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紙牌俱樂部后,瑞克站在街頭,手里拎著箱子。
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
一輛輛爭奇斗艷的馬車從街面跑過,每輛車都載著客人。瑞克花了些時間攔到一輛去水仙花街道的馬車。
“我也應該搞一輛私人馬車,還需要個車庫?!比鹂俗隈R車上想。
克拉拉已經提前回去了,瑞克站在門口向她招手。他多希望她能留下,那樣就可以坐免費馬車回家。
雖然耽誤了一點時間,瑞克順利地回到了家。
水仙花街道格外安靜,這里是住宅區,環境還是不錯的。
他下了馬車,抬頭往上看,瞥見一扇開了瓢的窗戶,那里有一個洞。從窗戶的位置來看,是他的房間。
“不會吧,不會吧!”瑞克大驚失色,差點兒腳下拌蒜,摔倒在路邊。
他跑回103b號的正門,呼吸都急促起來。
門沒鎖,打開后里面很安靜。瑞克的視線從右往左移動,直到沙發上,看見一雙明亮的眼睛。
那是哈德遜太太。她看見了瑞克,大惑不解。
“瑞克,你干嘛不進來。”她說。
瑞克驚魂未定地進屋,把門關上,然后才問:“沒人來過吧?樓上有人嗎?他有沒有說什么?”
“我一直坐在客廳里,一整天也沒見著一個人。這要怪你趕走了帕克太太,她本來早上來找我?!?
“對不起,我沒想到。我的錯,十分抱歉?!比鹂说狼?。他的注意力又回到樓上的房間。
他還在上面。
“不怪你,瑞克。帕克太太并不小氣。她記性不好,很快就會忘記?!?
瑞克說累了,要去休息,緩步離開了客廳。
哈德遜太太說沒見到人下來,那么人肯定還在房間里。他要去見一見,無論對方提什么要求。
既然契約是自己簽的,那就讓自己來承受。
瑞克不希望身邊的人遭受牽連。如果格格巫找到了上城區,拉克絲、克拉拉都會有危險。
樓梯的木板很老了,踩上去有“咕嘰”的聲音。
他的呼吸都在顫抖,每一步都需要極大的勇氣。終于,那扇門就在眼前。由于風的關系,門“吱嘎”一聲動了。
他輕輕推開門,房間里一目了然,一張白色的床鋪,桌子、椅子、衣柜,全都完好,里面一個人也沒有。
只有那扇窗戶像被人踹開,整個窗扇都斷裂了。
瑞克檢查了床底下和衣柜,能躲人的地方都看了一邊。最后又把整個二樓全檢查一遍,連通風管都看了。
還是沒找到人。瑞克坐到床上,捂著臉沉思。
難倒是他想多了?
這不過是一件入室盜竊事件,又或者是惡作劇。
瑞克想到了什么,翻出柜子里的筆記,它還在。
伸手翻開,找到修復咒語。瑞克對著窗戶念了出來,窗扇即刻自動復原,恢復了原狀。
“不可能這么巧,”瑞克自言自語,伸手撫摸著屏蔽場,“偏偏是今天,馬上就要完成了?!?
又坐了一會兒,確定恢復了一點精神,瑞克才開啟傳送石。兩個房間連接了起來。他要去裝上屏蔽場。
他拉開門,往前邁出一步,就到了下城區。
里面一片漆黑,樓梯同樣發著“吱嘎”的聲響。
黑暗中,一個圓筒狀的東西伸出來,冰涼的鐵貼住了瑞克的脖子。這是槍,瑞克反應了過來。
“別動。要不我打爛你的腦袋。慢慢下去。”那個聲音說。
瑞克反倒不那么害怕了,一切已成定局,他倒想大戰一場。只不過對方是8級巫師,他有點難辦。
客廳里的燈亮了起來,一個短小的黑影在撥弄蠟燭。
這不像格格巫,體型完全不像,身后又是個女人。
瑞克糊涂了,難道他們不是格格巫。想想也對,格格巫的契約仍然有效。沒有邀請,他進不來。
那么,他們是誰?
瑞克把心一橫,打算殊死一搏。他手中亮起符咒,正欲趁其不備,偷襲背后的人。燭火閃了一下。
“瑞克·法隆先生?!蹦X洞先生的臉在燭火下映成橘紅色。他的精神氣比起監獄時,不減半分。
“腦洞先生?”
“果真是你,瑞克·法隆??┛?,好久不見啊。”
女人糊涂了,手中槍繼續指著瑞克。她把臉轉了過來,摘下面具。
面具背后是一張少女的臉,清秀干凈,除了那雙眼睛,那雙藍色眼睛渾濁不堪,讓人很不舒服。
女人的頭發是藍色的,扎了一條長辮子,幾乎與后腰平齊。
瑞克往下看,發育良好的胸部,纖細修長的雙腿,腳下是一雙棕紅色的短靴,大腿上綁著槍袋。
“我來介紹,”腦洞先生站到他們中間,顯得彬彬有禮,“瑞克·法隆先生,1057號獄友。艾拉·塞隆,我的搭檔?!?
艾拉的槍放了下來,她對被稱為“獄友”的人頗有好感。
瑞克大概猜到了,艾拉和腦洞先生越獄出逃。他們誤打誤闖逃到這里,躲在這間房子暫避風頭。
他認為腦洞先生不是個壞人,眾人都把他當瘋子,瑞克不認為。所以,他也默認艾拉不是壞人。
瑞克為他們準備了晚飯。
三個圍著圓桌坐下。艾拉小姐對瑞克還有警惕之心,她坐在比較遠的一端,眼神不停地上下觀察。
她好像害怕天花板突然撲過來咬她一口,一直警惕地抬眼張望。
瑞克不咬人,他的屋頂當然也不會。
艾拉小姐這副舉動,腦洞先生都看在眼里。他習以為常,并未表現出驚訝,并且安安撫地摸了摸她的手。
“瑞克先生是個好人,我們在監獄里聊得很開心。對不對,瑞克·法隆先生?”腦洞先生說。
瑞克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他喝完了粥,開始收拾桌面。
晚飯過后,他想起來還有正事沒辦,于是拆開屏蔽場包裝。屏蔽場大概有煤油燈那么大。
瑞克四處尋找可以放置的地方,最后選定了壁爐上方。
艾拉和腦洞先生好奇地盯著看,他們坐在沙發上。腦洞先生在玩一種轉眼珠的游戲,艾拉在擦槍。
等瑞克放置好了屏蔽場,腦洞先生才開口。
“你是為我們準備的嗎?這東西能躲避約約克警衛的追蹤,對不對?即使是巫師也無法窺探這里?!?
艾拉抬起眼,她覺得很有趣。能夠避開跟蹤的屏蔽場,對四處逃竄的人天生自帶一種吸引力。
“我為自己準備的,”瑞克回答,“你們不過湊巧沾了光,今夜不會有人發現你們。不過……”
他轉過身,看見艾拉和腦洞先生臉上期待的表情,有點不忍心告訴他們,過了今晚他們就得離開。
他繼續搗鼓屏蔽儀器,然而儀器并未出現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