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珠大爺在外面等著。”一個小廝闖跑來說。

賈珍鼠眼一瞇，他來做甚？

“叫他進來！”

不一會，賈珠進來，見地上跪著一個俊俏青年朝著賈珍跪著，臉上似乎還有口水印。

“叔叔。”賈蓉對咧嘴賈珠笑道，絲毫沒有因為臉上有口水而羞愧。

賈珠有點無語，在賈珍這種紈绔子弟教育下，賈蓉能是個‘正常人’確實挺難的。

應了他一句，對賈珍道：“珍大哥，老祖宗擺了一桌宴席，特來叫你去呢。”

“曉得了，我隨后就來。”說著，賈珍轉身進了屋。

賈珠扶起賈蓉問道：“你怎惹你父親生氣了？”

看著這個和自己一般年齡的叔叔，賈蓉心里泛起一層悲哀，臉上卻笑道：“興許是父親一時不痛快，拿我出氣呢。”

拍了拍賈蓉肩膀，給予他一點同情。

“你先回去打扮一下。”

賈蓉挽起袖子，在臉上擦了一會。

“哪用這么麻煩。”

不一會，賈珍領著尤氏等一眾小妾來了，這小妾數量足足有八個，其中兩個還大著肚子。

賈珠有些疑惑，他記得書里的賈蓉沒有兄弟姐妹，不過仔細一想，賈珍荒淫無度，怎么可能只有賈蓉一個兒子。

這些小妾也還只是冰山一角，這是有點身份的，那無名無份的那可真是查無可查。

而賈珍天天做那事，在身體弄壞前，孩子肯定也不少了，賈蓉是那最大一個罷了。

賈珠上前對尤氏問了個好。

未等尤氏回答，賈珍出口道：“我還以為你早走了呢，何必等我。”

“老祖宗安排我來，自然是要把人帶去。”

賈珍笑著拍了拍賈珠肩膀，帶著秦氏赴宴。

后面那一眾小妾眼中帶水的看著賈珍。

賈珍一個個對著告別，一副郎情妾意模樣。

只有尤氏身旁兩人，尤二姐與尤小妹，對賈珍沒什么反應。

他倆好奇看著賈珠，只覺他身上流露著一股英氣，不是賈珍等人能比的。

賈府何時有過這等人物？兩人十分不解。

賈珠知道禮儀，對賈珍這些小妾們只是略微看一眼，眼睛便瞟向別處。

看見他這個小動作，賈珍欣賞中帶著厭惡。

欣賞他對這些小妾有足夠尊重，厭惡他讀了些書就開始裝清高。

看著賈珍等人離開，尤小妹目光卻仍盯著賈珠背影。

尤二姐笑道：“小妹，你不是對那人動心了吧？”

“怎么，我不對他動心，難道對賈珍那個龜蛋動心么，你也是真是蠢，那賈珍特別關照你，別有用心看不出來么？”

尤二姐猶猶豫豫道：“看出來了，可他對我好也是真的啊。”

“那你趕緊跟他好去吧。”說罷，尤小妹轉頭離去，她對這個傻姐姐實在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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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重陽節，賈母在一些節日上喜歡大擺宴席。

一是熱鬧，二是讓賈族這些后輩們，有個合適的時間場所交流。

家族座位，排次，和哪些人同坐等都有講究。

只有兩人例外。

一是賈珍，他父親賈敬一味好道，將官職、賈家族長之位，全讓給賈珍。

雖和賈珠同一輩，地位在賈家中卻是最高的。

二是賈寶玉，這個賈母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孫子，即使在宴席上也是和賈母一桌。

賈母雖然地位還要比賈珍高些，但由于他性別原因，也只得在后院吃飯，整個餐座上清一色的全是男子，就連端飯上菜的也是男的。

丫鬟們只有在服侍自家人時才會出來，有外人在都是用男仆。

賈珠感覺壓抑，機械得按著規矩做事，敬酒、祝賀，吃法，順便陪著一起笑。

終于熬到宴席散場，萬分難受的回了房，叫廚房給自己做了點吃的。

“大爺宴席上沒吃飽么？”英蓮看著賈珠大口吞食感覺很意外。

“那不是給人吃的，是給人看的。”

賈珠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其他人，問道：“晚飯飽了沒，一起吃點？”

英蓮剛想拒絕，卻被賈珠拉到一旁坐下。

屁股像是被針扎一般，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英蓮退到一旁恭敬的候著。

“你是不是不聽大爺的話？”賈珠生氣道。

“丫鬟怎么能跟大爺一起坐。”英蓮又搖頭道：“別說大爺認了我做妹，就是大爺親妹妹也沒有一起上桌吃飯的道理啊。”

“狗屁的道理！”賈珠蠻橫起來，抓住英蓮將她摁在凳子上。

將一碗盛菜的扣到其他碗里，拿來舀湯的勺子挖了些飯，放到她面前。

“今天我就要看看咱倆一起吃了這飯，會有什么后果。”

見英蓮不肯動手，賈珠又抓起她小手，將碗放到她手上。

“不要怕，又沒人看見，就算有人看見，這也是我強求你做的，跟你無關。”

英蓮豆大的淚水忽然落下，順著臉頰滴落在碗里。

聽見她低聲嗚咽著，賈珠像是做錯了什么事，對她抱歉道：“我的錯，不該把自己想法強加給你的。”

英蓮忽然撲進賈珠懷里，整個人不停抽泣著。

賈珠有些意外，伸出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看著這個小丫頭，賈珠開始也是有一點私心的，有命無運，累及爹娘。

他想改變這個結局。

英蓮在賈珠懷里哭了好一陣，這才想起他飯還沒吃飽，又急急離開。

見他衣服上沾濕了一大塊，剛想去給他找身衣服換上。

賈珠把她拉住道：“不用麻煩，反正等會就睡覺了。”

見她眼角掛著淚，又用衣袖給他擦拭干凈。

“吃飯，吃飯。”

“都冷了，我拿去熱熱。”

“冷的又不是不能吃，我沒那么嬌貴。”

兩人在屋里呆了那么久，在那些婆子們眼里完全變了味。

又聽見那小妮子在發出哭聲，也是明白他倆在干什么。

“可惜了，還以為珠大爺會養大些。”

“年輕氣盛，哪里忍得住，只希望珠大爺后面不要，又再變了性子就好。”

幾人聯想到賈赦忽感一陣冷意。

從那晚后，英蓮也注意到其他丫鬟婆子們，看自己的眼神變了。

過去幫忙，她們要么躲開，要么站著不動。

“姑娘還是去伺候爺們吧，這些活交給我們就好。”一個婆子忽然說道。

英蓮年齡尚小，還不懂她在說什么，她們不愿和自己做活，那自己一個人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