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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球隊納巾幗

  • 大宋青衫子
  • 陸殼兒
  • 3469字
  • 2024-03-01 13:20:14

一路走來,李元惜已見到了宴射、百戲、關撲等活動,李元惜本無心欣賞,景卻自然地躍入視線,激起心潮陣陣。

大宋國力如此雄厚,定會叫遼人大開眼界。她心想。

向游人問詢馬球場所在后,李元惜急切地趕去。

這馬球場長寬約有千步之余,地面夯實刮平,如同拿刀平削過去一般。球場三面筑有矮墻,其余一面修筑著殿臺樓閣,是皇親貴胄和文武大臣觀看擊球的地方。球場周圍立著旗桿,比賽時便掛出紅旗,并擊鼓助威。

如今,場地四周已聚集了不少百姓,人頭攢動,紛紛議論著后日的球賽,李元惜自覺慚愧,作為街道司管勾,她是頭一次進到金明池來。

這時,有個尖利的女聲高喊:“孟水監——”

李元惜循聲想看臺瞭去,怎奈陽光有些刺眼,看不真切,她只好手搭涼棚去看,那殿臺上的女子們興奮地揮起了帕子,或是嬌滴滴的,或是癲狂地喊叫著孟良平的名字,更有狂的,竟然拉出一條白布,上書幾個娟秀大字,無非是替孟良平喝彩鼓勵的話。

這倒是李元惜稀奇看到的場景,以前總聽錢飛虎說,孟良平在京城待字的女子中如何如何搶手,尚無體會,如今見了,倒有幾分趣味,同時心底也有一絲鬼鬼祟祟的酸意,總想湊近了去看,面對這些花紅柳綠的女子們,孟良平究竟是何態度。

在馬球場,不少年輕的貴族官員正在訓練,他們平日里就喜歡這項運動,這時全身穿緊衣緊褲,佩戴專用護具,個個都英姿颯爽,座下的高頭大馬也戴著輕便的護具,幾個年紀相仿的,聽到殿臺上的歡呼,遠遠地向她們埋怨:“怎么只看到孟水監,看不到我們?”

殿臺上的女子們便一陣嬌笑,催促著他們專心打球。

李元惜并不喜歡鶯鶯燕燕的嬌媚,尤其是在嚴肅的馬球場上,本是與遼人一決高下,顯露大宋鋒芒的地方,如何容得下談情說愛?

總算,她在馬球場上二十余位球手間,找到了被眾星拱月的孟良平的身影,他身著一身白布衣褲,在球場上來回穿梭,每當擊進一球,場上場下一陣歡呼喝彩。

李元惜雖然不懂馬球,但一個時辰觀看下來,大約懂了些規則,孟良平身手不凡,難怪被諸多觀眾青睞。

又半個時辰后,今日的訓練結束,馬球隊便散了。殿臺上的女子不需特地下去,球手們自會上去獻媚,李元惜密切關注著孟良平的動向,他并不打算上殿臺,只是牽了馬,往馬廄方向走去。

李元惜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聽到動靜,孟良平回了頭,略是吃驚地看著她追上自己,與自己并肩而行。

“你來做什么?”他問,雖然神情一如往常淡然,但眼中已流露出喜色。

“宋遼馬球賽,來給你這萬人迷助威。”李元惜回道。其實,此時的孟良平灰頭土臉的,衣褲上也浸了汗水,一身咸的汗味,如何算得上萬人迷?不過,孟良平何等聰明,自是明白李元惜聽到了那些同樣讓他尷尬的叫喊。

“殿臺上那些,都是自小嬌生慣養的官府千金,看見誰順眼,就叫兩聲,僅僅是為娛樂。”

馬廄建在馬球場東南一角,孟良平將牽馬繩遞給飼馬的小丞后,李元惜幫他找來包袱中的衣衫,簡單外披在他身上,不叫馬球手的身份過于明顯。

“我來,是有別的事要告訴你。”

李元惜心思重重:“遼國大使,正在招募落寞的羌人加入他們的馬球隊,羌人中響應者不少,而且,羌人對眼下漢人的排擠越來越不滿,我怕……”

孟良平點點頭,引著她向場外走去:“官家早有留意,朝堂之上也不斷有爭論。羌人處境問題,最難的是如何扭轉漢人的態度。”

“官家怎樣考慮?”

孟良平苦惱地搖搖頭,“此事甚難。”

“長公主曾說過,她與我結為姐妹,必定有利于羌漢團結。既如此,那為何現在不宣布?現在就讓百姓看到,羌漢一家?”

孟良平仍是搖頭:“現下……恐怕,官家仍有顧慮,畢竟,自古以來,皇室幾乎未有和平民結拜為平輩的先例,這相當于新立一脈貴族,利弊孰多數少,要掂量清楚。而且,以我對官家和長公主的了解,他們遲遲不動,怕是在等一個契機。”

李元惜頗是懊惱:“延州解圍還不夠嗎?”

“官家懷疑,此次羌漢對立,絕非純粹的百姓意愿……”

他話沒說完,李元惜便截斷他。

“是鬼樊樓。”她把劉一手和胡漢子的事都與孟良平說了:“我看,這便是遼國大使和鬼樊樓串通好的,以金明砦大敗為契機,借機分裂大宋。”

“劉一手和他的家眷,一定要保護好。”孟良平囑咐,可對于胡漢子等羌人加入遼國馬球隊會造成的影響,處理起來卻分外艱難。

“怪不得,他們會在朝廷上故意刺激官家。”他醒悟道:“官家曾宣遼國使臣覲見,督促遼國牽制西夏,萬勿再在宋遼邊境增兵添疑,造成兩國誤會。但遼國使臣態度傲慢,擺明了偏袒西夏。”

“這遼國使臣在京城,常年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本來每年三月,皇帝大臣們都會在大明殿舉行盛大的馬球賽,但今年因為有戰事,官家就暫停了宮內的娛樂。哪知遼人偏要借題發揮,說,咱們大宋連支像樣的馬球隊也組建不起來。”

“放他娘的狗屁,我不信!”李元惜實是惡心遼國大使的嘴臉,“元昊之所以能短期內壯大聲勢,并無顧忌地攻打大宋,全是因為遼國在背后撐腰。”

她驀然心底一亮,生出個絕妙的主意來:自己不在戰場,沒辦法殺多的狗賊,但可在球場上給他們個下馬威,滅滅威風。

自己自小在馬背上長大,不成還玩不了個馬球?

“大宋馬球隊會作何準備?”她突然大轉彎,將孟良平的思緒扯回到眼下的賽事上。

“荊王已經在平民團行和年輕官員中招募到了馬球手。你不需為大宋擔心,我們一定會贏!”孟良平目光灼灼,眼看著就要離開馬球場了,這時,有人偏來叫住他們。

原來是個眉目清秀的女子,錦衣羅緞,珠光寶色,不僅長得俊俏,身形也好,說話時眼波流轉,聲音溫柔極了。她來,是向孟良平送水來了。

“不用了,一會兒和元惜去外面買冰飲喝。”孟良平作個揖,便輕巧地拒絕了女子,顯得很不近人情,女子面色也變得難看,李元惜不知是否是自己想太多,總覺得這女子對自己懷有莫大的敵意。

“要不,姑娘一起?”她邀請,立刻被孟良平狠瞪一眼:“李管勾,難道你和我討論的公務,還能被第三個人聽到嗎?”

那姑娘臉色愈加難看,李元惜都能聽明白的逐客令,她自然也聽明白了。

“孟水監不要動怒,我是閑人一個,不妨礙你們談論公務——這位是街道司李管勾吧?”她莞爾一笑:“偌大的京城,只你一個女官,你這一舉一動都被人看著,務必要做好表率,拿捏好分寸,別叫人撿了口實,說了閑話。”

這下,李元惜可確定她的確仇視自己。

“我做的表率與姑娘不同,我是個二皮臉、莽撞人,做事不怕被說閑話,姑娘既做著賢良淑女,不要學我才好。”

她似乎聽到孟良平失態笑了聲,但回頭看,對方又面無一絲波瀾,只是冷冷地同女子作別,之后腳步不由加快了幾分,離開馬球場,才稍緩慢下來,明顯是不愿意讓自己再摻合進女子們花前月下的情事中。

“我想加入大宋馬球隊。”李元惜停下腳步,鄭重其事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沒成想,孟良平一口回絕:“這怎么可能?你是個女子!”

李元惜錯愕,許久,她不見孟良平如此果斷地拒絕她的正當請求,更沒想到孟良平所用的借口如此蹩腳,登時火氣上竄。

“女子又如何?”

“遼夏會嘲笑我大宋無人。”

“遼夏會嘲笑大宋?還是你嘲笑我?”

“李管勾這話是什么意思?”

“在我這個女子進京之前,已在邊境殺過多少西夏狗賊?金明十八砦的女子,既能提壺給情郎送水,也能上陣渴飲匈奴血,宋夏邊境不把女子小看,怎的到了京城,女子就拿不出手,登不了大堂了?”

一席話教訓地孟良平目瞪口呆,無可辯駁,細想之下,確是如此。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稍作思考。

年前,遼人入大殿慶歲迎春,官家賜宴。凡中原美食,遼人一律不愛,只愛那燒烤羊肉,大塊地擺在案前,半生不熟時,搓一把鹽粒,拿刀割了吃。有時咬破肉中血管,滋出些黑血來,實在叫人倒胃口。

可見遼人作風,比兇蠻的西夏有過之而無不及,在馬球場上,更是能表現得淋漓盡致。

墨守成規的文官們對遼人沒轍,可是,李元惜就不一樣了。李元惜畢竟出生將門,從小就在鐵壁軍中摸爬滾打,潑皮、狠辣,武功了得、斗志昂揚,若參賽,極有可能出盡風頭,給遼人下馬威。

可是,出于私心,孟良平也有自己的顧慮。他不愿李元惜參賽,便是怕她不慎受傷。

若受傷,如何主持街道司事務?

“你會打馬球嗎?”他問,看李元惜理直氣壯地回答不會,真是既好笑又好哭:“那你又如何打得過胡漢子等一眾打慣了馬球的好手?”

“有什么打不過的?不過是把敵人的腦袋換成木球罷了。”李元惜輕巧地說,戰場廝殺時,人能填滿多少個馬球場?直入敵軍的戰馬哪有訓練有素的賽馬容易掌控?經歷這過往后,區區幾十人的小戰,焉能難道她?

“讓我試試!”她堅持:“而且,不僅我,我還要帶兩個羌人,他們是鐵壁軍的教頭和鄰砦的砦主,我們鐵壁軍沒有孬種,對付遼人,我們沒問題。且我想過了,官家如果真心想消除羌漢矛盾,這場馬球賽無論怎么打,輸贏如何,漢人都會鄙視、排斥羌人,只有一種情況除外。”

說到這里,孟良平醒悟了。

“你是想,以羌制羌!”

“正是。如今羌人面臨諸多選擇,無關族群,只關乎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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