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化轉型是必然選擇
康德的第二個問題是“我應該做什么?”,對于這個問題,本書做出的回答是:組織的數字化轉型。
這并不是我一個人的答案,而是那些領先企業通過實踐得出的答案。它們堅定地邁入數字化進程,并持續打造出全新的價值體系,這使它們不僅把握住了數字技術帶來的廣泛發展機遇,而且為組織構建了面向未來的持續成長能力。看到它們取得的成效,眾多企業紛紛效仿,但大部分企業也因此感受到了更大的壓力——數字技術帶來的壓力、新產業時代帶來的沖擊等。這些壓力時刻提醒企業管理者,如果無法完成數字化轉型,企業將被新產業時代淘汰。
由此,數字化轉型已經成為企業家與管理者的共識。那么,如何實現數字化轉型?要想完成這一過程,從認知、戰略、組織到文化乃至每個組織成員的行為都需要做出改變。正因為如此,很多企業家雖然明確認識到數字化轉型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在實施過程中依然力不從心。與我有過交流的很多企業家都為數字化轉型投入了大量的資源,包括努力進行自我學習提升,但是效果依然不盡如人意。正因為如此,我決定撰寫這本書,對組織數字化轉型的相關問題進行探討,為企業管理者撥開心中的迷霧。
數字化轉型的定義
我們先來看看數字化轉型的定義。關于什么是“數字化轉型”,可謂眾說紛紜,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被廣泛認同的定義。我想,這主要是因為“數字化轉型”還在持續變化著,人們可以從多個維度去界定它。但這帶來的后果是,大部分人對“數字化轉型”的理解是模糊和混亂的,甚至有人認為,數字化轉型就是ERP(Enterprise Resource Planning,企業資源計劃),所以應該由IT部門來推進。
有關“數字化轉型”的討論非常多,可以大致歸為三大類:技術層面、業務層面以及企業層面。在這三大類中,我聚焦企業層面的組織管理,試著從組織的視角去解釋什么是“數字化轉型”。為了使大家更易于理解,我借用教育哲學的代表人物伊士列爾·謝富勒(Israel Scheffler)在其《教育的語言》[7]一書中提出的三種對教育的定義方式,即約定型(Stipulative)、敘述型(Descriptive)和計劃型(Programmatic),來對數字化轉型進行詮釋。
方式1:“數字化轉型”的約定型定義
約定型定義是指為了敘述和表達的方便而指定某些詞語代替某一詞語,或者規定某一詞語所代表的意義,簡單來說,就是定義者自己創制的定義。按照約定型定義方式,一部分人是按照自己界定的“數字化轉型”概念內涵來使用該詞的。比如,黑內爾特(Hanelt)等人將“數字化轉型”定義為“由數字技術的廣泛傳播引發和塑造的組織變革”[8];還有人將“數字化轉型”定義為“企業運用數字技術的創新過程,通過重塑企業愿景、戰略、組織結構、流程、能力和文化,以適應高度變化的數字環境”[9]。
方式2:“數字化轉型”的敘述型定義
敘述型定義是指適當描述被界定的對象或使用該術語的方法,常用于澄清概念,目的是解釋意義。詞的意義是隨時間而變化的,而且詞的意義本身可能就是模糊的,因而敘述型定義常常會出現模棱兩可的情況。即使是同一概念,使用者在不同的情境中也可能賦予其不同的含義,通過對該概念的重新描述而得到新的定義。因此,像“數字化轉型”這樣的詞,會有多種敘述型定義也就不難理解了。正因為敘述型定義的隨意性大,所以采用這種定義方式不利于人們對“數字化轉型”形成清晰穩定的認知。
敘述型定義回答的是“數字化轉型實際上是什么?”的問題。比如,徐蒙認為“企業數字化轉型涵蓋多方面的內容,概括而言,是指利用數字技術使企業在商業模式、管理架構、企業文化等方面不斷變革創新,從而逐步釋放數字技術對經濟發展的放大、疊加和倍增作用”[10]。
方式3:“數字化轉型”的計劃型定義
計劃型定義描述的是一個方案,指向具體的實踐,告訴人們事物應該成為的樣子,強調的是實際的功能。“通用定義就是透過這種實際功能,來體現各種社會措施或反映人類心理習慣的。”[11]因而,“數字化轉型”的計劃型定義是通用定義,通常討論的是數字化轉型的方案、方法、目的和工具等。
內森·弗(Nathan Furr)與安德魯·希皮洛夫(Andrew Shipilov)訪談了60多家公司和數百名企業高管后指出,“數字化轉型最好的結果來自適應而非再造……對大多數公司而言,數字化轉型意味著通過漸進性步驟傳遞核心價值主張,而非根本性破壞。數字化轉型的關鍵在于,關注用戶需求、組織柔性及尊重漸進變化等,以不斷抓住數字技術帶來的機遇”[12]。本比亞·欣德(Benbya Hind)等認為,“現有的關于數字化轉型的定義較多,數字世界的復雜性和數字化帶來的棘手問題,使個人和組織轉向尋求數字化解決方案”[13]。韋影和宗小云則提出,“企業在適應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其動態能力構建主要集中在四個方面:感知能力、獲取能力、轉化能力和整合能力”[14]。《企業數字化轉型白皮書(2021版)》指出,數字化轉型的本質是通過數字技術和數學算法先行切入企業業務流,形成智能化閉環,使得企業的生產經營全過程可度量、可追溯、可預測、可傳承,從而重構質量、效率、成本的核心競爭力。
從文獻研究的角度看,數字化轉型可以用三種定義方式去理解,這些不同的定義方式可以幫助我們找到關于數字化轉型的更有意義的研究價值。而回歸管理實踐,從這些紛繁復雜的定義中找到清晰的界定,并轉化為具體行動方案,更是企業家、管理者所關注和期待的。
基于此,我決定從實踐的視角,從組織層面來詮釋什么是“數字化轉型”。在我看來,組織的數字化轉型是指企業借助數字技術,賦能員工、顧客和伙伴,以幫助企業無限接近C端(顧客端),為顧客創造全新體驗與全新價值的過程。
按照這個定義,組織的數字化轉型是企業從戰略到執行、從業務到流程、從文化到能力、從企業到伙伴、從線下到線上的數字化重塑。在實踐中,組織的數字化轉型常常從對現有商業模式的重構開始,然后更新業務模式及變革,推動組織內外部的廣泛協同及工作方式的改變,最終引發更深層次的企業文化變革,形成全新的組織思維與組織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