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陛下，臣夫人即將臨盆，臣特乞假三旬，望陛下恩準(zhǔn)！”

年邁的帝王看著宋明誠今日奏折后的備注，無奈搖頭……

外面春雷陣陣，大殿上氣氛肅然。

“關(guān)于紛陽濟(jì)災(zāi)一事，眾位愛卿還有何高見？”皇帝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有一人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陛下，臣認(rèn)為還可以鼓勵災(zāi)民參與災(zāi)后重建之事，以此予其就業(yè)之機(jī)與勞作之酬。”

皇帝頷首，表示贊同，但這位臣子眉頭緊鎖。

“宋卿，你可還有什么見解？”

“陛下，臣夫人懼怕打雷，臣想先行歸家。”那人俯首。

人群中有人憋笑，皇帝的臉色先沉了幾分，隨后瞥到蘇家人，笑道：“愛卿與夫人感情深厚，讓人羨慕，朕允你提前回家。”

“臣謝陛下隆恩！”宋明誠叩首后飛速奔出大殿，翩翩公子的形象蕩然無存……

“陛下，臣夫人近來身體不適，臣想先告假一段時(shí)間。”

宋明誠將告假的奏折遞給了上座之人，上座之人沒給他眼神，但嘴角明顯多了一絲笑意。

“江淮此事便委于你，假后予我一解決之方。”

“臣遵旨！”……

“陛下，江淮之事，臣已有良方。”宋明誠將奏折遞上后跪下，“臣欲乞身，望陛下應(yīng)允。”

皇帝抬頭看向宋明誠，左眼的淚痣若隱若現(xiàn)，沉默片刻后站起走到宋明誠身側(cè)，拍了拍他的肩，緩緩說道：“我聽說了尊夫人的事，逝者已逝，多保重身體……”

宋明誠眼中有淚，衣衫穿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寬大，整個(gè)人都好似失了魂魄。

“我不勸你放下，若妍希離去，我或許亦不比你好受多少。”年輕的帝王又沉默了良久，“瑾煊，孩子需要親人照顧……”

宋明誠依舊沒有說話，默默低頭，眼中沒了光亮，盡顯頹廢……

……

我陷入了一個(gè)極為混亂的夢境，想睜開眼問問萌萌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無論怎樣努力，雙眼都無法睜開，只能聽到些許嘈雜的人聲。

“大夫，我夫人……感染風(fēng)寒，是否……”應(yīng)當(dāng)是祝酒辭在說話，可惜我僅能聽到一些時(shí)斷時(shí)續(xù)的聲音……

待我醒來時(shí)，祝酒辭正呆呆地看著我，似乎在沉思著什么。

我看著他，只覺悲從中來。

“姐姐，你醒了？”他留意到我睜眼，眼眸都染上了喜色，趕忙命人端上了飯菜。

“姐姐，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輕輕搖頭，他小心翼翼地扶我坐起。

“你今日又沒去上朝嗎？”

“我向陛下告了病假，待姐姐身體痊愈，我再……”

“你不能總是告假，你去朝堂比守在我身邊更有意義。”我的語調(diào)不急不緩，臉色卻沉了下來。

祝酒辭注意到了我的情緒變化，眼中流露出失落，但并未開口解釋。

“你身為朝廷命官，理應(yīng)履行職責(zé)，為國家和百姓謀福祉，而不是天天守著我。”我的聲音中帶著責(zé)備。

“姐姐……”他的語氣充滿委屈，眼神無辜得宛如一只可憐巴巴的小狗，我的心不禁軟了下來。

“罷了，你出去吧，我想獨(dú)自靜一靜。”

祝酒辭緩緩起身，步履顯得有些沉重，他默默離開。我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中涌起復(fù)雜的情感……

“宿主大大，你叫我出來，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萌萌緩緩現(xiàn)身。

“我還剩多長時(shí)間？”我看著窗外從樹上飛下的落葉，不禁有些惆悵。

萌萌臉色一變：“宿主大大，你想起來了？”

“嗯。”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我每次遇見宋明誠心中總會升起莫名的情愫，總會覺得他整個(gè)人都是悲傷而落寞的。蘇鈺寧，原來，你也為你與他盡是遺憾的結(jié)局而悲傷啊……

“一年后祝紹宇會去世，半年后……”萌萌偷偷瞥了我一眼，聲音也越來越小，“蘇鈺寧也會……”

“死亡時(shí)間不可逆轉(zhuǎn)，我做什么都無法改變，對嗎？”

“是的。”萌萌的表情有些自責(zé)，“宿主大大，我很抱歉……”

“是我自己過于沉溺眼前的美好。”我對她笑了笑，“萌萌，我去世后，他會怎樣？”

“祝酒辭原來的命運(yùn)已經(jīng)改變，只要他愿意，他……他會比任何人過得都幸福……”萌萌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遲疑。

我沒有接話，萌萌也沒再開口。

窗外的落葉仍在飄零，我思緒萬千，想理出一個(gè)頭緒，卻怎么也理不清……

25.

最近府上的氣氛有些微妙，祝酒辭自那天起總是早早地去上朝，晚上不回房在書房過夜，不同我一起吃飯，路上遇見我就換路……

據(jù)說他每日夜里都會在主屋門口駐足，神情悲慟；雖不與我一起吃飯，但每日都會命人送來我愛吃的小點(diǎn)心；前腳剛躲著我走，后腳就開始抹眼淚……

一來二去，大家都認(rèn)為是我單方面和他鬧別扭。

我知道他是害怕自己粘人，又惹我生氣，所以特意不來找我。也正是因?yàn)樗麤]來找我，我才有足夠的時(shí)間給大家寫告別信，去計(jì)劃一下自己僅剩的時(shí)間。

我不希望未來祝酒辭沉浸在與我分別的痛苦中，我希望他能開心幸福地度過這一世。

他身邊的人是不是我都好，只要他平安喜樂，事事順?biāo)欤以鯓佣际情_心的……

一夜，我心中思緒繁雜，輾轉(zhuǎn)反側(cè)良久不得入睡，遂閉眼思索。過了很久，突然感覺有人靠近我。

“大半夜不睡覺，跑我眼前來嚇唬我？”我睜眼，祝酒辭的身影明顯一頓。

“姐姐，我沒有……”他的語氣軟糯糯的，“我這就離開。”

“去哪？又去書房？”

他看著我的臉，眼神忽然明亮起來：“姐姐，你不煩我了？”

“我?guī)讜r(shí)煩過你？”我轉(zhuǎn)過身去。

祝酒辭聞言翻身上床，躺在了我的身側(cè)，將我整個(gè)人摟入懷中。

“姐姐，我好想你。”一個(gè)吻落在了我的脖頸處，他的手不安分地游走在我的腰間。

“你別想。”我反抗，但反抗無效……（此處省略1000字，各位看官大老爺自行腦補(b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