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昏暗。

柔和的燈光撒下，在場(chǎng)所有人都怔住。

門口的男人，兩三步走到沙發(fā)旁坐下，他慵懶地看著眼前的何笙，臉龐精致俊秀，像是渾然天成的藝術(shù)品，他那墨色的眸子里，折射出冰冷的光。

她一把推開靳燃，整理好衣服，怯怯地站在包廂里。

他總是可以見到她最狼狽的一面。

她想走！

何笙邁開腿，正想要離開，卻聽到那個(gè)男人冷冷地說道：“清潔工，把這些空的瓶子都拿出去扔了。”

清潔工。

整個(gè)包廂只有她一個(gè)人穿著清潔服，她愣了愣，隨后反應(yīng)過來，便彎腰整理起桌子上的酒瓶來。

瓶子發(fā)出哐哐的響聲，看著眼前的女人忍氣吞聲的模樣，帝長川心頭莫名一怒。

昏暗中，有人推了何笙一把，她沒站穩(wěn)，猛地一下就往前撲去，直直撞上帝長川……的胸口。

帝長川低頭，戲謔地看著跌入自己懷中的女人，“何笙，三年前你就想爬上我的床，怎么現(xiàn)在還這么賤，投懷送抱？”一雙大手，猛地拖住女人的腰，“既然你這么迫不及待，我就成全你！”

轟！

這是什么意思？

他要在這里……

何笙不敢繼續(xù)想下去，她驚道：“帝長川，你瘋了？”

帝長川沒有說話，在眾人的注視和驚呼之下，他俯下身，炙熱的吻落在何笙的臉上。

緊接著，她只覺得胸前一涼，布料撕拉一聲被撕扯開來。

混蛋！

何笙眼睛都紅了，她看到帝長川眼里的不屑，還有眾人眼里的嘲笑。

“嘩啦！”

何笙猛地一甩手，桌子上的瓶子摔在墻上，碎成碎片。

她不顧玻璃割傷手指，指尖沾著血，視死如歸地對(duì)上帝長川的眼眸，玻璃片的尖銳處對(duì)上自己的脖子。

“帝長川，放開我！”

出獄后，這是她第一次違抗帝長川。

“何笙，你真不知廉恥地以為，我會(huì)碰你？”帝長川眉頭緊鎖，猛地將衣衫不整的何笙一把推開，“我嫌你臟。”

“砰”！

只覺四肢傳來刺痛。

她整理了衣服很快站了起來，地上殘留的玻璃碎片深深扎進(jìn)了她的掌心。

空氣里，彌漫出血腥的味道。

“帝先生，要我來這里做清潔工做清潔工的是你，三番五次羞辱我的也是你。”何笙抬頭，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已經(jīng)為你坐了三年牢，你還想我怎樣。”

這一聲下來，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那句“為你坐了三年牢”如針般刺進(jìn)所有人的耳朵里。

靳燃瞪大了眼睛，原本看熱鬧的眾人也瞬間頓住。

才貌雙全的何家千金，何笙！

三年前被毀容的殺人犯，何笙！

何笙自顧自地笑了一下，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她不想哭，不想表現(xiàn)得這么脆弱。

她以為她只要乖乖干活，帝長川就能放過她。可事實(shí)是，無論如何，她都逃不出這片陰影。

“何笙，就算三年過去了，你還是惡心得令人作嘔。”帝長川站了起來，目光冰冷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像是看一個(gè)死物，“讓她自殺的人是你，這一切都是你罪有應(yīng)得。”

惡心？

是啊，她做的這一切，都很惡心。

“是，我罪有應(yīng)得。”她開口，很冷靜地說道：“所以帝先生就把我當(dāng)成一個(gè)屁，放了我吧。”

她提著清潔箱跌跌撞撞地走出包廂，終于再也忍不住，跌坐在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