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學時,鄭佳佳是她的同寢室室友,但二人的關系卻淡淡的。
云酥知道是因為什么。
“要說人家傅知亭才是真正的權貴,”鄭佳佳嗤之以鼻地對著光照了照自己熠熠生輝的美甲,“有些人啊,別以為攀上高枝就搖身一變成了鳳凰,人家玩玩而已,麻雀還當真了。”
她的一段話音落下,包廂里瞬間鴉雀無聲,云酥安靜地坐在位置上,伸出筷子夾起一些竹筍炒肉,扒著飯吃。
她對那些似有若無地投射過來的視線視若無睹。
鄭佳佳顯然就是在說她,陰陽了一通,當事人卻全然沒半點反應,更加讓她惱火。
“餓死鬼嗎?”
云酥聽見了,并未當回事。紀圓卻忍不了,騰地一下站起身,指向對方。
“你說什么呢?”
鄭佳佳也只敢陰陽怪氣云酥,對上紀圓這樣有些家底的真正大小姐,便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卻還嘴硬。
“我說錯了?”
“你他媽——”紀圓不知不覺幾杯酒水下肚,脾性也變得有些不可控制,伸手便要拿酒潑她。
云酥伸出指尖,輕輕按在對方的手背上,另一只手將她手里的酒杯拿開。
“我是麻雀。”
她將紀圓安撫下來,才抬起眼眸,平靜無波地看著鄭佳佳,坦然道。
“加班到九點,這樣,這只麻雀才能活下去。”
鄭佳佳和她對視片刻,不知為何心口有些發毛。
她“啪嗒”一下拎起自己昂貴的包包,起身抱怨著離去。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都幾點了,傅知亭怎么還不來呀?”她說著,埋怨地踢了一腳班長,“胖子你別是騙我的吧?”
班長搖搖頭,翻了她一個白眼,“我騙你干嘛,傅知亭說他會來的。可能是有事情耽擱了……”
話音落下,便見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緩緩推開,一道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青年眉眼纖長,剪裁得恰到好處的西裝包裹住他挺拔的身材,寬肩窄腰,握住門把手的手指白皙到近乎透明。
他抬起眼眸,輕輕瞥過包廂里圍坐成一圈的眾人。
吃得太急了,云酥感覺喉嚨有些不舒服,輕咳嗽了幾聲,低下頭,緊皺起眉尖。
等她再抬起眼眸來的時候,便見那道身影在對面的位置坐下來。
二人正好坐在了對面,當她望向對方時,年輕的男人似乎意識到了,也抬眸看過來。
隔著寬大的圓桌,二人時隔多年,再次重逢。
云酥為了壓抑喉間酸澀感而咽下去的橘子汽水也似乎變得沒那么爽利起來。
沉甸甸地,使她的身體也變得沉重一般。傅知亭正坐在對面看著自己。
而那樣的眼神……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垂下眼睫,耳畔垂下油膩膩的頭發,她后知后覺地感到羞恥。
他似乎已經完全認不得自己了。
因為這兩天繁雜的工作,云酥原本打算今天下班洗頭發的。
卻有意想不到的邀約,和前男友見面。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埋頭苦吃起來。
顯然這場同學聚會有許多人都要為傅知亭而來的,借著酒勁,熱絡地往對方手里塞名片,絞盡腦汁地從以前的大學生活中搜尋二人的交集,以攀上交情。
男人保持著恰當的風度,不遠不近地回應著。
既不讓人覺得疏遠,也不會親近到忘記他的身份。
云酥悄悄抬眼,瞥了一眼他修長指間將那疊名片整理一下,收進包夾里的動作。
她抿了抿唇瓣,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垂下眼眸。
因此,這場酒局還算是融洽,酒過三巡,眾人熱情高漲,不知是誰提議要玩游戲。
“就玩真心話大冒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