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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又見長公主

“帶走丁若可的人,是鬼樊樓二當家玉相公。他可沒那么容易被抓住。”李元惜說道,建議郭昶將禁軍跟丟玉相公的地方做標記。

“方圓一二里,定有他鬼樊樓的出入口。”

“聽到了?”郭昶問阿泰,阿泰立刻領命要去,郭昶最后小聲叮囑他,暗處守著,看那些乞兒和街痞往哪里聚攏。另外,哪個百姓膽肥,居然敢阻攔禁軍追拿要犯?這必是鬼樊樓派出的嘍啰。能抓多少抓多少,押赴開封府,交由杜衍好生審問,說不準也能問出個門道。

看來,他已經從女鹽官身上吃到教訓了。

“若是找到入口呢?”阿泰詢問,郭昶謹慎交代:

“不可貿然行事,速來報我。”

阿泰走后,外面又有禁軍護著一人來到街道司,此人,正是大理寺少卿吳醒言。

吳醒言風塵仆仆,一夜都在城內外主持尋找鹽官,手里調撥著近萬人馬,不敢有絲毫懈怠。他們兩撥人剛碰面,吳醒言便很激動,見了李元惜,似乎仍有些猶豫。

“我已經把能告訴她的,都與她講了,她不是外人。”郭昶說道,如此信任,才叫吳醒言開了尊口,又將一枚銀質令牌拿出來給郭昶揣摩。一看到這東西,李元惜便來了精神。

“這是?”

“不錯。鹽官抓到了!”

吳醒言經過一夜的摸排尋找,終于有結果了!

“鹽官即將登船的時候,河上各船均被堤岸司勒令停行,我們挨門逐戶地搜查,什么線索也撈不到。其后聽個老農說,他田地里好像進了群野豬——當時大家都忙著嘞,要轟他走,我聽他說,田里有祖墳,墳里的土不知被誰人翻新了,便馬上就想起李管勾曾經拿下田莊童工時,童工藏匿之處也是老墳。我令禁軍立即向田地包抄,結果果真在墳里發現了他們!”吳醒言興奮地說道:“墳里不僅有西夏的鹽官,有個駝背的侏儒,不幸他個頭太小,長相嚇人,又很靈活,官民沒看住,給他鉆進莊稼叢中逃走了。不過,與他相比,剩下的那位,可真是讓人萬萬沒想到——”

“誰啊?”郭昶緊張地問,吳醒言壓低聲音:“契丹……”

郭昶連忙舉手,做了噤聲手勢。朝廷還不想和遼國翻臉,同時面對西夏和遼國兩個敵手。

吳醒言心領神會,指著令牌說道:“李管勾,這令牌,可是你手下青衫奪過去的那只令牌?”

令牌銀質,有龍虎花紋,有西夏難辨又復雜的文字,工藝精美,與董安曾說起的令牌外形一致,不像是贗品。

“欸?孟兄呢?”吳醒言四下尋找,郭昶叫住他:“別找啦,孟兄弟受傷回街道司去了。你有無搜到密報?”

吳醒言搖頭:“雖然沒找到,但我懷疑,這令牌有鬼。”

吳醒言一拿到令牌,就覺得不大對勁。令牌較輕,敲一敲還有中空音,不像是實心的。這么重要的東西居然不實心,只有一種可能:密報應該就藏在這里!

對此,吳醒言十分確定:“鹽官身上別無他物,要藏密報,只有這里。”

“衣服夾層也檢查過了?”李元惜問,“或是鞋墊下?”

吳醒言驚異地看著她:“李管勾也懂這個嗎?”

“軍中的奸細比這里只多不少。”

“確也如此。”吳醒言答說:“你說的地方都查過了。鹽官對這令牌很重視,我想拆開它看看。郭大人同是官家欽定督辦此案的官員,他若同意,我就找匠人來拆了。”

“給我瞧瞧這令牌。”李元惜拿到令牌,掂了掂,覺得自己要打開它,不在話下。

“不需費時麻煩匠人。”李元惜拔刀,兩位大人都“哎喲”一聲,覺得此法開令牌太過魯莽。

“怎么?絞銀子是不是一個道理?銀質偏軟,我刀削鐵如泥,我小心便是了。”

說罷,李元惜將令牌放置在地上,拿斬馬刀刀刃附到令牌邊緣,用力壓下去——令牌果被削掉一塊邊角,幾次刀落,邊緣就被徹底切斷,露出中心的夾縫——原來,這令牌以一條銀柱為鑰匙,將文書放進去后,銀柱插入缺口,準確無誤地與邊緣各缺口契合,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密盒。

為的,是保護藏在中心的一張疊好的文書。

“太好了!”吳醒言立刻說:“這是軍事密報,我等要保存好,留給官家鑒別……”

話沒說完,便頭腦發蒙地轉頭去看郭昶的反應。郭昶臉色發紅,鼻尖已見細汗。

可李元惜已經把文書遞到他倆面前,慌得兩人趕忙閉眼。

“李管勾,這是密報啊,其中涉及國家機密,不定是你我應該看到的。”

“你們替官家查辦青鹽走私,可見官家對你們的信任。你們如果連這上面寫了什么都不敢看,就怎敢說九死一生為社稷?又怎么治丁若可的罪?”

“這倒也是。”

吳醒言想了想,拽了拽郭昶的袖子:“你我同心為國為民除害,怕什么?一起睜眼。”

文書上卻空無一字。

吳醒言取來放在鼻下嗅嗅,叫人取水來。

“這是礬書,”他解釋:“是用礬水寫就后吹干,字跡就會消失不見,遇水又可重現。”

果然,沾水后,字跡立顯,上書:宋使劉煥將于近日秘密出使唃廝啰,知會大宋皇帝意愿:望唃廝啰團結河湟地區吐蕃各部落,打通與宋商路,凡唃廝啰商貨一律免稅入宋,互通有無,整裝戰備,與宋共滅夏。

信中附有地圖一張,乃是劉煥出使唃廝啰的路線,此路線,直穿西夏境內,才能抵達唃廝啰政權的都城青唐。

“天啊!”

一時之間,三人啞口無言,只覺得汗毛倒豎,很是后怕。若此信果真流到元昊手里,元昊必會在西夏境內截殺劉煥,后果不可設想。

吳醒言連忙將令牌和紙片收到懷中,與郭昶商議立刻進宮面圣。只是丁宅事多,離不開郭昶,便只能由吳醒言帶著所有重要證物進宮。李元惜害怕他路上再遭鬼樊樓迫害,提醒他一定多帶人馬護送。即便如此,她仍不放心。想來想去,覺得有一人給他押鏢最合適——長公主!

吳醒言誠惶誠恐:“某,怎敢動用長公主?”

“可是,長公主是皇家中人,的確是個很好的保護傘。”郭昶見識過鬼樊樓渾水摸魚的本事,很贊同李元惜的想法。

李元惜當即出門尋了小左,要她騎快馬去長公主府中,把長公主的儀仗隊拉過來。長公主深明大義,不會拒絕的。

此地距離公主府只有兩條街,很快就能來回。

為恐鬼樊樓又來搶證物,郭昶吩咐下去,丁宅閉門,禁軍嚴加看守,在長公主儀仗到之前,誰都不許進來。若有強闖者,立斬!

恰好這段時間,搜查丁宅的禁軍又找到了密室,三人一起到密室來查驗,密室所懸掛的字畫都出自名家,價格不菲,地上堆摞著二十多只箱子,應是原先用來裝珠寶的,最上面的箱子里還留著二百多兩銀子。查驗密室時,李元惜忍不住要問吳醒言,他們是如何知道鹽官昨夜要逃走的。

“吳少卿,郭大人,我李元惜也為這樁案子舍命過了,再將我置之事外,未免太不近情理了。”她言語已然慍怒。

吳醒言與郭昶含笑對視,郭昶擺擺手:“非是我們不告訴你,李管勾切勿誤會,而是我等以為你不知道這樣的安排,多少有些驚異。”

他這樣的說法,好似李元惜與這安排本該多親近似的。

“是孟水監!”吳醒言一語道破。

“又是他?”

“不然還有誰?”吳醒言笑著:“你與孟水監走得最近,這樣的安排,他不該瞞著你。”

大理寺起初對鹽官動向完全摸不著頭緒,昨日李元惜讓小左通知孟良平去大遼使館營救董安時,孟良平便已預料到事情不妙,自己恐無法再掌控全局。時間急迫,更無法登門詳細說明白,故將自己所知的關于鹽官的全部情況全部盡書于信中,交代錢飛虎,拼死也要護著這封信,交到吳醒言手中。信中,孟良平矛頭直指丁若可,吳醒言立即知會郭昶一起速速進宮面圣,圣上大驚,這才有兩萬禁軍出動,連夜全城搜捕一人的行動。

“孟水監早就料到,丁若可狡猾異常,丁宅又在街道司監視中,若西夏鹽官來此見面,太過危險。狡兔三窟,他絕不會讓自己身處險境。可要是鹽官確往丁宅去了,那該如何解釋?

只有一種情況合理:丁若可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足為信。”

原來,孟良平早就知道丁若可在這里擺的是場虛假的鴻門宴,鹽官不在此處。

他之所以要來赴宴,費盡心思、冒著生死危險與丁若可纏斗就是為了引蛇出洞!

他知道丁若可無法被說服,他只是在演戲,戲演得真,才能達成瞞天過海的目的。他在這場鴻門宴中斡旋的,不過是丁若可的態度:無論他自行謝罪,還是被緝拿審問,都不過是孟良平對自己一片苦心的安慰罷了。

三人在密室里仔細地將事情的發展捋清楚,不久后,外面禁軍就來稟報,長公主的儀仗隊到了。

速度之快,真是叫眾人都吃了一驚。小左解釋說,她不偏不巧,正好在長公主出門時攔住了她。長公主也聽說了丁若可的事,正是為李元惜心驚膽戰,想要去街道司靜候李元惜回衙,聽到自己有救急的用處,馬不停蹄便來這里了。

吳醒言帶足了三十名禁軍,在長公主的極力邀請下,放棄快馬,登上她的青牛車。

如此,鬼樊樓除非與大宋皇家為敵,否則,絕不敢半路輕易騷擾此車。

“元惜,你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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