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程家以后,我去商場換了一身行頭。
四五個導購在私人更衣室里圍著我轉,“您穿來那套,我們幫您洗好再給您送家里去吧。”
我撇了一眼,“扔了,扔得越遠越好。”
我要把程家帶來的霉氣全都丟干凈。
前世拜程為所賜,我連這世間僅剩親人的最后一面也沒能見到。只能在親生父母的墓前,抱著爺爺的骨灰,看著他遺照痛哭流涕。
這次我沒有告訴程為焦家的事,他不可能跳出來阻攔我。
當務之急,是先去見爺爺,陪他把病情穩住。
我給爺爺挑完見面禮,被導購一路送出了商場。
剛出門就接到了我爸的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他大概是知道我和程為離婚的事了。
什么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大逆不道的不孝女……我這些年耳朵都聽起繭了。
“鐘偉,有新花樣兒沒有?沒有我可要拉黑了。”
“你敢!鐘迎,我是你爸!我養你這么多年……”
我翻了個白眼,利索的掛斷電話,拉黑了他的電話。
“鐘小姐,現在回公館嗎?”
一輛陌生的賓利停在我眼前,司機下車幫我打開了車門。
見我神色疑惑,他掏出了工作證,“我是焦家的司機,先生派我負責小姐的出行。”
焦亦馳,還挺細心。
這種面冷心熱的男人,娶回家,一定很幸福吧?
我問:“他人呢?”
司機恭敬道:“焦總在公司總部處理事情,晚些時候會去公館見您。”
我點點頭,剛上車又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我本不想接,可念及她到底沒有鐘偉那么過分,也曾悉心養育過我十幾年。
“迎迎,你別掛電話,別拉黑媽媽。你和小程的事,咱們當面談談好不好?”
我回了一趟曾經的家,想要說清楚一刀兩斷,卻不曾想,鐘偉和程為都在。
鐘偉一見我,立刻跳起來指著我的鼻子就要開罵。
可我媽將他勸了回去,淚眼朦朧的握著我的雙手。
“迎迎,你告訴媽媽,你是不是出軌了?小程說你最近常和一個男人通話,還見過面,所以才要跟他離婚。”
我難以置信的看向程為,后者面不改色的盯著我冷笑。
這貨,倒打一耙倒是運用的爐火純青。
“媽,我還叫你一聲媽,我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程為給小三買房子,給她慶生,陪她打胎,他出軌你們就裝眼瞎,叫我忍忍,說什么男人都這樣。”
“現在就憑他造謠一張嘴,你就跑來質問我?”
我媽看了看鐘偉的臉色,哭得愈發可憐。
“哪個女人不是這么過來的?迎迎,你要還認我們對你的養育之恩,你就跟小程道個歉,趕緊復婚吧,別鬧了,你爸的公司就靠程家活著了,沒有小程幫襯,你爸爸要怎么辦啊?”
程為趾高氣揚的笑,“道歉可不行,她無緣無故扇我巴掌,就這么揭過去了?我要她下跪磕頭求我。”
鐘偉終于發話,居高臨下,“鐘家生你養你十幾年,花了多少錢。你別得寸進尺,照小程說的做,快跪!”
“跪?”
我抄起桌上整壺熱茶向著沙發上兩個男人潑了過去。
“跪尼瑪呢!”
鐘偉被兜頭澆了一壺熱茶,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整張臉紅腫的宛如醬香豬頭。
程為躲得快,手背依舊被燙得發紅。
他嚇得有些結巴,“你這個瘋……瘋女人!”
我氣定神閑的將剩余的茶水倒進杯子,仰頭喝完,漱口。
覺得還不解氣,于是朝著程為那張人模狗樣的臉噴了上去。
程為被我噴了個狗血淋頭,氣得額頭青筋迸起。
我指著鐘偉,“你們想巴結程家,就在畢業酒會上把我灌醉,親自送到程為的床上,脅迫他娶我。你們口口聲聲生我養我,為人父母,就是這么對自己的女兒的嗎?”
“還是說,我根本就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只不過是在八歲那年被你們領養回來,當作聯姻培養的工具?”
鐘母心虛的哭叫,“你說什么胡話,為了逃避責任,連媽媽都不認了?”
鐘偉先是一怔,隨后紅腫的豬頭臉上浮現一抹殘忍的狠意。
“小程,迎迎怕是已經精神失常了。她現在情緒很激動,說的胡話你也別放在心上。你幫我一把,先把她捆起來,后面送去精神病院治療。”
程為嫌惡的擦著臉,惡狠狠的咬牙,“好啊,把這瘋婆子捆起來,最好送去醫院電療一下。”
我看著兩人拿出了一早就準備好的繩索,心底冷笑。
到底還是小看了人性能險惡到什么地步。
好在我來前就叮囑了司機,十分鐘還沒下樓就上來接我。
差不多也快到時間了,我快步向門口走去。
鐘偉見我要走,頓時急了,對鐘母喊道,“愣著干什么?去鎖門!要是放她跑了,公司黃了,養她這么多年花的錢也都打水漂了!”
鐘母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地跑在我前面,手忙腳亂的鎖上了大門。
“迎迎,你別怪媽媽,媽媽不放心你啊。”
我看著眼前的女人。
“鐘太太,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么嗎?你以為一味和稀泥裝可憐,你就無罪嗎?”
鐘偉惡劣的大笑,“不是翅膀硬了嗎?跑啊?怎么不跑了?”
他和程為拿著一指粗的繩子向我靠近,臉上的表情因為得逞的興奮而扭曲泛光。
正在這時。
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