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弘揚心學
- 南明1649
- 烏有大仙
- 2656字
- 2024-01-29 06:00:00
參觀過大學堂校園,沈赤心來到議事堂,與學堂督學、教習、各學院院長座談。
當著大家的面,沈赤心再次強調(diào)學堂的辦學宗旨,說道:“諸位,我們創(chuàng)辦暨南大學堂,為的是培養(yǎng)人才。為了辦成學堂,我們花費頗巨,投入的精力更是無法計算。
“有人說,大敵當前,辦這個學堂有什么用?有這個錢,還不如去發(fā)軍餉呢。這種觀點是錯誤的。需知道,赤軍的理想是遠大的,我們將推翻清虜,將中興大明。
“為此,就得大量培養(yǎng)人才,就得興辦學堂,就得推崇心學,實行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辦學方針。
“現(xiàn)在有一種錯誤的觀點,說甲申之變,崇禎帝身死國滅,原因在于黨爭,而黨爭的根源在于心學。士大夫思想活躍,民間莠言亂政,導致朝廷威權(quán)不行。
“這種觀點無疑也是錯誤的。甲申之變的原因是多種多樣的。在下,則農(nóng)民失去土地,田賦負擔太重。在上,則崇禎帝多疑,朝廷朝令夕改。
“明朝黨爭厲害,這是事實。但是,只要崇禎帝有定見,大事乾坤獨斷,威福自操,一兩個跳梁小丑又何礙于大局?黨爭又何能影響全局?
“心學不會導致黨爭,相反,心學有助于人們解放思想,擺脫科舉八股的桎梏。明朝文化藝術(shù)堪稱歷朝歷代之最,各類著作層出不窮,心學功莫大焉。
“但是,我們弘揚心學,并不是獨尊心學,而是要百家爭鳴、百花齊放。我們推崇學術(shù)自由,心學、儒學之外,法家、墨家、道家都可得到傳播。
“物競天擇,優(yōu)勝劣汰,此乃萬古不變之真理。學術(shù)亦是如此,明朝以程朱理學為正統(tǒng),將其他學說斥為異端。
“可照我看來,程朱理學才是最反動的,動不動就講人倫天理,動不動就講‘萬古之至論’。可程朱理學真的就是萬古不變之真理嗎?
“天有日出日落,月有陰晴圓缺,地有春夏秋冬。世間萬物無時無刻不在變化,又哪有什么萬古不變的事?
“可以說,酷吏以法殺人,理學以理殺人。人死于法,尚有憐之者;死于理,誰人憐之?
“今后,我們不管干什么事,都是實事求是,大膽解放思想,不能被程朱理學禁錮了頭腦,更不能被什么祖宗家法捆住手腳。”
這個觀點,符合心學的一慣主張。心學屢遭朝廷打擊,屢被衛(wèi)道士斥為異端學說,但它的生命力非常頑強,傳播也非常廣泛。
學堂督學、總教習都是心學弟子,對沈赤心的意圖心領(lǐng)神會。
不過,也要防止走極端,出現(xiàn)明末黨爭的局面。沈赤心解釋說道:
“心學鼓勵思想解放,是為了發(fā)現(xiàn)探索真理,并不是鼓勵互相攻擊。當前的形勢仍不樂觀,我們必須維持高度的集中統(tǒng)一。
“打個最簡單的譬方,元帥府出臺軍令、政令之前,大家可以充分地討論,可以充分地發(fā)表意見。一旦下達了軍令、政令,就必須立即無條件地執(zhí)行,不得說三道四,不得陽奉陰違。”
沈赤心繼續(xù)說道:“陽明先生一生功勛無數(shù),所賴者何?張居正為首輔,推行一條鞭法改革,中興大明,所賴者何?陽明先生是心學的集大成者,張居正則是心學弟子,心學對他們的事業(yè)助益甚大。
“可是,陽明學生宏揚心學,卻被嘉靖斥為異端,雖已軍功封為新建伯,卻有爵位而無俸祿。張居正為了打擊異己,自毀長城,禁絕天下書院。心學為何會讓朝廷如此害怕?”
講到這兒,沈赤心喝了口茶水。妻子王業(yè)瑩坐在他身邊,眼神里滿是感激和崇敬。別的不說,沈赤心力挺心學,為王陽明撥亂反正,無疑包含著對她的深情。
沈赤心接著說道:“因為朝廷維護的是一家一姓的富貴,而我們赤軍提倡平等,為的是天下人的幸福安康。心學則認為,天下為主君為客,天下之治亂不在一姓之興亡,而在萬民之憂樂。
“我們主張均田免賦,主張平等,從本質(zhì)上來講,還是體現(xiàn)了心學的主張。今后,我們要大力提倡心學,盡快貫徹均田免賦政策,讓老百姓實實在在地感到幸福感。”
沈赤心為什么要親自到暨南大學堂揭牌,為什么要不遺余力地宣揚心學?著大家的面,他也給出了解釋:
“心學是我們赤軍的指導思想,也是我們建設(shè)政權(quán)、領(lǐng)兵打仗、開展各項工作的指導方針。深入理解了心學,我們也就掌握了辦法,遇到什么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譬方說,今天我為什么要親自過來,為什么還要帶著妻子一起過來。心學主張男女平等,學堂以后還要招募女學生,這必將遇到很多阻力。今天,我?guī)拮右黄疬^來,不就是對學堂最好的支持嗎?”
談及學堂的設(shè)置,沈赤心說道:
“我力排眾議,在文學院之外,又設(shè)置了理、工、法、農(nóng)、醫(yī)、商六個學院,將天文、歷法、法律、水利、農(nóng)學、鹽鐵、算術(shù)等學問都納入其中。
“大家要提高認識,需知這些學問并非微末之學。陽明先生主張知行合一,一生身體力行,所以才能立德、立言、立功。
“明朝的士大夫大多夸夸其談,就算是心學弟子,也大多是孜孜于求知,對于躬行實踐不甚重視。事非經(jīng)歷不知難,知行脫離,這才是明末黨爭的根源。
“算學、水利、天文、歷法、法律、農(nóng)學、鹽鐵等學問,都是經(jīng)濟致用之學,用處極大。一個儒者,書讀得再好,若只會吊書袋,干不了實事,能有什么用?
“就算他中了進士,點了翰林,也不過是多了一個無用之人。明朝進士多如牛毛,清廉的有幾個,能辦實事的又有幾個?”
沈赤心苦口婆心提倡心學,給學堂官員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督學楊煥表態(tài)道:“爵帥放心,我們一定會謹遵您的教誨,把心學發(fā)揚廣大,把大學堂建成宏揚心學、培養(yǎng)人才、傳播經(jīng)世致用之學的重要陣地。”
離開學堂,沈赤心與王業(yè)瑩一同坐馬車返回元帥府。
王業(yè)瑩非常感激丈夫,說道:“相公,你親自倡導心學,我很感動,感謝你為先祖正名。”
沈赤心想起水師的事,說道:“陽明先生立德立言立功三不朽,世上早有定論。我提倡心學,也是為了赤軍的事業(yè)。不過,有件事,我還得征得你的同意。”
王業(yè)瑩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連忙詢問何事。
沈赤心說道:“楊彥迪最近歸降了赤軍,可他手下都是些桀驁不馴的海盜。他有個妹妹,為人賢明果毅,常年跟著楊彥迪行走江湖。
“董士禎建議我納她為小妾,私下和楊彥迪提過這事。我想,這事兒對赤軍來說也是件好事,但得經(jīng)過你的同意。你要不同意,也就算了。”
王業(yè)瑩一聽,未免有些惱火。可仔細一想,董士禎是丈夫的首席謀士。他跟楊彥迪接觸,或許就是丈夫的授意,自己還能攔得住呢?
轉(zhuǎn)念一想,丈夫雄心勃勃,頗有幾分開國之主的形象。世上的梟雄豪杰,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兒孫滿堂?
遠如明太祖朱元璋,幾十個兒子幫他打天下、鎮(zhèn)守邊疆。近如努爾哈赤,兒子更了不得,個個都是八旗猛將。
王業(yè)瑩釋然了,說道:“這是好事,可以幫你收服一員水師大將,我當然愿意了。”
沈赤心很高興,又怕妻子心口不一,說道:“此話當真?”
王業(yè)瑩錘了下他的胸口,說道:“當然了。只是,我在江西嫁給你時,冷冷清清的,連個鼓樂都沒有。現(xiàn)在又懷上了你的骨血,再過幾個月肚子都要大了。”
沈赤心略一思索,說道:“這事好辦。碰巧不少赤軍軍官要結(jié)婚,咱們就辦個集體婚禮,熱熱鬧鬧地鬧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