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晦的告訴他，她有錄音。

杜宜學和李雨晴有點震驚，對望一眼，又盯著小田總，他臉色更白了，連眼神都有點閃躲。隨即又想到什么，十分有底氣的說：“當然了，凡事講求證據，沒有證據什么的，全是誣陷！”

羅伊點點頭，沒說什么，轉身走了。

他說出供應商是田邦明推薦的，這一條就夠了。

其他的，他也說不出什么。

幾人匯總信息后，下班回酒店。

第二天，羅伊接到采購部主管小田總的反口電話，他說：“羅組長，那個供應商是我推薦的，不是田總推薦的，采購程序是按公司要求走的，并且采購部經理也同意了的。”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羅伊面無表情：“謝迪，你去人事部查一下，小田總是不是離職了。”

十分鐘后，謝迪打來電話：“羅經理，你真厲害，他確實離職了，人已經離開公司了。”

羅伊冷哼，昨晚肯定得了田邦明的指示，臨走反口不說，還說供應商是他推薦的，并且甩鍋給采購部經理。

羅伊立即安排李雨晴去對接采購部經理。

杜宜學去和供應商交談。

最后結論是；采購部經理說施工單位的事兒，都是找總經理田邦明，或者采購部主管，他沒經手，不清楚過程。

供應商一口咬定，送的禮全給總經理田邦明了，不然前期不可能中標。

所有歸口全都在總經理田邦明身上。

幾人的核查工作也到了最后一步，找總經理談話。

總經理辦公室，羅伊說：“施工單位質量不好，扣工程款是正常的，但是你處理程序不對。如果在驗收時發現問題，拖著不付款，還能說是要求改善工程質量。但在結算程序中一直推拖，還不要求工程部復驗或檢查，這屬于惡意拖延。”

總經理田邦明，個子不高，四十出頭，他盯著羅伊盛世容顏笑呵呵的答：“羅組長，你看我也是為了公司現金流考慮嘛！”

“公司現金流？”李雨晴看著田邦明殷勤好色的目光，白眼要翻上天。

她瞬間像個不懂事沒眼力見的下屬，擋住他看羅伊的視線，大聲道：“那個供應商是你推薦的，資格都不夠，還能中標，他們說你收了他們很多好處！”

田邦明見她擋了他的視線，不滿的扭頭看向一邊，口氣不善：“供應商是采購部主管推薦的，不是我。采購程序由采購部負責，我只是負責最后把關。至于說我收好處，純屬污蔑！”

羅伊聽了，二話不說，拿出錄音和照片。

田邦明穩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呵呵，請客吃飯這種事，都是采購部主管參與，我又不管。至于三萬塊錢，這也不能證明他就收了吧？而且我也不知道！”

完美詮釋了什么叫金蟬脫殼。

他把所有可能存在的舞弊問題，全推給了采購部主管，將管理責任又推給了采購部經理，自己一身清白。

臨走時，羅伊淡淡的說：“采購部主管是你的堂弟，他離職也是你安排的。”

她用的陳述句，非常肯定。

從頭到尾面不改色的田邦明終于驚訝了一下，隨即笑著答：“是，他是我堂弟，不過離職是人事部辦的。”

他的笑容，讓羅伊很不舒服，帶著一種輕蔑的意味。

意思就像在說，你看，你知道又怎樣？

你有證據又怎樣？反正就是和我沒關系！

十足的挑釁和得意！

車上，離雨晴憤怒不已：“啊！！看他那得意的樣子！我好想讓大冰塊上去揍他一頓！”

今天周五，返回西京，她們早晨從酒店離開時，就收拾好行李退了房。

這會兒從公司出來，直接往西京開。

杜宜學回應道：“他就是仗著我們沒有十足的證據，即使司法機關介入，也拿他沒辦法。”

他頓了頓，看一眼羅伊，“其實，還是因為他上面有踏實的靠山吧。”

這周兩家公司的調查過程，很順利。

但結果，讓人很憋屈。

羅伊也知道，企業內部貪污、舞弊就是這樣，沒有十足證據，司法機關也也沒辦法。

但是，企業領導人是有辦法的。

比如像田邦明這種，給他個處罰，降職亦或是辭退等等，都輕而易舉，就看領導人在集團硬不硬氣了。

但她認為滕泊是硬氣的。

徐福興、田邦明是所有調查對象里，作風最惡劣的兩人了。

羅伊今天在財務部看到記錄，田邦明之前也被集團內部審計團隊審查過，至于結果，也和她們今天差不多。

所以，他今天才敢毫無壓力，肆無忌憚。

羅伊猜測，田邦明和徐福興兩人，在集團應該是一個靠山，而且還不小。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老。”羅伊心里也有點不痛快，但她相信滕泊，“我們做好我們該做的，會有結果的那天，你們放心。”

她說放心時，澄澈的雙眼，平靜地望著李雨晴。

一股莫名的信服和安心，瞬間讓李雨晴內心舒爽了許多。

她回望著羅伊精致的眉眼，“最后滕總都會收拾他們，給我們出氣的，對嗎？”

羅伊正想說對。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受了多大委屈呢？”杜宜學接過話。

“你不委屈？”李雨晴反駁，“每天看那么多資料和文件，思考分析都不知死了多少腦細胞。還有那些員工，表面上看，對我們客客氣氣，實則，他們可討厭我們巡查組了，稍個不注意就被他們帶偏了。這些都不說，關鍵累死累活，忙到最后還沒結果，你不氣？”

杜宜學一時被噎住了。

他那天被氣到的時候，羅經理對他說的話，他卻不知該如何對李雨晴說。

羅伊接過話茬：“會有結果，滕總很厲害，會給我們出氣，會收拾他們。”

游斌不知聽了哪一句，咧嘴一笑。

李雨晴不太信：“滕總很厲害嗎？可是我怎么聽說，集團總裁雖是滕總，可董事局卻掌握在覃總手里。”

都知道，掌控董事局的人，才是老大。

掌控董事局？

羅伊問：“秦總？哪個秦總？”公司高管里面，她沒看到有這號人。

李雨晴搖頭：“這種集團大人物，我們從來沒見過，只知道他的兒子覃瀚岳，是集團旗下寶萊公司的總裁，聽說這次如果不是滕總回來擔任集團CEO，就是他的兒子回來坐這個位置。當時公司所有人都說，恒信要改姓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