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幾年前，一位就職于某知名消費品公司的前途無量的年輕經理講述了自己某次在工作職責與個人價值觀之間的艱難抉擇，我在場傾耳細聽。問題解決后，她總結了自己從那次經歷中學會的一些道理，其中一個我至今難忘：

那次經歷在很多方面都敲響了警鐘——特別是在如何組織工作方面。你可能會孤立無援。我意識到，只有自己才能對自己、對個人的成長、對職業的發展全權負責。

這一論斷既現實又令人痛苦。管理者確實會孤立無援。這種經歷既痛苦又困難。但當這種情況發生時，他們完全孤獨無助嗎？在管理中面臨道德困境時，他們從哪里才能得到指導呢？

多年來，盡管我一直在教授領導力、管理和商業道德方面的課程，但我卻始終無法回答這些問題。有幾種標準做法，比如遵紀守法、為股東盡職、恪守公司信條、為利益相關者盡責、做正確的事情，但我發現它們并不怎么實用。每種做法都包含了某種重要的真理，但是過于抽象、籠統。管理者面臨必須解決的混亂復雜、令人焦頭爛額的難題時，這些應對之法往往只是浮于表面，難以提供真正有效的解決之道。

管理者想要的是具有指向性的指導，即能直接幫助他們找到問題解決方向的指導，因為他們自己正處在困境之中。在聆聽了數百名管理者講述關于個人價值觀與工作職責的艱難決策后，我現在相信，最有用的指導是提出問題，而非給出答案。

我為尋找正確的問題而寫了這本書，但我的尋問之旅卻與眾不同。我發現，最深奧、最精妙和最實用的問題往往源于意料之外的各方面的融合。包括對企業管理者詳細的案例研究；經久不衰的文學作品，如希臘悲劇《安提戈涅》（Antigone）里對人物和承諾的經典描寫，當代小說《長日留痕》（The Remains of the Day）里關于忠誠的管家的故事；久經考驗的真正的哲學家（如亞里士多德）的著作；以及所謂離經叛道的人（特別是馬基雅維利和尼采）的見解。

這些不同的來源讓我要尋求的正確問題變得有理有據，而這些問題也是本書的核心。提出問題是為了啟發與挑戰——是為了引出答案，而非宣布答案。最重要的是，這些問題旨在幫助管理者避免“孤立無援”——幫助他們找到深思熟慮的、切實可行的、對自己有意義的方法來應對生活和工作中不可避免的困境。

感謝許多朋友和同事對本書的建議與貢獻。特別感謝Ken Andrews，Colyer Crum，Bill Levin，George Lodge，Scotty McLennan，Tracy Mehan，Lynn Paine，Tom Piper，Amy Sandler，Howard Stevenson，Dennis Thompson，Tom Urban，Jerry Useem和Abe Zaleznik。感謝Carol Franco和Rafe Sagalyn在編輯初始階段提供的幫助，感謝Nikki Sabin在整個編輯過程中的寶貴指導。感謝John Donovan提供好機會來檢驗和完善本書中的各種想法。

特別感謝我的朋友Ken Winston，他提出了許多審慎明智、富有見地的建議。我最該感謝的是我的妻子Pat O'Brien，她鞭辟入里、實用中肯、富有洞察力的想法影響了本書的方方面面。

我也要感謝哈佛商學院。感謝學校慷慨的校友（特別是已故的John Shad）為本書提供了資源。多年來，在管理者及其工作與職責等方面，我從上過我課的MBA學生和高管們身上獲益良多。感謝院長John McArthur和Kim Clark，以及研究部負責人，他們讓我有足夠的時間完成寫作；感謝我的助理Bonnie Green，她確保我有效利用這段時間專注于寫作。

我還要感謝幾位學者，他們的著作幫助我更清楚地理解本書中所討論的那些道德哲學家的思想。感謝斯圖亞特·漢普夏（Stuart Hampshire）、阿拉斯代爾·麥金太爾（Alasdair MacIntyre）和瑪莎·努斯鮑姆（Martha Nussbaum），他們讓我更理解亞里士多德；感謝以賽亞·伯林（Isaiah Berlin），他讓我更能讀懂馬基雅維利；感謝約翰·墨菲（John Murphy）和理查德·羅蒂（Richard Rorty），他們讓我更清楚地明白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感謝亞歷山大·內哈馬斯（Alexander Nehamas），他讓我更能領會尼采；感謝布蘭德·布蘭夏爾德（Brand Blanshard），他讓我更明確地領會馬可·奧勒留（Marcus Aurelius）。當然，本書中對哲學思想的闡釋都是我自己的認識，如有錯誤之處也都是我個人的原因造成的。

馬薩諸塞州布魯克林市

1997年5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