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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破案

放鶴是半夜三更被我從床上拉起的,我拽著他一路小跑,甚至不斷上躥下跳逃避監視,他被我折磨得差點上吐下瀉。等到了宣德門,鶯歌已經等候多時了。

“陛下,真的不要鶯歌陪你微服私訪么。”鶯歌淚眼汪汪地看著我。

我微笑搖頭:“你不在,誰替我圓場?”

“可是,陛下和這個混不吝的假道士單獨相處,萬一國公爺誤會了怎么辦?”

我的好丫頭,你不擔心我的安危,居然操心我的“名節”,到底誰是皇帝?

“開什么玩笑?”放鶴大驚失色,試圖甩空我死命拽著他的手,說道:“本小仙不管朝政俗事,放我回去睡覺。”

“我問你,”我說:“你說你是來降妖除魔的,你降什么妖,除什么魔?”

“不可說。”他一臉不容置疑的不屑。

“可與我朝‘失蹤案’有關?”我繼續問。

“有點關系,但不多。”他打著哈欠,老實回答。

“既然有關系,那就得跟我們一道。”我拽著他,上了馬車。

一路上我邊揮鞭邊對他說:“道友,你若是想查國師,還得屈尊親自到朱鹮鎮來一趟。”果然,我一提元希言,他就瞳孔緊縮、坐立難安。

“他...”放鶴結結巴巴道:“我......,艾......。”他的眼神很復雜,我讀出他的不屑中透著憂心,憂心夾雜著憤恨。他身上的仙氣很濃,和元希言身上的妖氣有異曲同工的道法,像是某種術數的兩種分岔。

“風殷密奏我,朱鹮鎮遭禍最重。”我跟他解釋:“我曾翻過元希言的所有密檔,他是被安平鎮的官員推上來的。后來,朱鹮鎮的縣令向朝廷邀功,說他是被他們這一方鄉土人情培育的,還附奏過他的戶碟。”雖然他后來毀損了這一段文料,但只要我讀過,他就抹不去我的記憶。

自我登基后,風殷從來沒有密奏過,這一次,他惹禍了。他心懷國事,做事很認真,假以我的授意,甚至還無視了國師和大司命的密令,所有阻礙地方大小官員報文上奏的阻礙統統消弭,失蹤案件的報告如洪水決堤般朝他涌來。其中,以朱鹮鎮居多。于是,他駐軍朱鹮鎮,果然發現妖跡,順藤摸瓜查出與妖魔有勾結的官民,一通嚴刑拷打,得到妖跡線索,然后跟募集的巫師道士合謀,在一處妖據地與眾妖惡斗,大捷,然而很快遭到反噬。眾妖報復,攻城略地,朱鹮鎮民與他麾下的官兵一通撤退到鄰縣,城鎮一片狼藉。大司命知道后,建議我命令風殷全權負責此事,好讓他背鍋,再派國師與他們談判。我想起風殷那張義憤填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臉,還有國師晦暗不明的立場,拒絕了她的提議。

放鶴聽完,白我一眼,夜色顛簸中搖頭晃腦問我道:“這就是你‘御駕親征’的理由?你果真是個又蠢又慘的昏君。”我不理會他,我從來不奢望有人理解我。

放鶴則繼續找話茬:“你的侍女鶯歌說元希言復生了你父親,你卻不在場?”

“嗯。”我點頭:“不過此事多半是真的,國師頗有異能,阿馀也跟我說過。她也看見恍惚間他幽幽的魂魄從尚有余溫的身體中抽離,可卻拒絕了重生的祈愿,不愿魂歸血肉,毅然離去。她說當時她勸說先皇,人各有志,逆天而行必遭反噬,先皇卻堅持要國師捕獲他的生魂,但時間已錯,再不可了。”我說道,生魂離開隕落的肉身,在世間也不過只有一炷香功夫殘存的時間,后來我母親身體每況愈下,估計此事不脫干系。

沒想到“對凡塵俗事不感興趣”的放鶴卻追問:“這個阿馀,就是大司命的私生女,連親爹都不知道的那種?”我就知道鶯歌是個大嘴巴。

沒想到他接著說:“她母親卻并未因此丟掉神職,她還搶了你未婚夫?”

見我專心駕車,他不知好歹地繼續說著:“世人都說他是你父親的私生女,卻當上了你母親欽點的輔政大臣,把你的王朝攪得天翻地覆后隱遁了?”

“到也可能,你的命理實在太碎,仿佛和什么難以言側之體有種混沌的交織。”放鶴掐指一算,喃喃說道。

我終于爆發了,我丟掉揮馬的揚鞭,一拳把他錘倒:“我父親厭惡我母親的理由之一,正是她不愛蒼生愛鬼神。我和我父親唯一的相似點,就是討厭大司命。另外,我曾經愛慘了風殷,可自我知道他和阿馀兩情相悅后,我就去愛別人了。最后,阿馀沒有把我的王朝攪得天翻地覆,如果不是她,我和鶯歌不會活到現在。”

阿馀去哪了?風殷曾經質問我,他以為我知道,以為我們是好朋友,但事實并非如此。她是在一個尋常清晨離開的,那時她突發惡疾,病了很久,渾身慘白如霜,風殷和大司命為他滿世界招攬巫道。結果某日她入宮同我告別,說有神仙蒞臨門楣,講她頗有仙緣,而與人間的羈絆已盡,她要跟著上仙修煉得道,此去經年,歸期不可知。

阿馀對我的厭惡可能不比風殷少多少。我不明白為什么,她捉摸不透。她曾替我找補,告知普天下他們的女皇正是“以圣人處無為之事,行不教。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我心懼大司命的說辭時,她激勵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若有情天亦老,若力有所逮,有何事不可為?”當年宮中驚現人妖禁變,大司命以此“妖禁案”扳倒元希言之時,她自曝于大司命不利的“血丸案”;當朝堂紛爭四起,她拉著風殷游刃于各派系傾軋之下,為我殺出一條見縫插針的血路。

馬蹄聲“噠噠”的脆響點綴著我和放鶴之間尷尬的寂靜。突然,他又找話了:“你...帶上你們家祖傳的法寶‘血麟玉’了么?”

我問道:“那玩意兒不是傳說么?”講真,如果血麟玉的法力沒有傳說中的那么離譜,我還是會相信一下的。

聽我此言,放鶴的表情仿佛便秘一般,無語且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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