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許愿身后,李隱白不知何時出現在測字攤后的無盯著,拍著巴掌。
“小愿愿,說的不錯哦?!?
許愿一撩月白長袍,昂著頭,瀟灑坐下。
“那是……”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這番話帶來的后果?”
許愿淡淡一笑。
“還能怎么樣,那六百個老頭兒還能來砍我不成?!?
李隱白笑意莫名,朝小鎮外遙遙一指。
“剛得到文廟傳訊,那六百老頭已經從新唐舊都出發,不超兩個月,便會來到燭林小鎮?!?
許愿蹭的站起身。
朝沒走遠的唐隕喊了一嗓子。
“大叔,等一下……”
但是,唐隕頭也不回的朝許愿晃了晃手臂。
“小友點撥之恩,唐隕牢記在心,沒齒難忘!”
這句話,剛好被土十八聽了個真真切切。
許愿見此,一抖手。
完了!
又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咯咯咯……”
極有辨識度的笑聲,在許愿身旁響起。
許愿轉身一看。
一襲紅衣的‘楊童生’,懷中抱著白狐,正千嬌百媚的看著自己,眼中全是幸災樂禍。
“笑個屁!”許愿怒道。
“呦,許公子生氣了呢,奴家好怕怕哦?!奔t衣翻飛,‘楊童生’翹著蘭花指,朝自己拋了個媚眼。
許愿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滾!”
紅衣‘楊童生’又一聲嬌笑,身影消失不見。
許愿重新坐回測字攤,托著下巴看對面的兄長許長安忙碌的身影,并沒有繼續去追唐隕的意思。
這倒是讓李隱白很好奇。
躍下屋頂,在方才唐隕坐過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下來,淡淡的脂粉香朝許愿撲面而來。
“不追上去滅口?土十八可是聽到唐隕剛才的話了,這要是被過兩天來了的新唐六百老卒知道,他們培養了四十多年的太子殿下,因為你的一番話,終于反應過來,你會有好果子吃?”
“肯定沒好果子吃啊?!痹S愿回答。
“那你還不去滅口?!?
許愿搖頭。
“用不著?!?
“為什么?”李隱白更好奇了。
許愿伸了個懶腰。
“因為有你青山公子在啊,天塌了有你頂著,我怕什么?”
李隱白恍然。
“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不過你就這么篤定我會出手幫你?”
許愿搖頭。
“不是相信你會出手,是不相信大啟朝堂會坐視不管,任由這新唐六百老卒橫行大啟府縣?!?
“如果他們真的能在悄無聲息之間來到燭林小鎮,對我出手,那文廟那么多廟守大人們干脆一頭撞死在柱子上,對東方相爺謝罪好了?!?
“再說了,咱青山縣令趙明遠的一個青山印,就能把這么多人囚在我的囚龍鎖里,就那六百個老頭兒,能翻起什么大浪,也就在唐隕大叔那兒找點存在感罷了。”
李隱白看向許愿的表情,很古怪。
古怪到讓許愿覺得有些后背發涼。
“干嗎這么看著我?”
“許愿,你真的跟相爺不認識嗎?”
“為什么這么問?”許愿心頭一動。
李隱白金絲折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十分不解。
“因為你剛才的回答,跟相爺猜你說的一模一樣,一個字都不帶差的。”
許愿對這個未曾謀面的老鄉,更加好奇了。
“對了,還有兩件事?!?
“一月之后,你去參加青山縣童生考試,至少要獲得前三名的名次?!?
“不去。”許愿拒絕的很干脆。
“你如今有功名才氣卻凝聚不出神通文字,這樣是掌控不了囚龍鎖中的文字封印的?!?
許愿一抬手。
掌中一個透明的‘隕’凝聚而出。
李隱白金絲折扇一頓。
“當我沒說?!?
“第二件事,我剛才去了一趟青山縣文廟,得到了一個消息,想不想聽聽?”
許愿興趣不高,不答話。
“前幾日,有位大妖去了京城文廟,大鬧一番,離開之際放出話來,讓大啟交出它的后輩?!?
許愿哦了一聲,興致不高。
“神仙打架,跟我這樣的小蝦米又有什么關系。”
李隱白手中折扇嘩啦展開。
“大啟文廟的事,自然用不著我們操心,不過這位大妖的后輩,你猜猜是誰?”
許愿懶洋洋的剛要開口,但看到李隱白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激靈一下,蹭的坐了起來。
“不是吧!”
李隱白學著許愿聳了聳肩。
“沒錯,就是那只白狐,雖然咱們大啟跟極北大妖們關系不錯,但那位大妖前輩要是知道自己的后輩被下了文字封印……”
“而且還在一個連功名都沒有的少年手下看管,不知道那位大妖前輩會怎么樣啊。”
“對了,小愿愿你還不知道吧,大妖,那每一個可都是能跟六部侍郎或者欽天監狠人掰手腕的存在,更是有化形境界的神通文字相助,神通術法加上大妖的氣血體魄,嘖嘖嘖……”
跟李隱白廝混了幾天,對這個世界的修行體系早就摸清了。
讀書人,以才氣在祖竅凝聚神通文字,以功名才氣溫養。
武夫九品,走的是真氣在三百六十五處竅穴中凝聚神通文字的路子。
還有就是為數不多的劍修,其實就是武夫的一個分支。
三品武夫之后,有幾率在竅穴中凝聚出劍氣,一旦劍氣凝聚而成,便可走上劍修的路子。
而以神通文字施展出來的神通,就是文字神通。
比如囚龍鎖,就是文廟讀書人以神通文字賦予字拘令上的。
至于字牌拓印,甚至往上的字牌,就跟劍修手中的飛劍一樣,是借助前人感悟,用來提升神通文字境界的功法。
總之,大啟朝所有的修行方式,都是以文字為師,提升修行人擁有神通文字的境界。
而神通文字分四大境,釋義,化形,萬千,歸一!
一境一天塹!
擁有化形境神通文字的大妖,許愿想想都覺得后背發麻。
許愿咕咚一聲,一頭磕在了測字桌上,模糊不清的聲音傳出。
“老李,你故意的吧!”
李隱白無辜的晃著折扇。
“可別這么說,跟我有什么關系,我來之前,這些事都已經發生過了?!?
許愿忽然抬起頭。
“老李,文廟不會不管咱們的,對不對?”
李隱白伸了個懶腰,收回金色折扇,手上出現一枚橢圓的令牌。
“我是大啟舉人,大啟文廟跟朝堂自然會護著我,就是不知道小愿愿你……”
許愿蹭的站了起來。
“童生大考是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
“下月初八,青山文廟?!?
“我去!”許愿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