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兩三日過去，凌不疑一行人才回都城，三人分別后就去各自歇息了。

另一邊，袁善見自己回了都城在安國公府對面，一眼便看到了程少商。

她乖乖巧巧的站在自家妹妹身邊，看上去倒是沒有什么大礙。只是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寫滿了疲憊。

這么累還不回去歇息？袁慎晃悠著扇子，一副閑庭信步出來逛街的模樣，少商理都不想理轉頭就想回府歇息。

“安國公辛苦了啊！”

這聲音聽著就欠揍，明明是關心的話硬生生被袁慎那語氣給弄成嘲諷。

少商懶得多說，“你要是沒事，就去找點事做做，別在面前晃。”

“……”他真是關心，沒罵人啊，今天怎么還反挨罵？眼見著少商進府關了門，袁慎才帶著下人準備離開。

“善見公子，平日怕是沒朋友吧說話老是陰陽怪氣的。”李樂縈在旁邊過的時候來了一句，隨即就跟凌不疑走了。

“她說我陰陽怪氣？”袁慎莫名其妙，“我哪兒陰陽怪氣了？我這是關心，看不懂？”

“公子，你往日說話就跟二位國公爺說的那個什么陰陽怪氣一樣。現在說什么都透著一股……”

“一股什么？”袁慎看了一眼自家伴讀。

“一股沒安好心……”伴讀小聲開口。

袁慎憤憤，“等我改日換個精神點的衣服，再好好跟她們聊聊。”

“你覺得那袁公子如何？”凌不疑走在李樂縈旁邊，不經意問。

“老狐貍一個，說話陰陽怪氣的。”李樂縈給出自己覺得最中肯的評價。

“我看他似乎對你阿姊有意。”

“我知道，看得出來。不過他那嘴這么厲害，我阿姊怕是要受氣。”李樂縈其實不想讓這袁慎跟阿姊一起，不過現在還沒找到合適的人。最合適的這個凌不疑，莫名其妙喜歡自己了，這掰不過去啊。

第二天幾人去皇宮復命完，李樂縈在太醫的強烈要求下，帶上一名太醫在身邊跟程小妹幾人一起學習醫術。文帝想到過幾日的祭天儀式，也對二人發出了邀請，二人同意后離開。

“嫋嫋，娮娮是不是在清縣還沒回來？”程始小心翼翼地問著少商，還一邊給她使眼色。

少商茫然地看著程始，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這幾天她剛好在

但是伸頭看了看臉色青黑的蕭元漪，再回想了一下阿父的話，她解釋道：“沒啊，阿父，圣上昨日派人來說我們太辛勞了，讓在家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去宮里。妹妹和凌不疑是因為有公務在身，所以一大早就去宮里了。我嘛一開始就只是陛下讓跟著看看而已，所以不用去。一會兒妹妹就回來了。”

程始聞言松了口氣，“是嗎？那可太好了！你們不愧是我的驕傲。”

少商聞言偷偷看了一眼蕭元漪，看她面色緩和。

“那那個什么樓垚還有你們那個紙是怎么回事？有不少人因為你們那些紙什么的都到家里來了。”

聽程始的話，少商有些煩，樓垚能什么事兒？他死纏爛打唄！“那日我們出了城，往清縣那邊去。大軍一路浩浩蕩蕩，那樓垚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跟在了軍隊后面。凌將軍下來讓他離開，這是軍隊行軍。他不走，還死乞白賴賴在后面，說什么來跟隨少商君。我跟他根本不認識，他不僅直呼我名，還跟軍隊后面。我們自然沒好臉色，凌不疑就讓人去樓家傳信，讓把他們家公子帶回去。

凌不疑想著樓家也有個官不至于這么拎不清，給他們家面子，等人來帶走便是。只是不知道為何，樓家一直沒有派人來帶人走。以至于讓這人一直跟著到清縣附近。這時候清縣那邊傳來消息說程老縣令一家與匪寇廝殺，全家生死不明的消息。凌不疑就說，讓我和阿姊慢慢去，他們先去把賊人處理了。

這個時候，那個樓垚就自告奮勇出來說要陪行我們，因那邊緊急，凌將軍留了兩個人囑咐了樓垚一番就去了。”

“不想凌不疑剛走不久，我們就被賊人圍住了。想到賊人人多勢眾，我們人少，我和妹妹就想著讓樓垚去找凌不疑求援或者去隔壁縣求援。沒想到那樓垚一去不回，還是我和妹妹身上帶著些藥，才撒在空中藥倒賊人。帶著一堆賊人去清縣找到凌將軍。我們在清縣休整完，那樓垚才帶著三叔三叔母來了。身后一個救援的都沒有。

我和妹妹氣急離開，凌不疑這才不顧他們樓家顏面找了個黑甲衛把樓垚提回樓家，又讓人給圣上稟報。幫我們給你們帶了話。”

聽少商說完，程始直接拍了大腿“這樓家是什么教養？！我看我和你阿母還是說得輕了。”

“啊？阿父你們去說人家了？”少商跟個好奇寶寶一樣。

“我那是和你阿母聽到你們傳來的消息。氣狠了，跑去樓家罵了一通。”

“沒事沒事，阿父阿母不要氣，我和妹妹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何況…今日妹妹進宮面圣，賞賜完后，圣上估計要下旨罰樓家了。”

“苦了你們兩個小女娘了。以后好生在府里待著別再跟著出去了。”程始看著少商認真地說著，原本她們兩個才回家沒多久就搬了出來，他們這兩做父母的擔心的很。這又跟著去清縣剿匪，都是些什么事？哪兒是女娘該干的？日后怎么嫁人？

蕭元漪看程始說半天說不到重點，開始自己問了“那你們那個店和紙什么的又是怎么回事？”

“那個店…自小我和妹妹在莊子上。有時候吃藥都沒有錢只能讓妹妹問了村里人后，去山上自己采。后面有一次妹妹去山上，遇到了仙人，仙人收了她為徒，傳了她本事，妹妹便開始跟我自己做小東西賣著，慢慢地有了錢就開了家店。至于紙嘛，妹妹的師傅教她的。”少商給出了李樂縈之前教她的話。說完，讓程始他們跟著進了大廳。

她府里的正廳，全是李樂縈給她畫圖教她做出來的桌椅。

“這些是什么？”程始看蕭元漪給他使眼色，開口問。

“此前我們只能坐地上，年久對腿不好，妹妹就拿出來圖讓我做了這些東西，我們叫它桌椅，阿父阿母還有姎姎阿姊，你們坐下試試？”

少商坐在主位，程始幾人學著她的樣子也坐了下來。“確實舒服啊！”

“嗯，不錯。”蕭元漪也點頭。

程姎也是一臉羨慕。

“你們倒是會享受。”蕭元漪說著。

“我和妹妹此前已將這些做了個豪華版獻給圣上了。想必不久后，以朝中官員為代表，會開始流行。后面估計家家戶戶都要有了。”正說著李樂縈帶著凌不疑回來了。

二人面帶喜色，看到蕭元漪幾人時，也像是早有預料一般“阿父阿母。”李樂縈行禮。

“程將軍，程夫人。”凌不疑也打了招呼。

“樂縈，你回來了！”少商這話一出程始二人都有些臉上掛不住，之前不就跟她說了嘛不要叫這個名字。不過到底也沒說少商什么，算是私下默認隨她們意了。“圣上說什么了？”

大家都好奇看向二人。李樂縈帶著凌不疑落座，二人喝了口水這才開口“陛下降旨，普及紙張、桌椅、以及售賣你此前獻上的法子做出的煤餅，并且還要開科舉！不久后世家大族怕是。”李樂縈不怕程家聽見，反正蕭元漪二人一直都很有打算，不該說的必然不會到處說的，給他們提醒也好。乘著現在沒跟那些世家交好，就離遠些。

“什么？”程始二人驚了，這是兩個小女娘能掀起的風浪？程姎聽不懂別的，但是世家地位她是知道的。畢竟從小到大培養禮儀就是為了嫁入世家，只是現在。

“日后可能沒世家大族一說了阿父。”李樂縈慢悠悠開口。“至于做官，隨著紙張普及，會慢慢有平民做官的。”

“你們二人這樣不怕世家大族報復？”蕭元漪不贊成，雖然做的事都是好事，但怎么著也應該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何況…實在是…

“現在的時代太慢了。”李樂縈看著院子的方向悠悠開口，“我們要盡量推動全國發展，甚至讓陛下……總之，你們別往外說。日后我們的國家會鼎盛的。在我走之前，一定要弄好一切，不然萬一有什么別的力量打這里的主意，我鞭長莫及，總有顧不上的時候。”

聽她這話，眾人沉默，饒是蕭元漪也帶上擔憂之色。“真的要去嗎？”

“我既受了一份恩，那就是接下了緣分，擔下了因果。早晚得還的。”

“若是你們小時候。”程始打住了話。

李樂縈看向他們，“不說這些了，日后我們一家子好好的吧，有了這改革一事，怕是所有人都要對程家虎視眈眈了。日后你們得與少商多來往，不然那些人要是覺得我們跟你們鬧翻了的話必然會對你們下手。

今晚叫上二位哥哥還有君姑一起在少商這吃個飯吧。”李樂縈看向少商。見她有些不樂意“少商，日后我離開，你總得有人護著的，我知道有怨氣，但阿父阿母今日來就可以看出是擔心我們的。這關系尚且還達不到斷交這步。大不了日后她們來了，你忙你的。”李樂縈給她說了臺階，少商心里的氣其實早過去了。

雖說目前在程家一直受到欺負，阿父阿母回來也對她們沒好臉色，但這些日子經過立府，還有去清縣之后，她心結已然結了。還是盼著能有家人的。

“還有一事，”凌不疑開口“馮翊郡那邊，何將軍此前在條件不利于他的情況下，抵擋住了雍王父子。雍王父子才剛造反，就被何將軍擋在了他的原本勢力范圍之內。何將軍一家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何將軍已經深受重傷了，他的幾個兒子除了最小的一個幼子之外，也只剩一個二兒子了，這個二兒子也已經被大夫宣布死刑了。”凌不疑緩緩說著，“之前何昭君一直想嫁給雍王，現在何家滿門除了她，就只剩下一個襁褓中的孩子了。現在雍王已敗，怕是不日何昭君就要帶著何家幼子回來了。”

這勁爆的消息，眾人都沒什么反應“何昭君此前與樓垚有婚約，不過是因為何昭君看上了雍王所以婚約才沒能如約舉行。此前我聽說，何將軍死前說，希望與樓家再接姻親，怕是回來就要成親了。”

“倒也說得過去，何家滿門忠烈，這事圣上應該會應允的。”蕭元漪點頭，這下那個樓垚肯定不會再來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