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套!”
有人笑著吐槽了一聲,眾人哄笑起來,卻都興致勃勃。
鄭佳佳自從傅知亭出現之后,也變得活躍起來,搶著要做扔骰子的人。
規定了是第幾個數字就是坐到第幾位的人來回答問題。
第三把,當骰子向上的那一面是“六”時,女人的眼眸明顯一亮。
眾人順著位置望過去,正好是傅知亭。
他似乎有些疲憊了,下意識地端起面前的茶水,朝眾人一敬,淡聲開口。
“我還要開車,就以茶代酒,饒過這一回吧。”
班長向來是個好講話的老實人,聞言點頭,“也是……”
話音未落,便被女人故作嬌俏的嗓音尖聲打斷。
“這怎么可以?傅少爺好不容易回C市一趟,跟我們這些老同學重聚,當然要玩得盡興呀。”
說是玩得盡興,其實誰都看得出來,只是為了滿足她個人的好奇心罷了。
男人也算是給面子,擱下手中的茶盞,指尖在桌面上輕叩了幾下。
“想問什么?”
鄭佳佳如愿以償,認真了幾分,問道:“傅少爺在H市……身邊有沒有女人?”
一個帶著些許桃色味道的問題,便使得包廂內眾人皆露出曖昧的八卦神色。
云酥甚至還能感受到,那提問的好事者,頗挑釁地往自己這邊瞥來一眼。
這個問題落下,包廂內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緊盯著男人的動作。
他搭在桌面上的指尖微微一頓,垂下眼睫,烏色的碎發垂落,掩住他眼底情愫,叫人看不真切。
男人久久不語,仿佛呈現出某種默認的態度一般,男同學們侃侃而談。
“身價過億的傅家大少爺,身邊怎么可能沒有女朋友呢……”
傅知亭仍未答言,仿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鄭佳佳遲遲等不到他的回應,分明是自己問出來的問題,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反而露出微微難看的臉色來。
“好了好了,”班長出面打圓場,“這是人家的私事,老同學關心一下,可不能越界啊。”
一段話綿里藏針,譏諷她咸吃蘿卜淡操心。鄭佳佳的臉色愈發陰沉,張嘴就要懟他,“你這是什么意……”
話音未落,便聽得不輕不重地“啪嗒”一聲,男人伸出指尖,將喝完的空杯擱到桌面上。
鄭佳佳微有些不自在地抬眼,便見對方看也沒看自己一眼,平緩道:“今日也晚了,我明天早上還有行程,先回去了,賬已經結過了。”
“大家好好玩。”
這話說得體面又客氣,將鄭佳佳那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輕輕揭了過去。
主人公要走,余下的人也多半醉得不成樣子,于是班長招呼著,安排人各自送回家去。
云酥是跟著紀圓來的,回去自然也要坐她的車。
但紀圓又菜又愛喝,幾杯下肚不省人事,趴在她肩上睡得昏昏沉沉的。
她這副模樣顯然沒法開車,云酥一面扶穩她,一面打開手機找代駕。
說來也怪,這也才十一二點鐘,附近竟然無人接單。
她緊皺起眉尖,忽然聽見班長叫她的聲音。
“云酥啊!”她抬起眼,見到也喝得不少的班長指了指站在他身側的高大身影,打了個飽嗝,很是熱情。
“紀圓醉了不能開車,你們兩個女孩子坐傅知亭的車。”
云酥很感激班長的照料周全,但在坐進傅知亭的黑色卡宴后座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地想。
要是別這么無微不至就好了……
這樣的想法僅代表她自己,因為紀圓一上車就橫叉豎八地躺起來,睡得很香。
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輕輕抿唇,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分明她沒喝多少的……只是在班長敬酒時禮節性地喝了半杯,竟然就有些暈乎起來。
即便如此,卻也能聞見車廂內彌漫著的淡淡香氣。
沒有刻意噴香水,她聞見的味道似曾相識。
都說味道是人能夠記憶最久的東西……她的鼻尖在嗅到這個味道的時候,眼前浮現出青年身上整潔素凈的雪白襯衫,伸過來的指尖勻稱修長,指間夾著一支筆。
“用我的吧,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