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語氣冷漠:“這男子又不是大夫,就算那孤女病重,留那也無益。這等人,想死就讓她死。為什么還要費盡心思的去陪她演戲?”
袁慎道:“可是這樣未免有些對不住那名慘死的侍衛,再說了,其他的手下看到會怎么想?”
凌不疑“死護衛那么多,救得過來?還是說你沒給撫恤金?不能把孤女送去給妥帖的人照顧?又或者不能給她找個好人家成親?再者說,你是請護衛,還是請麻煩?你給錢,他出力,不是應該的?
再說,人生在世,哪能誰都顧上?又不是要跟孤女攜手一生,為何要因小失大,失信于未婚妻。此前二位國公在城抵御叛軍,不少人都因此喪命,那她們豈不是要在那些死了的人的家屬里面擇一佳婿?”
袁慎聽著不舒服“將軍豈可拿兩個女娘開玩笑?”
“我不是說笑,是你們在說笑。不義之輩,凌某不想多言,先走一步。”說完他也走了。
皇甫儀一杯又一杯下肚,袁慎嘆氣也跟著喝,“恩師,其實我也是這么覺得的,而且不僅你錯了,我也錯了。我可能這輩子沒朋友了。”
飯后少商在屋里畫畫,李樂縈散步的時候遇上凌不疑,沒想到凌不疑竟然也說要散步。
凌不疑:“程五娘子,怎么只有你一個人?”
李樂縈:“你不也一個?”
凌不疑看向李樂縈:“月色真美”
李樂縈:“美。”
她也不知道說什么了,自打上次給凌不疑療傷后,她現在一見這人就尷尬。
凌不疑“你還要在這里呆幾年?”
“十二年吧。”李樂縈看著月亮。
次日,李樂縈和少商就向袁慎和皇甫儀辭行,李樂縈已經重新給凌不疑開了藥,凌不疑原本該呆這里繼續養傷,不過看到二人后,已然不愿了,要跟二人一起準備回都城。
而李樂縈今天后還要護送少商去兵工廠。
回到驊縣,李樂縈和少商將她們遇到皇甫儀的事情說給了三叔母,并且還將她們聯手將皇甫儀都給說哭了的事情也告訴了三叔母。
桑舜華聽了她們講解的全過程,果然爽快又解氣的笑了笑,“那也是他活該!”
這一次李樂縈倒是沒忘記,趕忙給三叔母把了把脈,發現她果然是懷孕了,不過時間的確還短,才剛將將只有不到兩個月,和她在路上預計的時候差不多。
李樂縈是前兩日三叔母她們來給程老縣令送葬時,不小心扶到三叔母的手腕,看得出她的脈相好像有點滑脈的癥狀,可是卻不是非常明顯。
但是想到三叔母從家出來后心情放松自然容易懷孕,這種情況還是非常有可能的。而桑舜華看到李樂縈在思考,立馬期盼的看著她。直到看到她肯定的點點頭。不由得高興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少商:“真好,又要有弟弟妹妹了!”
桑舜華:“你們先別給我說出去,我要自己告訴你們三叔父!”
李樂縈:“那當然,我們可是很識趣的!”
第二天,李樂縈就要和少商帶著程小妹準備去清縣看了兵工廠分部。又找了人手開了皂廠和造紙廠,這才帶著凌不疑啟程回都城。
另一邊,程府。自從自己的兩個女兒離開都城后,蕭元漪的心中便一直不大安穩。偶爾小憩片刻,竟然還做了噩夢,嚇得蕭元漪一身冷汗。
“女君,外面來了一名三老爺的仆從,說是送信的。”青蓯道。
“帶進來吧。”蕭元漪愣了愣,立刻想到了是不是出了事,她連忙讓青蓯將人請進來。
那名仆從行過禮后,從懷里拿出了兩封信,遞給了蕭元漪。
蕭元漪接到兩封信,上面還殘存著淡淡的血腥氣,她幾乎有些站立不穩,拿著信的手都在不停的顫抖。
“嫋嫋和娮娮如何了?”蕭元漪不敢先看信,連忙問起了自己兩個女兒的情況。
“夫人放心,程四娘子和程五娘子都無礙。”那人連忙道,“這是當日平叛完,三老爺抽空寫回來的家書。”
仆從細細解釋起來,“這第一封手書是三老爺托我帶回給老太太的,第二封交給您的。第二封手書是秋實姑娘托三老爺給在下帶回的。”
仆從傳完了信,這才告辭離開下去歇息。
在仆從離開之后,蕭元漪連忙展開帕子看了起來。雖然平日對兩個女兒嚴厲,看著關系不好,但她終歸是母親,關心兒女。
而李樂縈當時想的是,雖然她們離開程府,但以后少商若是自己在這,肯定或多或少還是得有往來,不能完全鬧僵,何況還有兩個兄長跟她們關系好。拿封家書回去緩和一下關系也挺好。
第二封手書,是娮娮親筆所寫,蕭元漪一眼便認出了自家女兒的字跡。
這封手書中,娮娮與她大致提起了途中遭遇叛軍之事,報了平安,但關鍵是提及了樓垚此人,懦弱無能,出去求援卻帶不回援軍,又一直糾纏嫋嫋,不愿離去,臉皮厚,最后還是拜托凌將軍將此人遣送回樓府的。
蕭元漪看著信中的內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樓公子,真是過分,這般糾纏嫋嫋,像什么樣子。幸好她們兩個當機立斷,沒輕易跟這人有瓜葛,還有凌將軍肯出手相助。
蕭元漪繼續往下看去,便看到娮娮拜托自己,處理好樓家之事,莫要讓樓垚再度尋了來。
青蓯看到自家女君神色不虞,連忙問道,“女君,可是女公子她們發生了何事?”
蕭元漪看了眼青蓯,便將自己手中的這封手書遞了過去,叫她自己看。
“這個樓垚!分明是想害嫋嫋啊!”蕭元漪拍案而起,“若不是凌將軍及時趕到,只怕,送回來的便只有這一封手書了!”
青蓯見自家女君生這般大的氣,連忙拿過另一封手書仔細看了起來。
而后,青蓯的心中也憤怒了起來。“就憑樓公子這般品德,還想攀扯我們家女娘,真是妄想!他們樓家那都是什么人?”
“女君,咱們如今該怎么做才好?”青蓯有些擔心,看五娘子帶回來的信,分明就是擔心那樓垚在她們回來后再來糾纏,她們兩個不好出面,所以才讓女君想法子的。
“青蓯,去請將軍過來。”蕭元漪道。
“是。”
另一邊。
樓垚被遣送回樓家,那個黑甲衛更是親自去見了樓太傅,將驊縣的事情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算是半分面子也沒有給樓垚留。
一時間,樓太傅的臉色很是難看。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前段時間自家女兒剛給自己惹了大麻煩,害得他被圣上責罰,如今,自己的侄子又去招惹程家的兩個女國公去了。
而且,人家分明已經這般拒絕了他,對他無意,他還這般執著。遇上叛軍,叫他去求援,結果倒好,不僅晚歸,還未帶回援軍,也怨不得那程家女娘這般生氣。
就這樣,還想求娶程家那女國公,怕是在做夢啊。
如今倒好,被凌將軍派人遣送回樓府,真是丟人!
“樓垚,從今天開始,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樓家,不許再出去!”樓太傅喝道,“省得給樓家丟人!”
宮里,皇帝正在看程止呈上來的奏書,看到驊縣能夠這么快就恢復生機,心情很是不錯。另一邊,曹內侍走上前來與皇帝小聲說了宮外剛傳來的熱鬧。
不過,一聽到黑甲衛,皇帝不由得想到凌不疑。這孩子怎么一點都不把握機會?這可是上眼藥的好時候啊!他不得在人家五娘子面前表現一下?“子晟還沒回來?”
“圣上,將軍在跟兩位國公一同回來,想來這兩日就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