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上竟然沒繭?”
陳飛雪略微皺眉,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定睛瞥了瞥翡頤的右手……
真沒有老繭?
會不會是左憋子呢?
陳飛雪迅速瞥了瞥翡頤的左手。
好嘛,左手也沒有老繭!
這就不對勁了。
玉雕師常年累月使用雕刻工具,必然會生出老繭。指甲,指尖也會有嚴(yán)重磨損的痕跡。
但翡頤的手指……修長白皙,絲毫無損,干凈得有些過分。
陳飛雪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他立刻看向許元白,許元白的手指手掌老繭縱橫,一看就是常年玉雕的老手。
兩者對比鮮明,顯得翡頤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玉雕門外漢。
“年輕人,我有句話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我作為本次玉雕展覽收藏會的發(fā)起人,對所有玉雕師,都應(yīng)該負(fù)責(zé)。”
“但你應(yīng)該不是玉雕師吧?這佛雕作品,應(yīng)該不是出自你之手。”
陳飛雪表情嚴(yán)肅看著翡頤。
“在展覽會上,每一個玉雕師的底線,就是用自己的作品來交流。年輕人你似乎有些不懂規(guī)矩……”
聞言。
翡頤額頭上浮現(xiàn)出一連串的問號。
“你覺得我不是玉雕師?為什么呢?”
陳飛雪欲言又止。默默看了看翡頤的雙手。
在場參觀者,玉雕師,收藏家,紛紛沿著陳飛雪的目光,看向翡頤的雙手。
許元白:“……”
好家伙,小老頭是真細(xì)啊。
邏輯思維非常強。
一般情況下,玉雕師手上都會有老繭。
比如許元白自己,手指上十多個老繭。指尖皮膚粗糙,和老繭沒有區(qū)別。除此之外,還有被高轉(zhuǎn)速雕刻工具打傷的疤痕。
毫不夸張的說,九成九的玉雕師,手指都非常粗糙。
然而練習(xí)時長只有一個月的圣體哥,真的不在一般情況之列啊——
圣體哥不僅練習(xí)時長短,還有一個非常古怪的能力——冥想訓(xùn)練。
對著玉雕冥思苦想幾個小時,就是不動手。
一開始,許元白還以為翡頤在搞笑。
苦口婆心說了幾遍:“菜就多練,熟能生巧。”
結(jié)果翡頤斜睨了他一眼,笑著不說話。
許元白當(dāng)時無語極了。
“我一個十六年的童子功,還能給你傳授虛假經(jīng)驗不成?聽哥的,菜就多練!”
然而。
打臉來得是那么突然,當(dāng)圣體哥冥想結(jié)束,動手雕刻時……
正在旁觀的許元白……CPU直接冒煙。
這是第五天學(xué)玉雕的萌新嗎?!
下刀胸有成竹,信手拈來,穩(wěn)如機器。
不論哪一根線條,都是流暢至極的一遍完成,刀刻斧鑿般干凈利落,幾乎一點失誤都不會有。
許元白:“????”
“我焯!你知道你這天賦在玄幻小說中是什么概念嗎?先天玉雕圣體!”
天賦極高+練習(xí)時長僅一個月+喜歡冥想訓(xùn)練。
圣體哥的手掌沒有老繭,沒有指甲磨損,沒有傷口,不是理所當(dāng)然嗎?
天才……從任何方面都不符合常理的天才……
要怎么解釋?
語言來描述很蒼白的好吧?
許元白一時間語塞,他目光看向翡頤。
“你要不要坦白?”
翡頤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所有玉雕師的手指。
每一個都是老繭縱橫,只有他的手特別。
怪不得大師會說他不是玉雕師。
連老繭都沒打磨出來,憑什么說自己是玉雕師?
翡頤:“……是因為我手上沒繭子嗎?”
他抬起兩只修長白皙,干凈無傷的手。
一眾玉雕師嘩然。
“這樣的手怎么可能是玉雕師呢?”
“看看我們的手,哪一個不是老繭縱橫?”
“我就說嘛,高三畢業(yè)生,怎么可能創(chuàng)造出這樣一流的作品。差點沒把我嚇?biāo)溃 ?
“我都快嚇得轉(zhuǎn)行了!”
“拿別人的作品來裝逼嗎?這是現(xiàn)在年輕人全新的裝逼方法?是我落伍了!”
“總不可能他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玉雕天才吧?”
無論是收藏家還是玉雕師,還是參觀者,都開始用懷疑的目光審視翡頤。
許元白無奈嘆氣。
“你看,這就是太天才的副作用嗎?違背了常理,以至于讓人懷疑。”
“要解釋嗎?圣體哥?我覺得你得解釋一下,否則在玉雕界收藏圈傳開,壞了你的名聲,賺錢難度要升高幾倍。”
翡頤沉思了片刻,最后平靜攤開手。
“并不一定有老繭才能算玉雕師。常理也不一定通用,如果我說我玉雕天賦極高,諸位又該如何應(yīng)對呢?”
其它玉雕師一萬個不信:“天賦再高,也得有九十分的天賦,再加十分汗水吧?”
“想要熟練掌握,線雕、薄意雕、圓雕、浮雕、內(nèi)雕、凹雕、俏色雕、鏤空雕等基本技法,不練能行嗎?”
玉雕師們紛紛拿出懷疑證據(jù)。
從他們的視角出發(fā),他們懷疑得不無道理。
畢竟他們身邊的玉雕師,哪怕天才至極,哪怕玉雕名家,手上也布滿老繭。
反觀高三畢業(yè)生……根本不像個玉雕師。
那佛雕多半不是他的作品。
聽完玉雕師們的懷疑證據(jù),許元白表情古怪,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快別懷疑了。
待會大的要來了!
然而在場的玉雕師,是真想象不到翡頤的天賦,沒被恐怖的天賦沖擊過,自然也就‘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他們直勾勾盯著翡頤。
仿佛在審視罪犯,翡頤平淡攤手。
“按照你們的表情,應(yīng)該是要我證明我的天賦吧?”
面對質(zhì)疑。翡頤內(nèi)心毫無波瀾,連老爹都不能讓他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更何況是一群陌生人呢?
要不是為了賺錢……他甚至都懶得跟他們解釋。
翡頤平淡一笑。
“現(xiàn)場玉雕時間不夠。”
“不過呢,玉雕師必須要有扎實的繪畫功底。”
“展館應(yīng)該有紙和筆吧?我展示出我的繪畫功底,就沒有人敢懷疑我了。”
翡頤開口索要紙和筆。
陳飛雪詫異,其它玉雕師議論紛紛。
“確實是個不錯的驗證方式!”
“如果年輕人的繪畫功底極高,那么就能洗掉一半嫌疑。”
“陳大師,就看看他的繪畫功底如何。如果他的繪畫功底驚人,那么我們愿意道歉。”
陳飛雪大師略微思索。
“行,我也不是故意刁難年輕人。只是覺得不合常理。如果真的誤解了你,我也愿意誠懇道歉。”
“小劉,我車?yán)镉屑埡凸P。你去拿!”
“對了,年輕人你需要什么樣的紙呢?”
翡頤依舊面無表情:“你要是有卷軸和羊毫筆,就給我提供一張三米長的卷軸吧。普通畫紙,不足以體現(xiàn)我的天賦。”
想玩水墨畫?
陳飛雪有些驚訝,上下打量著一臉鎮(zhèn)定的翡頤,心中的狐疑越來越多。
他有些捉摸不定了。
“樓下展廳有長卷軸,小劉你去拿。”
助手得到指示,轉(zhuǎn)身離開了一小會兒,不多時帶來了宣紙卷軸,以及筆墨。
卷軸鋪開。
筆墨奉上。
展廳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翡頤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