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從書房出來時已然是第二天早上。
“哪去了?”連青衣也不見了,也不知道跟他說一聲,想起外面那么多政敵,他的后背發涼。
“有青衣在,王爺不必擔心,青衣的身手護著一個人還是可以的。”宋致開口道。
“隨她去吧。”顧霆揉了揉太陽穴,并不著急知道信息,因為他知道,青衣會來信告訴。
沒幾天,青衣來了信,顧霆知道她在哪之后,稍稍放下了心,但信的最后,一口氣又提了上去,上面寫著:
“夫人一直喊著那人師傅,說什么是以前昆侖山拜師學藝的師傅,主子什么時候接夫人回去啊?靜候回音。”
青衣沒等到回音,等來的是顧霆親自來弓長府上,不巧的是,明月早早上街去了,弓長知他為何而來,忙為他倆說和,找了個由頭說下會棋吧,正好打發一下時間。
顧霆默許了。
他舉著黑棋步步緊逼,白棋差點被他圍得水泄不通,拉遠了看,也像白的在包圍黑的,指不定最后誰吃誰呢。
弓長說:“人活著難免有摩擦,更不用說你們倆鬧個小矛盾。”
顧霆抬頭看了他一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弓長繼續說著:“我可不是養不起我表妹,也不是要趕她走的意思,我是想說,你們有啥矛盾,坐下來喝杯茶,好好把話說清楚了,這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顧霆又復雜地看了他一眼。
“得,你們的事我不插手,感覺唱黑臉白臉,都不對。”弓長撇撇嘴,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愛誰誰吧。
宋致和許久未見的青寒,一起出現在他身邊時,仿佛三座大冰山,誰靠近都要被冰凍。果然主子怎么樣,下人就怎么樣。弓長內心腹議一番。
只聽由遠及近的笑聲,如春風拂面般暖心,見了他,明月收住了聲,“你來做什么?”
宋翡文高她大半個頭,站在明月身后,眼神沾了劍氣一樣,刷地掃過來,定在了黑袍人身上。
顧霆暗藏殺氣地和他對視,無形的劍氣在他們兩個中間流淌,唯恐對方躲過去。
“接你回家。”
“好吧。”今日她見到了師傅,心情還不錯,她師傅從來不下山,前幾天怎么突然想起看下山了呢?今日一問才知道,師傅說受人之托,有要事要辦,辦完就回去了。
索性她待這里也幫不上師傅的什么忙,索性不如就著他說的回去了,畢竟表哥家終究只是表哥家。
“還沒來得及向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以前在昆侖山學藝時拜的師傅。”明月又一轉身,“這是我夫君顧霆”
“你師傅,我如何稱呼?”
“喚我宋兄就好,沒想到我徒兒這么厲害,尋了一個攝政王當夫家。”
“宋兄也厲害,授吾妻以傍身技能,他日定登門拜謝。”
“哪里哪里,攝政王客氣了。”
“師傅,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嗯,去吧,以后受委屈可別來找你表哥了,直接來找師傅,小小攝政王,你瞧師傅我廢不廢了他?”他俯下身輕擁著她,在她耳邊輕聲地說道。
“這是我娘子。”顧霆一把把他推開。
“你干什么!”明月看著師傅一個踉蹌,忙上去扶了一下。
倒茶回來的弓長就看見了這一幕:本是夫妻的分開而立,本是練武之人,卻要明月虛扶著,旁邊站著黑臉的攝政王,仿佛此刻誰要是再說一句話,他就要殺人了。
“誒誒誒,上好的龍井,不先喝兩口再回去嗎?你們著啥急......”
明月被顧霆扯著袖子,步伐邁得老大,“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路。”
嫌明月太慢,他直接打橫抱起,直到塞進馬車里。
“嘖嘖嘖,人小倆口就是恩愛。”
“倒也未必。”
“誒,我說你這人,咋不盼著點你徒兒過得好一點?”
“攝政王并非善類。”沉默了一會兒,宋翡文吐出幾個字。
“他不是,難道你就是了嗎?”
沒人回答。
“說走就走,切,會輕功了不起......”還是顧霆好一點,起碼人從正門走。
馬車內。
誰都沒有說話,空氣中彌漫著死寂的味道。
反而是顧霆,一下子栽倒在她懷里,頭頂著她的肚皮,他的手握著她的腰,頭鉆著她肚子,似乎要她出手才能消停下來。
而明月也知道他為何這樣,似乎師傅將兩人距離拉得太近了。她的手撫摸著他的發,一下一下,“我師傅不是故意靠我那么近的。”
“那就是有意的。”
“你吃味了?”
頭在肚子上點了兩下,回應她。
“頂多下次你去什么美人宅院時,你也抱一下她們唄,我不會生氣的。”
“你要生氣。”他的聲音悶悶的。
“我才沒你那么小心眼呢!”
他在她腰間掐了一把,又換來“小心眼。”三個字。
“起開。”她揪著他耳朵,扔豬頭般放了手。
“練劍的女人果然心狠。”
“吃味的男人果然小氣。”
兩個人的對話在馬車到站時,不了了之,只有青寒在他們下車的時候,注意到了主子一側的耳朵紅紅的,心里納悶著:“天氣也沒轉涼啊,怎么主子的耳朵凍得跟熟透了一樣。”
“多學著點。”宋致笑道。
“多學著點。”青衣也朝他笑道,徒留他在原地伸著食指,指著遠去的背影……
皇帝設宴,下貼請了宮中各個大臣,大臣還得帶上一位家眷才能入場。
名意上是為了給他多年不見的皇叔接風洗塵。
這是從哪里憑空冒出來的皇叔?宋致撓破腦袋也想不出此號人物。
“那皇叔是皇帝他爹當年征戰沙場時結識的,后面成為拜把子的異性兄弟,還沒等皇帝上位,他選擇了離開,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回來了。”青寒一字一句解釋著。
宋致聽得一愣一愣的。
“多學著點。”青寒笑了一下,話原封不動地送回給他。讓你和青衣嘲笑我!哼!
“這帝王之間的密事,我咋可能知道啊。”宋致內心說,那時他還在與世隔絕地連練武功。
顧霆見狀,也沒有怪他,“家眷?皇帝閑出狗屁來了。”想省樂技的錢也不是這是省的。
“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