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成兵
- 打鐵,然后成為鍛器宗師
- 醉罷臥明月
- 2144字
- 2024-02-29 23:56:42
殷紅的血流如柱般傾瀉而下,淋在失去色澤的半成品上。
常萱萱微啟的嘴唇頓住,呆滯地盯著那條血柱。
他竟能猜出護心玉的特性?
常萱萱看向十一的眼神變得凝重,自己見過古籍能想到原因還好說,但看他之前在靈脈里的表現,還有剛剛護心玉發生變化時愣住的神情,想來也是沒接觸過這東西的。
那為何能看出鱗片需要血氣滋養,難不成是鱗片親自告訴他的不成?
不對...
如果他不認識這東西,在靈脈時為何又能在被冰屑掩藏的情況下一眼發現,還那么快的據為己有。
一想到這里,常萱萱心中還是有些生氣,對于那些奇珍異寶,她的直覺向來比他人敏銳,可這護心玉的存在連她竟都沒有第一時間發覺。
還有他那異常的體內...這家伙的來歷絕對不簡單!
常萱萱猜測著十一的身份,同時也注意著鍛臺上的情況。
不知是否是高溫的原因,十一的鮮血接觸到鱗片后便瞬間消失,連半點血沫都不曾濺出,而先前越來越粗糙暗淡的鱗片,雖然不再發生變化,但也沒有恢復的跡象。
十一就這樣舉著左手,保持血液的流出,沒有表情的臉孔逐漸顯露虛弱之色。
常萱萱不自覺地啃起指甲,心中擔憂的事還是變成現實。
只是鮮血果然還不夠嗎,那家伙的體內沒有靈氣,也難怪他的血沒有效果。
說到底,那東西也勉強算得上龍鱗了,恐怕蘊養也需要龐大的靈氣。可是自己的血...只怕是會起到反作用。
還有那家伙,對自己也太狠了,以他那放血的速度,再有數十息就該倒下了。
不知不覺,常萱萱開始擔憂起十一的身體,他要是倒了,不是白瞎那半塊護心玉了。
而在場同樣陷入沉思的,還有默默關注著這邊的褚寒秋,先前的鍛打中,他可以清楚感覺到那即將成型的神異之物。
看著臉色變得蒼白卻不愿收手的十一,褚寒秋伸手召來一個侍衛,對其耳語了幾句,隨后侍從匆忙離開了此地。
褚紅霜看著自己的眼前干瘦卻沒有分毫抖動的手臂,不知為何鼻中有股酸澀的感覺。
心中動念,被放置在一旁的飛霜劍身微動,便飛入手中。
她不知曉十一突然開始放血的緣由,但既然他不停止,自己便也奉陪到底!
劍刃劃過手掌,鮮血從傷口中奔涌而出。
褚紅霜將手伸向鱗片的上方,而這時,另一只流著鮮血的手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抬頭一看,她的長兄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旁,同樣割破了手掌,任鮮血流向鍛臺。
褚寒秋面不改色,只是平淡的看著自己的血從手掌流下,又用另一只手捏住十一的手腕,催動靈氣,血柱頓時變成細小的血流,直至完全不再有鮮血流出。
十一的臉色仍舊蒼白,那是失血過多的狀態,好在血被褚寒秋止住,但傷口卻沒有辦法愈合。
褚寒秋所做的,也只是強行止血而已,他也無法做到治愈另一個人的傷口。
兄妹二人和常萱萱都在關注著鱗片的變化,沒有人注意到十一眼中迸出的光彩。
隨著兩道帶著靈氣的血流注入,鱗片緩慢的發生變化。
那變化極其微小,小到除了十一沒有其他人發現。
漸漸的,鱗片開始顯露出原本的色澤,一些細小的龜裂也開始自行修復。
眾人都忘記了呼吸,靜的仿佛可以聽到鮮血在體內奔流的聲音。
第一滴血珠從鱗片光滑的表面滑落,滴到鍛臺上。
“止血!”
十一看著自己眼中那散發著滿足光華的半成品,迅速說道。
二人立刻運轉靈氣,將血止住。
收回手臂,褚紅霜靠在十一身上。任由這么多鮮血與靈氣離開體內,之前還一直為鍛錘提供靈氣,她早已透支,若不是因為身后有人,怕是已經癱倒在地上。
恍惚間,她只感覺到自己手中被塞入一個柱狀物,隨后就被一股有力而濕熱的觸感包裹住。
十一將抓著鍛錘的褚紅霜的手舉起。
“不行...我沒辦法再注入靈氣了...”
褚紅霜很想這么說,但張開嘴才發現喉嚨軟軟的,發不出聲音。
隨后,第五十錘重重地砸下。
“鏘————”
揮下最后一錘的十一,沉重的喘息著,大量的失血,他也已經到極限了。
仿佛失去聽覺一樣,沒有任何聲音進入到耳朵里。
十一抬起頭,看到眼前漂浮著的東西,那是,槍刃的模樣。
隨后,在他的注視下,化作一縷流光飛出。
這是第二次,自己鍛造出的東西,離開自己,去到它的主人那。
比斗臺上,被釘住的玉華兵士已經失去意識,而他的右腳,似乎快要溶解。
該死,已經蔓延到這里了嗎。
褚清河咬牙,他絕不能讓僅剩的弟兄死在這里。
他躍向對方,將自己的長槍從兵士的肩骨處拔出。
兵士醒轉過來,緩慢睜開雙眼,看清眼前的臉孔后,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別...管我...”
褚清河用牙咬住槍桿,將兵士伏在自己肩上,眼中盡是決絕,用盡氣力將兵士丟出比斗臺外。
而這時,龍胤僅剩的最后一人動了。
他體內并沒有長生材,只服下了在一定時間內可以使百毒辟易的丹藥。
而他存在的意義,就是在褚清河強弩之末時,給他致命一擊。
在今天之前,他們的冠軍侯,承諾在他們死后,會給予他們的家人厚待,至少在龍胤,可以安穩的度過一生。
所以,他們可以死。
而忽元直,絕不允許任何意料外的狀況出現。
最后一名龍胤兵士,抓住機會斬斷了旗桿,而他服下的丹藥的效果也在此時結束。
旗桿開始倒下,而他的身體也開始溶化,最終,兵士顫抖的身體化成一灘帶著皮膚的肉泥。
褚清河將長槍從嘴中取出,他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他踏著旗桿跳出,屬于冠軍侯的旗幟也隨著旗桿的倒下而墜落。
褚清河舉起長槍,打算用槍刃扎進另一根旗桿中,避免自己掉下去。
槍刃揮出,卻并沒有扎入的感覺,整個身體開始向下墜落。
不知何時,那靈礦所打造的槍刃,已被徹底腐蝕干凈。
褚江海瞪大了雙眼,他不愿看到自己的兒子以那種慘狀死去。
褚清河還未落地,便感覺身體不再屬于自己一般,手腳無法有所動作。
下一瞬,一道流光向他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