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衣服的二人很快就離開了裝備部，乘著電梯一路往上。
等電梯門再打開的時候，余符有些愕然。
門外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巨神的分公司在商場底下？”
“對啊，這樣才不容易引人注意嘛。”
余符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心里卻想著，你們丫都把裝甲車開學校去了，這還需要低調？
“老百姓沒有必要，也不能知道實體的存在，所以對于大多數人來說，我們也不存在。”
孫瑤一邊解釋，一邊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串車鑰匙。
余符看著鑰匙上熟悉的三叉戟標志，眉頭一挑。
瑪莎拉蒂啊。
兩人穿越擁擠的人潮，路過了無數熱鬧商鋪。商場里舒緩的音樂，耳邊嘈雜鼎沸的人聲，讓余符忽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相比領地當中的詭異跟離奇，商場里這種接地氣的熱鬧才讓人余符放松。
離開商場大門之后，孫瑤帶著余符熟門熟路的到地上停車場找到了那輛瑪莎拉蒂。
副駕駛自然是余符的，畢竟他在這個世界還沒有考駕照，不過他樂于坐車。
作為東洲的一線城市，青藤的基礎建設是全東洲數一數二的，寬闊的八車道主路上車來車往，卻絲毫不顯得擁堵。
沒過多久，車就停在了青藤東站的出站口外。這里同樣人來人往，提著行李的旅客，百無聊賴靠在車上聊天的出租車司機，售賣著小吃的攤販。
“來這干嘛？”
“殺人。”
余符眉頭一皺，心想你丫不會是認真的吧，就算要殺，還偏偏選這種人又多攝像頭也多的公共場所？
“來了。”
孫瑤指著一個剛從出站口走出來的年輕男人，拍了拍余符的肩膀，示意他看過去。
那是個跟余符身高差不多的男人，穿著利索的皮夾克，下身是牛仔褲，斜跨著包。
他的臉很有辨識度，棱角分明，皮膚黝黑，倒像是干多了農活的農戶。
“他叫陸野齡，是編號073的實體，半神該隱的持有者，你今天的任務就是宰了他。”
“宰了他？在這？”
孫瑤眉頭一挑，滿含深意的一笑，隨后質問道：
“你在青藤大學一下就報銷了幾十條人命，現在殺個人都不敢？”
“敢當然是敢的...”余符自然是沒什么圣母心，只不過他缺乏一個動機跟一個理由。總不能濫殺無辜吧？就因為對方是持有者？那自己不也是。
“那如果我告訴你，十分鐘之后，這里會有三百個人因為他死掉，你再動手會有負擔嗎？”
電車難題？
余符捏緊了拳頭。
天平兩側孰輕孰重一看便知，三百個人的命要遠比一個人的命要重要。
“如果你想加入巨神，就必須開這個頭。這是巨神的宗旨，我們總要替大多數人的利益負責。”
孫瑤靠在椅背上，靜靜的看著余符，繼續(xù)道：
“這和有罪無罪無關，我們不是審判庭，不負責甄別一個人的好壞。我們只對東洲的大多數人負責。”
余符隔著車玻璃看著陸野齡，眼睛微瞇。
“沒關系，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會送你回青藤，你繼續(xù)上你的學，但我們會一直監(jiān)控你。或者你動手，解決了這個麻煩，你加入巨神，我給你鋪路，讓你成長到足以殺了惡魔黏土持有者的水準。”
兩條路擺在余符面前。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果你不殺他，那他等會就會殺了你。”
“那他必死。”
于是天平在立馬就傾斜了，答案顯而易見，因為另一端盛放著的是余符自己，比三百人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命。
“要怎么殺。”
“沖上去打死他，開槍打爆他的頭，隨便你怎么下手。我會替你解決后續(xù)的一切麻煩。”
余符在撓頭，即便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但這事依舊不那么好辦。
“這人太多了，殺了他會有很多人目擊。”
“放心，公司內部分工明確，有人殺人就有人替你擦屁股。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負責的部分就好。”
余符用力點頭，深呼吸，隨后轉頭看向了仍在出站口站著的陸野齡。
底層協議，啟動。
視野中，熟悉的數字又回來了。
跟陸野齡的距離是三十三點六五米，對方身高183，體重八十五公斤。
血壓、脈搏...
所有的數據都一一出現在了余符眼前。
試試新解鎖的修改項吧。
脈搏降為零。
瞬間，余符的腦袋像是要裂開了一樣，正是使用能力所帶來的副作用。
陸野齡的身子晃了晃，隨即臉色變得青紫，他伸手死死捂著自己的心口，大張著嘴巴，努力的想要呼吸。
但脈搏的停頓意味著心臟也就停止了工作，失去了供血的大腦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因為缺少血液輸送的氧氣而暫停工作。
可幾秒鐘之后，陸野齡仍舊沒有倒下，他只是驚恐地看著周圍，隨后拔腿就跑。
“這是你的第一課，不把人變成碎肉就不能確認他死了。”
孫瑤面無表情的說著，隨后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你開車。撞死他。”
余符鉆到了駕駛位，攥著方向盤，死死盯著陸野齡離開的方向。
“撞死他會不會太不人道了？你就沒帶炸藥之類的？”
脈搏歸零都沒殺掉，想必對方的身體素質已經遠超常人了，對于這樣的存在，余符主張毀滅的徹底一些。
孫瑤聞言張大了嘴巴，心想撞死不人道難道炸碎了才人道？你這是何等的雙標？
“行吧，那就撞。”
余符沉聲答應，隨后踩死油門，攥著方向盤，控制著車子朝著陸野齡的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陸野齡斜跨著包，在人行道上飛奔，不時還回頭看上一眼。
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飛馳過來的余符，莫名的浮現出一抹微笑。
隨后陸野齡竟然扔下背包，利索的翻過欄桿，跑到了機動車道上。
余符都看傻了。
眼看著瑪莎拉蒂的三叉戟車標離自己越來越近，陸野齡竟然沒有任何躲開的意思，反倒是一臉平靜，甚至還帶著些許的期待。
丫有毛病吧？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