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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分歧

  • 漱雪
  • 鐘離娪
  • 2009字
  • 2024-01-02 23:30:28

宋嶺泉想著年宴時,召玉子軒進宮來,讓他們兄妹見上一面,朝陽定是會更開心的。

可惜天意難測,宣旨的司禮監內侍剛將皇上新寫好的圣旨拿在手里,幽禁玉子軒的冷苑守衛前來回稟,玉子軒病逝,其妻即廢后林氏隨之殉情。

宋嶺泉聽到玉子軒歿了的消息時,手中的朱批御筆“鐺”地掉在了案幾上,沉悶的響,可小心翼翼看著帝王臉色的內侍,捧著圣旨的雙手條件反射的抖了抖,前朝廢帝何以讓皇上的情緒波動如此大,卻不知宋嶺泉的第一反應是他該怎么告訴朝陽,她得多傷心啊?

來不及管殿中的人,他急匆匆地跑去靜月樓,站在院外,但久久不敢邁步進去,最后他決定暫時不告訴她,至少過了這個新年吧,畢竟三年了,每一個節日他都格外思念她,想著有她陪在身邊該多好。

他整理了情緒,剛走了半步,身后的內侍正欲揚聲“皇上駕到!”,卻見天子轉身往勤政殿去,摸不清怎么回事,差點嗆了聲。

宋嶺泉吩咐所有知曉內情的人禁止外傳消息,若有泄露,殺無赦。之后他重新擬了一道圣旨,內侍領命去了將軍府。

但是,他忘了后宮那些閑的發慌的他名義上的妃嬪,也小瞧了這些曾在深宅大院里生存下來的女子的心機手段。

年夜宴上,朝陽身份尷尬,宋嶺泉卻牽著她坐在了身側,眾人雖覺不妥,但無人敢置喙,朝陽也大方得體的落座,若非不知舊事的人,看到二人,怕是只道是帝后夫妻情深。

籌光交錯,推杯換盞,總是過于冗長,朝陽從來是不耐煩的,宋嶺泉看她有些倦怠,冬絮卻未隨侍在側,便遣了人送她回素心殿安寢,將自己的大氅給她披上攏好,捏捏她手心才松開,卻不知這一次便是一生。

朝陽在去往素心殿的路上,聽到了當值奉茶的宮女碎嘴:“剛好趕在年宴前幾日,連發喪都是悄悄的,真是可憐,畢竟也是一朝君主啊,聽說好像被投了毒......”

她本是不在意的,聽到“一朝君主”“投毒”,一下子頭暈目眩,身子軟了下去,口中喃喃道:“皇兄~”

宋嶺泉從年宴上趕過來時,朝陽已經發了高熱,人事不知,他大發雷霆,將那兩個宮女和送她回來的內侍一并發落了。

握著她滾燙的手,聽她一直念著:“阿嶺不要,皇兄,皇兄……”一邊搖頭一邊不停的流淚,心像是在懸在高高的崖邊,沒著沒落。

“妗妗。”除了一聲聲地喚她,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多想玉子軒還活著,可是逝者已逝。

“公主殿下。”冬絮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滿頭大汗的撲倒床邊,幾乎將宋嶺泉推了跌趔,“公主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沒規矩的丫頭......”內監總管正要大聲訓斥,卻見皇上擺了擺手,立刻噤口。

“冬絮,你方才去哪了?”

“奴婢見夜深了,怕宴后殿下回去著涼,便去拿披風。”

宋嶺泉問了句便作罷,等著太醫診治。

院判切過脈回道:“殿下受了寒,加之急火攻心,才高熱昏迷,老臣開了方子,下去三碗水熬成一碗,服用后,發發汗,想必明日便可醒來。”

“去吧。”

宋嶺泉只盯著榻上的人,喂她喝了藥,屏退侍從,除了衣衫,擁著她火爐似的身子,將衾被裹得嚴嚴實實,夜間她渾身大汗,熱得想掙開,被他緊緊束著。

翌日,朝陽先醒來,看著他熟悉的臉,以指描眉,輕撫他的眼鼻口唇,眸中盡是淚光。

“妗妗。”宋嶺泉緩緩地睜開惺忪的睡眼,輕笑著捉住她作亂的小手,放在唇邊親吻,動作愛憐無比。

“西忱,算了吧。”玉子妗淡淡的開口,宋嶺泉嘴角的笑意剎那僵硬,他知曉她從不叫他的字,這是第三次,第一次是她問他時,第二次是三年前她拒絕見他時,如今她是真的要再一次推開他了。

張了張嘴,不待發出聲來,又聽她說:

“大約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我是朝陽,你是西忱,我是玉碎,你是瓦全,阿嶺,此生便是這般了,終究只能這般了。”

“一句道聽途說,你就要判我死刑嗎?玉子妗,天底下,真是沒有比你更狠心的人了。”宋嶺泉扶著朝陽的肩,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的眼睛,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手上的力度卻控制得不至于捏疼她,“你問都不問我,就肯定是我害了你的兄長嗎?”

“普天之下,除了你,還有誰能誰會給他下毒呢?”

“可笑,如今朕皇權在握,固若金湯,他一個病秧子能耐我何?”

“兄長沉疴已久,沒有熬過隆冬嚴寒,怕你擔憂,才未與你說。我命人悉心照料著,想著開春暖和了,帶你去見他的。”

“那為什么密不發喪,悄然下葬?是怕我會去瞧見異樣吧!我真傻,還以為你待我情深意濃,會顧念我的親人,才在這深宮里同你渾渾噩噩度日如年……”

“你這些日子和我恩愛纏綿,都是為了玉子軒嗎?都是在虛與委蛇嗎?難道沒有……”

“不然呢?宋嶺泉這用卑劣手段得來的江山,你坐得安穩嗎?你當真以為宋家當年沒有謀反嗎?你以為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哈哈,哈哈哈!”宋嶺泉覺得好笑至極,今時今日,連她也把逆賊的名號掛在宋家頭上,他一直不敢提,昧著良心騙自己,當年宋氏滿族血案,她毫不知情,與她無關,到頭來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玉子妗,你給朕滾。”

朝陽眸中的光漸漸黯淡,看來是真的了,真的是他害了皇兄,竟是連多的解釋也沒有,隔著國仇家恨,她和他再也回不去了。

穿戴整齊,玉子妗拖著發軟的雙腿,一步一步走出了素心殿,雪后放晴的陽光,亮的有些刺眼,卻也溫度全無,冷得刺骨。

“從此以后,永不相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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