎馬隨行在后。

長公主拉著李元惜沾血的臟手,對她那一身大大小小的傷痕,很是關切心疼。

“元惜,我是你的姐姐,不和你客套,講一些肺腑之言。吳少卿也聽著。在朝中,任何一個官員垮臺,都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丁若可樹倒猢猻散,朝中定要風波再起。元惜,你是我的妹妹,大家恐有所顧忌,不至于為難你,但是,孟水監卻不同。吳少卿,你說是也不是?”

她把問題推給吳醒言,吳醒言的臉色很是難堪,他大致已猜到長公主要給自己身上壓什么重任。

“長公主遠見。”

“遠見都是為了保命用的。我一個婦道人家,朝堂上的事,我不懂,作為大宋的公主,我也不去摻和你們的那些事。但是,吳少卿,還有郭大人也一樣,你們須得把好你們這面旗子。我哥哥器重你們,信任你們,你們不能辜負他。朝廷中不能只有動嘴皮子的,還要有實干的。”

“是,長公主教誨,臣記住了。”

“姐姐,你說的,是……”

李元惜有些發懵,如何她和孟良平舍命拘鹽官,捕丁若可,反倒引起長公主的恐慌?

長公主按下她的話不表,又詢問了孟良平的傷勢,對吳醒言交代,重傷之人,應當養傷為重。

“這……”吳醒言抬眼看了看李元惜,點頭:“長公主說得對。若朝中·出現對孟水監不利的聲音,臣定會盡力駁斥,若免不了要訊問——大理寺也會網開一面,不叫孟水監受苦的。”

“吳少卿是個明白人。”長公主心滿意足,叫李元惜先下車了。臨分別前又苦口婆心地勸她,萬勿再招惹鬼樊樓。

“這不是我招惹,是鬼樊樓先……”李元惜為自己申辯,長公主并不聽。

“你我都是女子,有什么區別呢?女子能做的事,到底是有限的。功成,皆大歡喜,功若不成,孟良平今日的境遇便是你那時的境遇,我也保不了你。滿朝食君祿的文武,我就不信沒有一個做得來事,偏要讓我唯一的妹妹受這兇險!他們羞不羞!”

李元惜下車后,長公主也并未急著走開,她見路旁有面目兇狠之人暗暗跟隨,便大聲對李元惜說道:“你且回去安心養病,誰敢傷你一寸肌膚,我定要他腦袋做你酒器,你要是不幸被殺,咱趙家也能殘暴一回,不鬧個他門第里血雨腥風,對不住身上黃袍!”

她兩眼怒瞪那人,臉頰憋得通紅,直到那人知難而退,她才拿帕子捂著嘴,大口咳嗽起來。

“姐姐……”李元惜連忙為她拍背,楊總管想給他喂藥,長公主也拒絕了,夜長夢多,路途并不安全,還是及早進宮為好。

“姐姐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說話要算數!”長公主放下窗簾,青牛車在銅鈴兒叮叮當當聲中漸行漸遠,李元惜目送其遠走,心中五味雜陳,她感恩于長公主對自己的深情厚誼,默默祈禱上天垂憐她,使她的病早些痊愈。免受咳喘之苦。

至于長公主那詭異的思慮,她思忖片刻,大致想通了,那其實正是對朝中接下來爭論的預判。孟良平是為朝廷做了好事,然而,做事的人往往會變成眾人投矢的靶子。長公主是當著她的面,拉攏郭昶和吳醒言屆時維護孟良平,當然,也要維護她這個長公主義妹。

長公主之心,冰清玉潔,有她在,李元惜的心里多少踏實些。

她見小左和孔丫頭二人牽著馬有說有笑,她倆都覺得李元惜和孟良平拆穿丁若可陰謀、合力抓到女鹽官,算是大功一件,將來一定會被賞賜,李元惜不想攪了她們的興致,只是她內心煩亂,實在沒法拿笑臉應付她們。

“姐姐,是不是又有變故?”小左看到她神色不好,自覺可能高興太早:“長公主說了什么?”

“說……”李元惜不知該怎樣回答小左,小左見她為難,便不繼續追問,換了個輕松話題。

孔丫頭獨乘一匹馬,小左與李元惜共乘一匹,三人一道回街道司去。這一路上,李元惜環抱著小左的細腰,貼著她的后背,不住地回憶著。

郭昶、吳醒言、長公主,這三人像是約定好一般,給她腦袋里注入太多信息,她迫不及待地想找個出口發泄出去。

迷迷糊糊中,聽到小左輕聲喚她,李元惜忽然驚醒——原來她在顛簸的馬背上已經睡熟,再睜眼時,人已經回到街道司,青衫子們都仰著臉,在馬下等著她。

“這就到了。”

睡眠不足使她頭腦一陣陣抽痛,為免眾人擔心,她強擠出笑意。

“怎么?一個個的都不說話?”她舉目四下觀望:“雷照呢?他沒跟你們吹牛皮嗎?”

雷照本是出門來迎接李元惜,乍看到同行的孔丫頭額上多了一方紗布,便完全記不得李元惜是誰了,這會兒正拽著丫頭的馬,要給她報仇去。丫頭勒馬他拽馬,把馬拉扯疼了,揚起蹄子就摔人,丫頭剛從馬背落下,就被雷照抱在懷里。

幾十雙眼目睹這一幕,真是被他倆逗得哭笑不得。

“吹了,這牛還挺大。”李元惜笑說,喊雷照:“抱夠了沒?抱夠了,就放丫頭下來,大庭廣眾之下,這不是給單身的漢子們心窩上插刀嘛。”

“就是嘞。”大家哄笑,丫頭連忙推開雷照,嫌棄極了:“酸臭酸臭的,你怎么不去洗澡?”

“俺剛回來嘞,也就是吹個牛的功夫,哪顧得上洗澡嘞。”

“雷哥吹牛的功夫就是一個時辰。”大家笑說。

雷照嘿嘿傻笑兩聲,走到李元惜面前,拍了拍后背:“來,大人,俺背你下來。”

大人,雷哥那身膘不中用,我們給你做了個梯子。牛春來說著,轉頭示意兄弟們把剛做好的木梯拿來:“我們聽了他吹,也聽了百姓吹——大人,你下馬時小心點,別再傷著了。”

原來他們是在擔心自己。李元惜側身去看那木梯,雖然是臨時打造成的,卻很是穩當,單手扶著也不需擔心平衡。她肩胛受傷,踩馬鐙子上下馬很是吃力,有這梯子就能很好地解決問題了。

想不到粗蠻的壯漢也有細心體貼的時候。

她踩著木梯下馬后,小左也跟著試了試,她個頭比李元惜矮小,踩馬鐙上馬時,膝蓋比胸高,即使上馬后,腳也夠不著馬鐙,下馬時更是得“溜”。這小木梯雖然是大家伙給李元惜做的,她卻很喜愛。

“左姑娘,我看你用這個梯子也很好,我們手笨,只能做出這種笨重的,不如叫師爺給你做個輕巧的吧?”牛春來收起梯子,叫手下青衫子一起拿到馬棚,陪著李元惜和小左走過前院,小左心動了片刻,羞道:“師爺他哪有閑工夫給我做?”

“左姑娘的事,在他那里都不是閑工夫。”

“孟良平現在何處?”李元惜問雷照,雷照這才記起,他來迎接李元惜之前的任務,是去給孟良平燒水。

“在后院客房!”他說著跳起來,向著庖廚緊跑去了。

院里,教頭正與小叔下棋,小叔一顆心七上八下安定不了,聽到李元惜回來的腳步聲,就扔下棋子要起身,教頭死死地按住他的手臂。

“別動,繼續下棋。”

“哎呀,你可真能靜得下心,我去看看惜兒。”

“現在你就別給她添亂了,現在她的心思不在你這里。”

小叔瞠目:“怎么不在?我兩個很親的……”

這時,李元惜進了院子,教頭按不住小叔,小叔奔了出來,見李元惜一身血污,想說什么,李元惜一句話就給他堵了回來——“無礙,有事我會求助你的。”

小叔落寞地回到棋盤前:“惜兒長大了,腳都不向我這里偏半寸,她不稀罕我的關心了。”看到李元惜徑直走進孟良平休息的客房,他又是哀哀地嘆了聲氣。

“時間過得真快啊。”他腦海中浮現出了許多年前,嫂子元氏來找大哥時的樣子,也是這般情景:鞋頭不向任何人偏半寸,只向著自己在意的那扇門大步流星。

雷照和教頭用門板把孟良平抬出安福街后,立刻找了個趕騾車的老農,花了一百二十文,叫孟良平睡在車上,安安穩穩地回到街道司。路途中陽光和煦,車輪悠悠,再加上疲憊困乏,失血后的虛弱,孟良平同李元惜一樣,睡了一路。回到客房后,師爺便接手照料,孟良平并不愿他碰觸自己,因此,師爺的照顧很局限。

他見到孟良平的傷勢,心里也跟著暗暗著急,害怕小左也受傷,盡管雷照再三確認,小左活蹦亂跳比兔子健康,仍不能放下一顆懸著的心。

這會兒見到李元惜平安歸來,他視線立即急切地飛向她身后,直到看到小左,才松了口氣。

“總算是回來了。”他輕快地說,李元惜故意逗他:“回來是回來了,可你的左姑娘受傷了。”

說著,把小左推到他面前,“師爺,我托你照顧她。”

聽李元惜這么一說,周天和慌了,圍著小左仔細地檢查起來,話語中盡是關切和擔心:“左姑娘,你傷到哪里了?告訴我,你哪兒疼?內傷外傷?嚴不嚴重?”

小左怎么不清楚李元惜的意思?她撅著嘴,抬手就在李元惜背上打了一下:“你真是把良心踩腳底了,哪有你這么轟人走的?”

她紅著臉,拽住周天和向外走:“走,咱們不做礙事的人。”

“我如何就礙事了?這里有藥,我看你傷到哪里了——欸?左姑娘,受傷后不要這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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