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撓撓頭，困惑道：“所以……師父你是在做好事兒？”
趙友德摸摸下巴：“勉強算是……”
小二完全不明白自家師父的話：“可是，可是……師父……你害了這么多……”
趙友德打斷道：“一個小孩掉進糞坑，你愿不愿意跳進糞坑去救？”
小二一臉困惑，這是什么意思？
趙友德給自己的傻弟子解釋：“都這個世道了，你又想體面，又想做好事兒，你以為你是道祖嗎？”
小二有些明白了：“師父，你是……為了救更多的人，才去害人的？”
趙友德：“差不多。”
小二眼眶泛著水光：“誒，那我，那我……”
小二可清楚，自己沒有看好詭蟲，導致自己的師父計劃失敗……
虧小二之前，還對詭蟲死亡感覺到開心。
趙友德搖頭道：“別責怪自己，小二你沒錯。”
趙友德抬頭看天，彎月如勾。
趙友德：“錯的，是這個讓我們不能體面的世道。”
小二：“……”
小二眼眶有點熱，師父總是這樣，會輕易原諒他犯的錯。
趙友德朝著自己的大弟子蹲下。
趙友德：“大一，上來，我帶你去休息地。”
這地方是趙友德早就安排好的逃命地，不遠處有個可以休息的安全屋。
大腿有傷口的大一艱難的爬到了自己師父的背上。
趙友德小心翼翼的起身：“大一，放心，晚點師父給你買一門天眼法術，保證比你有兩只眼睛的時候都厲害。”
“師父，疼……”
“我還有顆麥芽糖。”
“嘿嘿，師父，甜……”
趙友德很得意，下巴上的胡須一翹一翹的：“就知道你喜歡這個，師父特意給你留的。”
“小二，別哭喪著臉，九河龍王沒出來就沒出來吧，師父還輕松一點，不用下糞坑救人了。”
“可是，師父，白河廟的人，知道我們的秘密。”
“不打緊，今天休息完我們就出大正，上清宗和定安司管不到大正外的地方的。”
一夜無話。
……
次日清晨，陳家村。
當天上的第一抹打入陳家村村長的房間的時候，盤坐在雜草上休息的白山芙聽到了敲門聲。
接著是楚歌的聲音：“女俠，醒了嗎？”
白山芙睜眼，開口：“醒了。”
楚歌打開了房門，走了進來。
白山芙朝著楚歌的脖頸看了眼，理論上來說，這個時候的楚歌，詭氣應該彌散到脖子處了。
但楚歌脖子上是人類的膚色，沒有半點被詭氣侵染的跡象。
一種微妙的想法進入了白山芙的心頭，白山芙卻沒問。
楚歌在盤坐的白山芙面前抱拳。
楚歌：“白女俠，昨晚有事兒耽擱，現在才來見你，萬望恕罪。”
白山芙不發一言。
楚歌手指撓了撓鬢角，心虛道：“我騙你的。”
楚歌這話，也沒出乎白山芙的意料，就是白山芙沒想到她還沒問，楚歌倒是先承認了。
白山芙嘴唇分開：“你那個病重的老母是假的？”
楚歌點頭。
白山芙：“吃絕戶的事兒不是真的？”
楚歌：“都是假的。”
白山芙松了口氣：“那就好。”
楚歌：“(?°?°?)”
白山芙面無表情：“還有其他事兒嗎？”
楚歌沉默片刻，搖頭。
白山芙合上眼睛：“那就出去吧，我要休息。”
楚歌：“……”
楚歌：“白女俠，你就不好奇，為什么我要騙你嗎？”
白山芙閉著眼回應：“是怕我聽了壞處，不愿意救你？”
楚歌：“差不多。我老家那邊有個村子，村子一戶人家中了詭氣，報了當地鎮守去治療，當時這位鎮守在五十里外，為了救人徒步回來，中間因為餓吃了頓飯，就這一頓飯，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來的時候，那戶人家已經不行了，按后來人的說法，如果那位鎮守放棄吃飯的功夫趕過來，那戶人家還有一線生機。”
楚歌：“那時候我就知道了，有些人，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決定其他人生死，而這生死，一旦涉及到自己，我不敢賭。”
白山芙：“我不怪你，你走吧。”
楚歌不想走。
看過了白山芙懟趙友德的楚歌非常的清楚，這個傻乎乎又道德感高的白山芙是把好刀，如果能利用這把刀，以后自己解決詭異會簡單很多。
所以，必須想辦法抱住這條健壯修長的大腿。
楚歌：“白女俠，恕我多言，你出來，恐怕不是師門任務，是偷跑出來的吧？”
白山芙沉默難言。
雖然白山芙不生氣，但確實是被楚歌騙了，上清宗的道士歷練，基本都是老人帶新人，哪會像白山芙這樣，一個新人出來逛，隨便被路人騙。
楚歌自顧自說話：“白女俠，某家不才，雖然沒修為在身，但這一片區域我認得，番邦胡語我也會說，如不嫌棄，或許，我們可以合作，白女俠想去什么地方，我可以領路，而白女俠，就看管一下某家的小命，讓楚某在這期間做點小生意養家糊口。”
白山芙微微睜眼。
有效！
楚歌加大了自己的籌碼：“或許對于白女俠來說，我這樣一個騙過你的人沒什么信用，但是我現在可以對天發誓，將來我要是再有戕害白女俠之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白女俠，你要好好想想，一路上多個認識路，腦子還靈活的向導是可以解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的。”
白山芙罕有的勾起嘴角，戲謔的如見到老鼠的貓：“你知道我要去哪兒嗎？”
楚歌：“楚某確實不知。”
白山芙低聲道：“我要去詭女國，路有兩千里，期間不知道要遇到多少詭異，你確定要陪我去？”
詭女國在大正國外兩千里，內里隔著無影森，大黑山，埋骨深淵等生人勿入的詭異聚集地，正常的商隊都不敢從這些地方走。
白山芙離開師門前，打算的就是在這些詭異扎堆的地方歷練，等到修為大成，就能從這些生人勿進的地區殺出來，一路到詭女國，然后報仇！
至于楚歌……
一個凡人而已，走這種路線，不怕死嗎？
楚歌面容嚴肅：“白女俠，我怕死。”
白山芙理解的點頭，她等著楚歌的討饒告辭。
誰知楚歌一轉口：“但我更怕窮，白女俠，你恐怕不知道，詭女國有明珠，當地十兩一顆，帶回大正，千兩一顆。”
“我只需要買上五顆，回到大正，我這輩子衣食無憂！”
“這生意可太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