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萊，可是恒信集團旗下為數不多的，獨立的上市公司。

服裝和影視，是恒信總部唯一沒涉及的產業。就因為旗下寶萊，主業務是這兩個板塊。

寶萊服飾就不必說了，和寶萊投資在影視圈還相輔相成。一個電影或者電視劇的制作，服裝是首選。寶萊投資也只投影視圈，再加上又有恒信這座大山，可謂寶萊現在是集團最大的一個搖錢樹。

這兩父子，一個掌握董事局，一個掌握集團最大的搖錢樹。

“我知道覃總是誰。”謝迪突然說，“是老董事長的親戚，具體什么親戚就不知道了。”

親戚？

羅伊聽滕泊說過，他父親有個同母異父的哥哥。

難道是他？

對，就是他！

滕泊說他們只是表面上支持他，而且他們的勢力，是在滕泊他們一家都出國后，才開始慢慢壯大。

那個時候他們怎么壯大呢？

除了股權就是收買人心。

難怪，所以后來滕泊母親創立的管理方法不管用了，集團內部從上到下，越來越腐蝕，只是因為他們想要掌權的貪心。

李雨晴幽幽地道：“像徐福興和田邦明這樣的渣領導，背后靠山不會就是姓覃的吧？”

沒有人回答她，誰知道呢。

羅伊放下椅背仰躺著，盯著車頂天花板問：“假如有一天，滕總和姓覃的因為公司決策，產生了分歧。這時作為員工，要在兩者之間選一個站隊，你們會選誰？”

“當然是滕總了！”謝迪和游斌兩人毫不猶豫的同時答。

杜宜學和李雨晴一時沒說話。

車內鬼一樣安靜下來。

羅伊說：“如果滕總輸了，你們可就慘了。”

謝迪：“那有什么關系，我一身本事，可不愁找工作。”

羅伊笑，她就欣賞謝迪這樣灑脫的性格。

不為錢財和前途，過分謀劃擔憂，活得很有滿足感。

羅伊沒問李雨晴和杜宜學，她也沒說自己會怎么選。

閉著眼睛要睡著了，手機震動。

她下意識覺得，可能是滕泊在給她發消息。

果然是。

滕泊：【在回京的路上了嗎？】

羅伊：【嗯，在路上了。】

滕泊：【你回公寓嗎？我還在一個酒局上。】

羅伊盯著后面幾個字看了好幾秒，回了一個“嗯”字。剛發送出去，又彈出一條，【走不開，不然，我更想在隔壁等你吃晚餐。】

盯著隔壁兩個字，她心頭說不上來啥感覺。

正常的都會說，我在家等你用晚餐。

而他卻用了隔壁。

公司頂樓，是他爸媽生活過的地方，他卻說只是一個住處。

南郊別墅有他妹妹，他卻回都不回。

他哥在國外常年住醫院，他爸四季周游各國，他自己原來在國外讀書，也是租房子。

原來，于她而言最普通不過的一個家。他卻沒有。

她正在想要怎么回，手機突然震動。

來電話的是文清。

她說明天是舉證期限最后一天，對方突然拿出一張發票，還有一套完美的賬本。

那瓶價值百萬的酒，明明沒賬，沒發票的。

羅伊凝眉，一個調查員的直覺，突然冒出來的賬本一定有問題。

通過這兩天對兩個總經理的案例調查，她詭異的想，這家百貨公司老板，和恒信集團高層，是不是有某種牽扯？

羅伊：“那賬本，我能看看嗎？”

文清：“按理說是不能的。”

羅伊笑了一下，按理，她就不該打這個電話。

“不好意思，以表達我傳遞信息的失誤，我請你吃飯。”

“行。”文清比她還積極，“我今晚就有空。”

“我還有一個半小時到西京，你定地方，我進城了直接過來。”

兩人很有默契。一字不提，心意相通。

半小時后文清發來一個位址，在城東一家很不錯的西餐廳，進城后十分鐘就到了。

羅伊到時，文清已經等很久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

“是我不好意思，你風塵仆仆回來，我還得麻煩你。”文清說，“菜我已經點了，按照你高中時候的口味，應該沒變吧？”

“謝謝，沒有。”

明天舉證最后一天，時間有限。

文清把手機打開，調出照片遞給羅伊：“你先看看這個，我大概拍了幾張，剩余的一會兒在車上看。”

羅伊接過手機，蹙著眉頭，一張一張翻。

越翻她越驚訝。

同時也有了一個不確定的猜測。

文清盯著羅伊的神色問：“怎么樣？”

“這些財務數據沒什么問題，但是調研期間我沒看到過，如果我沒猜錯，這是他們的第二套賬！”

“第二套賬？”文清一個律師，對財務了解還真不多，“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做了兩套賬。”

文清：“……，我可以理解為，他們為了贏官司，故意做了一套假賬？”

“也不一定，但這套賬才是真的。”

很多企業，為了避稅會做內外兩套賬，一套應付稅務局，一套記錄真實營業情況。

稅務局不是不知道，之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因為企業太小……

這份證據，實在是不利。

照這樣，那個小男孩這輩子，就只有在監獄度過。

餐廳外，一輛黑色普通轎車，停在馬路對面。

車內坐著兩個中青年男人。

兩人的視野里，剛好是羅伊和文清用餐的畫面。

兩個男人啃著面包，頻頻嘆氣。

副駕駛的皺著眉，斷斷續續道：“你說這個女人，她有背景嗎？我感覺老大想多了吧？有背景的人，會被派到外面做這些苦差事嗎？要是我，哎？要是我，有像這種花朵般嬌艷的女人，那……嘖嘖，我藏在家里寶貝都來不及呢！會讓她出來干這些？”

駕駛座男人鄙視的看他一眼：“切，就你那點圈子和眼光，能看到這樣的女人，都是得了老大的光！”

副駕駛男人嘿嘿笑，皮膚不咋好，一口牙齒倒是整齊亮白。

絲毫不覺同伴在貶低他，反而覺得說的是大實話。

“不過，她對面坐的那個女人，我總感覺在哪兒見過？”駕駛座的男人一直盯著文清的側臉。

“是嗎？拍下來吧，拍下來回去給老大看看！”

正說著，就見兩女人齊齊起身，準備走了。

只見羅伊走到收銀臺結完賬，服務員把行李箱推過來遞給她。

兩人并肩走出餐廳，駕駛座男人拿著手機，咔咔咔拍了好幾張，全是兩人正面照。

上了文清的車，羅伊系好安全帶，文清把賬本復印件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