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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追兇(二合一)

  • 明朝大惡人
  • 魏柒
  • 4036字
  • 2024-02-24 00:01:00

楊輕仔細看著這個渾身刀疤的男人,此刻他癱坐在地上,嘴微張著還在往外緩緩淌出一些血,隨著刀抽出來,他的呼吸也越來越少。

雨水淋在繡春刀的刀刃上,重新收回刀鞘。

“受傷了嗎?”

聽到少爺的話,小卓活動了四肢還原地蹦了兩下,道:“現在不痛了。”

楊輕看了看肩膀兩側的傷口,兩處刀傷,刀口不深,因淋著雨傷口已不再出血了,傷口處還有些泛白。

小卓用布幫著少爺包扎起來,“這種傷口恢復很慢的。”

“等回去之后,我縫合一下就好。”

小卓又篤定道:“少爺很少受皮外傷的,等忙完了小卓去給少爺找大夫。”

主仆兩人休息了片刻,目光還一直盯著眼前這個刀疤臉,就怕這個怪物再一次站起來。

確認他真死了,主仆兩人這才離開。

雨勢沒有要停歇的意思,南仁街巷子里的廝殺進入到了收尾階段。

楊輕吹響一聲哨響。

街巷各處也傳來了悠長的哨響聲。

五十人,分成六隊,傳來哨響有四聲,余下兩個隊伍還沒回應。

牛三尋聲跑來,“楊帥,剛剛得到的消息,東廠番子把北鎮撫司圍了,我們……”

小卓從懷中拿出一團油紙,打開油紙是兩個饅頭,見饅頭還完好地沒有濕,便高興地笑了笑。

楊輕接過饅頭,往嘴里塞著,爭取時間休息給自己補充點體力,又道:“如此說來,我們不會有援軍了?”

牛三戴著斗笠,雨水還澆著,眼前都快成水簾了,“嗯,多半是的。”

“你那邊的東廠番子也是假冒的?”

“東廠番子的身手沒這么好,這些人身手像是地方的衛所官兵。”

楊輕皺眉看著夜空滴落下來的雨水,拍了拍牛三的肩膀,“招呼兄弟們集合。”

“卑職領命。”

京城的另一頭,一間小屋中還亮著油燈,裘二爺盤腿打坐著,這位老人家是個信道的人,如果不是在寧王手下辦事,那多半是在某個山頭做道士。

當年投效了寧王,還一直堅守著道心。

“二爺!二爺!出事了。”

裘二爺的眸子緩緩張開,“說。”

那人狼狽地跑來,撫平著呼吸,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們去殺楊輕,誰料他根本不在家里,而是將我們引入一處巷子里,我們的人都……”

“都怎么了?”

“都死了。”

裘二爺拿起一旁的浮塵,撫著老腰站起身緩緩道:“上百人都死了,楊輕身邊的錦衣衛有多少人?”

“不清楚,可能上千人。”

裘二爺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神色有些惱,“北鎮撫司都被圍了,他哪里來這么多手?”

回稟的人沉默著不說話了。

子時剛過三刻,雨水還沒停。

雨夜中,兩個東廠番子蹲守在一處街道正在交談,“這身東廠番子的衣服臭烘烘的。”

“能應付就應付,過了今晚就好了。”

“你說二爺要是殺不了楊輕,那事后……”

“我們穿著這身皮就是為了事后嫁禍給東廠的,你以為二爺準備了這么久是為了做什么?”

“也對。”聽著的那人不住點頭。

老舊木門的吱呀聲傳來,兩人回頭看去,見一個漢子笑呵呵捧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他道:“兩位官爺辛苦了,吃些面條。”

心說肚子餓了,他們頓時又覺得東廠番子的這身皮有用。

便接過碗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牛三小聲道:“兩位官爺,我們是老實人家,你們蹲守在這里是……”

“辦差。”

見對方回話了,牛三又道:“是不是鄰里犯了什么王法?”

對方還是沒回話。

牛三繼續道:“看兩位官爺這般深夜值守,小民好奇一問。”

兩個東廠番子將碗中的面吃完,笑呵呵地將碗筷遞還。

牛三接過碗筷,將兩個空碗疊在一起,又問:“聽兩位的口音不是京城人,像是天津衛的。”

對方回道:“本就不是京城人,辦點事才來京城的。”

牛三換了一口老練的天津口音,又道:“小民以前也是天津人。”

在他鄉遇老鄉是一件很幸運的事,牛三與對方愉快地攀談起來。

忽又指向街對面值守的三人,“他們也是與兄弟一起辦差的?”

“嗯,你看不出來?”

聽對方的語氣開始不耐煩了,牛三連忙道:“小民多嘴一問,見諒。”

牛三重新走入屋中,深邃又漆黑的屋內只有一盞油燈點著,那油燈的光又不太亮堂,只有黑夜中猩紅的一點。

兩個東廠番子依舊站在屋檐下,吃了面之后便有些犯困了。

有兩柄短刀從黑夜中探出來,而后迅速刺入這兩人咽喉中。

還未發出一聲嗚咽,就被拖入了院中。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牛三已換上了他們的衣服,與另一個人站在門前,身后的木門再次發出木頭摩擦的吱呀聲,緩緩關上。

牛三四下看了看,便離開了這里,走在街巷中,不少路口都有這樣的東廠番子看守。

越是往廣寧門走去,這里的東廠番子越多。

心中記下各個看守位置的人數,腳步繼續走著。

“你!”雨夜中傳來一聲喝問。

牛三尋聲看去,見到了舉著火把的人,便快步走上前。

“沒跟你說過嗎?盯住自己的地方,不要隨意走動。”

牛三用天津話解釋道:“是想告知二爺,找到了楊輕的藏匿之處。”

對方上下打量,又問道:“在哪兒?”

“這位大哥,隨我來。”

說話間,牛三領著人走向一處街巷。

對方的人手有十余個,看說話與走路的姿態有點衛所兵的模樣。

已走得夠遠了,對方警惕地停下腳步,“你要帶我們去哪里?”

牛三微笑道:“當然是去見楊輕了。”

話音落下,一支箭矢射來,一個東廠番子應聲倒地。

“有埋伏!”話音剛出,一個個錦衣衛從四方的街道中殺出來。

等眼前的場面收拾得差不多,楊輕才走出來。

領頭的人膝蓋被砍,此刻扶著斷腿靠著墻,他目光盯著這個穿著飛魚服的人。

楊輕頷首道:“那位二爺在何處?”

“二爺會殺了你的。”

聞言,牛三一腳踢在他的腹部,喝問道:“說!”

楊輕又道:“我們會將他找出來的,殺了吧。”

“二爺要殺的人,就沒有活過三天……”

話還沒說完,牛三已抹了他的脖子。

眾人手腳麻利地都換上了他們的衣服,與之前的情形一樣走在雨夜中。

這一次整隊人都換成了錦衣衛。

沒有支援,北鎮撫司已被東廠的人圍了,除了受傷的,現在能夠行動的也就只有這十余人。

走向廣寧門時,這里的人不少。

牛三低聲道:“楊帥,這里的人手太多了,我們這十余人拿不下他們。”

眾人繼續走著。

楊輕落后一步,道:“引開他們。”

“卑職愿做誘餌。”

“你配合我就好。”

說罷,楊輕脫離隊伍,拐入一個巷口。

這是一個賣米面的鋪子,確認店里沒人,楊輕先是點亮一個火把,扛起一袋面粉倒入一個盆中,將窗戶打開其中一扇,感受著迎面吹來的風,再將這盆面粉放在風口處。

等著屋內的粉塵蔓延。

關上門之后,站在另一處等著爆炸。

少頃,一聲響亮的爆炸。

在寂靜的雨夜中響起爆炸,嚇得人一個激靈。

四周的東廠番子悉數圍了過來。

而與此同時,牛三心中暗道:楊帥好手段

混亂中,錦衣衛朝著這些東廠番子跑來的反方向跑去。

……

裘二爺坐在屋內,手拿拂塵又問道:“剛剛得爆炸是怎么回事?錦衣衛手中還有火器?”

那人遲疑地回道:“或許吧。”

話鋒一轉,他又道:“二爺放心,北鎮撫司被圍了,沒人馳援楊輕。”

“二爺!”屋外又傳來話語聲,“抓到楊輕了。”

剛與裘二爺說話的人,聞言回頭看去,卻見一柄刀迎面而來,脖頸一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幾人。

噗通……

人就這么倒在了眼前。

裘二爺抬眼看去,見到了一個個人戴著斗笠濕漉漉的人走入屋內。

他們拿下了斗笠,是錦衣衛的官帽。

脫下了東廠番子的外衣,是錦衣衛的飛魚服,官靴踩在鋪著木板的地面,傳來重重的腳步聲。

裘二爺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楊輕走上前,“名字。”

“裘魁。”裘二爺答了一句,看眼前人的面容與身形,忽然一笑,“楊輕?”

“嗯,為什么殺我。”

此刻的楊輕表現得很平靜,好像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

“你怎么找到老朽的?”

“大半夜的只有你這里點著燈。”

裘二爺撫須道:“少年人,從一千人的圍殺中跑出來,不想著逃命還敢來見老夫,有膽識,有本事。”

“我是錦衣衛指揮使同知,沒什么好怕的。”

外面的雨勢漸漸轉小,牛三向屋外探了一眼,又道:“你們幾個守在屋外。”

楊輕對一旁的人道:“告訴嚴嵩,錦衣衛查明今夜爆炸,懷疑京城有人私藏火器,告訴他,通知京城各個衙門,明日封城查人,但凡有假冒東廠番子的人,全部拿下。”

“卑職領命。”

楊輕看著眼前這個穿著道袍的老人家,又道:“除非,他們今晚就把自己閹了。”

裘二爺道:“爆炸是你做的?”

“是啊,要引開你的人。”

“本來老朽不想殺你的,你這樣的人要是投效明主,將來的前程會更好,可惜吶。”裘二爺感慨一聲繼續道:“私鹽案你卻幾次三番躲過刺殺,竟活了下來,你還放走了楊一清。”

“事已至此,既然你與楊一清走在一起,你這樣的人留不得。”

楊輕雙手環抱在前,皺眉瞧著他,“你是給寧王賣命的?”

“老夫所做之事與寧王無關。”

“沒關系,我們可以嫁禍給寧王。”楊輕繼續道:“牛大哥,你記錄一下。”

“好。”

牛三點頭拿出一個小冊子,又拿出一支筆。

楊輕道:“記下來,裘二爺今晚刺殺錦衣衛指揮使同知,是受寧王指派,并且寧王就是私鹽案的主使。”

他寫完了一句,楊輕側目確認了一眼。

“你!”裘二爺指著他,怒道:“你無憑無據,你們錦衣衛怎敢……”

“呵呵呵……”楊輕笑道:“無妨,我們可以先定罪,再慢慢查實。”

又道:“牛大哥,剛剛這句就不用記錄在案了。”

牛三低著頭提著筆,在冊上劃去一句。

裘二爺氣得直哆嗦,“你要殺老夫,殺了便是!何須栽贓他人。”

楊輕繼續道:“剛剛他說寧王給了三萬兩用來收買京官。”

牛三應聲記下。

“再補充一句,寧王喜歡隨地大小便。”

“你簡直……”

楊輕又道:“寧王派裘二爺收買東廠廠公劉瑾,其人見收買不成,便借用東廠的衣服,裝成東廠中人,刺殺錦衣衛指揮使同知,借此想要栽贓給東廠,加劇廠衛矛盾,令其內斗,是為一石二鳥之計,陰損狠毒不為人子,當該讓老天誅殺之。”

隨著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同知講述,一條條罪狀都被寫了下來。

在裘二爺呆愣地目光下,楊輕又道:“這位裘二爺天賦異稟,年過七旬還要去青樓快活,被錦衣衛當場拿下,其人老不休,不知廉恥,甚至還不付錢,當真是人中敗類。”

牛三寫得很快,一條條地罪狀記錄著。

這位二爺終于雙眼一翻,整個人倒在地上。

牛三連忙上前探了探鼻息,“楊帥,人還活著,只是暈過去了。”

楊輕叮囑道:“今晚殺死的人全部送去東廠,讓劉公公好好看看。”

又有一個錦衣衛快步離開。

“收拾一下,將這位老人家帶走。”

眾人趁著天還沒亮,借著夜色快步離開此地。

天快亮的時候,雨水停歇,一隊官兵從東便門出發,嚴嵩帶著隊高喊道:“有人私藏火器,封鎖城門拿人!”

就要打開的城門,忽然又關上,一隊隊的官兵在京城各個街道上穿梭。

北鎮撫司依舊被東廠番子圍著,十余個錦衣衛走來,這些人身上帶著血跡,渾身濕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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