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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頤蘭再犯

自許肆回京已經過了月余,秦蓁也基本上就在皇后宮殿里養傷。

一切都很安靜。

沒有漠城叛亂的消息。

一切都在按原軌道運行。

直到頤蘭的沈將軍親至邊疆再次舉兵。

頤蘭再犯徹底打破了這一安靜。

許肆握緊拳頭,頤蘭的這位新帝果然有手段。

不過這么些時日便平了頤蘭內亂還出兵攻打大燕。

果然沒過多久,頤蘭的使者又來了。

大殿上,燕帝聽了頤蘭使者的話,又看向秦松。

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反對。

而秦慕險些把冠冕扔了,卻被秦松安撫下來。

燕帝看著他截然不同的舉措,似有些懷疑地開口,“首輔對這件事怎么看?”

秦慕率先開口,“阿姐不嫁!”

秦松卻站出來頷首道,“但憑陛下做主。”

舉朝皆驚。

許肆握緊拳頭,他已經沒有資格管這件事了。

但他還是站了出來,“秦首輔果然好魄力,大局為重,連賣女兒的事情也干得出來。”

秦松回看他一眼,“自當以大局為重。”

竟是認了許肆發的難。

與此同時,蕭珩站出來,“縣主不能去和親。”

燕帝一言不發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蕭珩抬頭對上燕帝的目光,“兒臣,心許秦家小姐,欲娶為妃。”

一言出,舉朝再次震驚。

燕帝氣的直接站起來,“你貴為太子,卻不為大燕百姓考慮。”他氣得急了,直呼出太子的名諱,“蕭珩,朕是不是太放縱你了?”

“如果大燕的平安要靠一個女人來換,那還不如出兵踏平頤蘭。”蕭珩沖著頤蘭使者說。

頤蘭使者也不甘示弱,“大燕還有兵可出么?”

許肆冷眸,大燕無兵可出。

他摩挲著手指,心里盤算著一切。

“父皇,若兒臣娶不到清河縣主,那兒臣這輩子都不會娶妻。”

竟然是在拿大燕未來的社稷威脅燕帝。

燕帝瞇起眼,“朕可不只你一個兒子。”

就此一言,讓蕭珩的盤算落空。

滿朝無聲。

秦松始終不說話。

寂靜之余,陸放站出來,“回陛下,縣主和親此事乃我大燕萬幸。”

秦慕當朝被點燃,欲奔向陸放,卻被眾人阻攔。

秦松依舊安靜。

燕帝還在打量著秦松。

秦松可是個老狐貍,他可猜不透這位的心思,兩次商議秦蓁和親,他截然不同的態度,讓燕帝不敢掉以輕心。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一陣聲音。

“殿下你不能進去。”一位太監的聲音傳來。

隨即便是一聲憤怒的女音,“滾開!誰給你的膽子敢攔本宮的路?”

燕帝眼皮狂跳。

她看見蕭芷妍一身華麗地出現在了大殿門口,她幾乎是三步并兩步跑了進來。

“大膽!”燕帝呵斥道,“還不把她帶走!”

有人欲攔她,她卻反手給了那人一巴掌,“什么東西,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還敢碰我?”

就這刁蠻的聲音。

讓頤蘭使者有些興味地看過去。

只見蕭芷妍一身華服,尊貴無比,面容施著嬌美的妝容,額間一點鳳凰,簡直是尊容。

她滿眼狠戾,走上前,跪下。

然后眾人看見她挺直腰板,雙手作揖,“秦蓁不過一個臣子的女兒,她也配去和親?”

整個朝廷再次陷入寂靜。

只聽見她繼續說,“整個大燕,除我之外,再無一人最適合去頤蘭和親。”

頤蘭使者也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永安公主。

“她秦蓁什么貨色,也配跟我爭?”蕭芷妍詆毀道,“兒臣愿意前往頤蘭和親,換大燕平安。”

“閉嘴!”燕帝看著自己最痛愛的女兒,她一身華服,分明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用這樣的方式來幫秦蓁。

“兒臣所言句句真實,她清河縣主去得,本宮為什么去不得?”蕭芷妍繼續說,“與其讓她去頤蘭掌管后宮,倒不如讓兒臣來做這個皇后。”

頤蘭使者出言反駁,“誰告訴公主,清河縣主是去做皇后的?”

“本宮沒有說過她要做皇后,但本宮知道,如今頤蘭圣上后宮無一人,秦蓁過去便是主理后宮,即使不是皇后也位同皇后,不過,她憑什么?她如此卑賤之人,不配做這后宮之主,而我,才是最好的人選。”蕭芷妍繼續說。

她俯首,“兒臣想做皇后!”

燕帝頓時不知道蕭芷妍是在說真話還是假話。

蕭家人都喜歡權勢。

燕帝扶著額,好像想到了什么,便勾勾手指叫李公公過來,“去將秦蓁帶過來。”

李公公領命去了。

前朝打的熱鬧,而皇后宮里秦蓁一身素白衣裳。

清嘉皇后替她梳發,“想好了嗎?”

“還用想嗎……”秦蓁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她和許肆已經兩清,與其在這滿是心碎的燕京待下去,還不如一走了之,永不相見是她為他選的結局。

“恨你父親嗎?”清嘉皇后問。

“不恨。”秦蓁回答。

秦松兩次態度對比鮮明,能讓他做出此舉的除了夏念桉還有誰?

夏念桉想讓秦蓁去頤蘭。

所以秦松幫襯。

她不過是一個隨時都會被送出去的物品,有什么可恨的呢。

“娘娘,我心痛。”秦蓁強忍淚水。

清嘉皇后看向她,原本那妖艷的姿色也因為養傷顯出病態,而也正因為這病態,她具有攻擊性的美竟也被柔和。

秦蓁站起身,清嘉皇后為她穿衣。

一改往常的紅色,秦蓁選了那藍色鮫人裙。

她為自己添妝,將自己的容貌發揮到極致,狐貍眼張揚,眉角處的珍珠竟也無人嬌,她涂上口脂掩蓋自己的病態。

鮫人裙流光溢彩,在光的照拂下顯出浮光躍金之意,而她作揖向皇后行禮離開。隨著她的步調,頭上的步搖輕晃,裙上泛起漣漪,倒真似那誤入人間的海中女兒。

秦蓁沖李公公微微福身。

饒是李公公也癡呆,“老奴還以為是哪家仙子落下凡塵了,原來是縣主。”

“縣主這邊請。”李公公帶著秦蓁到大殿上。

“清河縣主到—-!”

隨著聲音,頂著眾人的目光,秦蓁緩步走向大殿。

她漂亮的不似凡間物,與周遭的金紅不同,她一身藍色耀眼奪目,一切因她失色,一切因她而有顏色。

燕帝開口問她,“清河縣主也聽說了這件事,朕的這些個兒子女兒真是為了你什么都做了,縣主你的意思呢?”

秦蓁慢吞吞地跪下,“多謝太子殿下和永安公主了。”

她淡淡的一句話就讓蕭珩和蕭芷妍為她爭取生路的權利沒了。

“和親一事茲事體大。”

“貴國懇娶。”

她一字一句慢悠悠地說。

“是臣女之幸。”

“臣女愿意去和親。”

許肆下意識開口,“我不同意!”

“用得著許小少爺同意么?許小少爺有什么資格同意呢?”她反問。

“阿姐……”秦慕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阿慕不用慌張,這是我和皇后娘娘商討后的結果。”

她只是淡淡的說著,卻向眾人道出了這是她深思熟慮的結果。

燕帝意示她起來,沖她擺擺手,讓她離開。

秦蓁慢吞吞地站起身,欲轉身離開,卻被許肆拽住,“你就這么點骨氣?”

“嗯。小少爺說什么就是什么。”秦蓁小聲回答道。

“秦蓁,別拿自己賭氣。”許肆也小聲地勸她。

秦蓁始終不抬頭看他,“與你無關。”

許肆也未低頭,“我保你無恙。”

“不用。”短短二字將界限劃開。

頤蘭使者見狀,“還望許小少爺對我頤蘭未來的皇后放尊重。”

許肆皺眉不爽地看向他,“皇后?”

“清河縣主容貌無雙,身份尊貴,本就是以皇后之位來求娶的。”頤蘭使者始終看著秦蓁的側顏。

“求娶?”許肆咬著這兩個字開口。

分明是強娶。

“圣上會給縣主一個交代的。”頤蘭使者說。

秦蓁掙開許肆的束縛,轉過身來面對著頤蘭使者,微微福身,“多謝。”

頤蘭使者也順勢直面而觀美人的正顏。

說是仙人實在不為過。

秦蓁邁動步子繼續離開。

只不過她動作太慢了,還沒走到殿門口,她就險些站不住。

跪著的蕭芷妍眼看不對連忙起身,向她奔去。

秦蓁卻猛地吐出大口鮮血。

她自己都有些愣,傻眼的看著自己的血。

阿肆,我心好痛。

她顫顫巍巍地掏出手帕擦拭鮮血。

許肆察覺到身后的異象,又看著蕭芷妍奔向秦蓁的樣子,他也順勢轉身。

卻恰好看到那美人身子搖搖欲墜,竟是直接倒在了大殿上。

他發了瘋地控制不住自己,雙眼赤紅地走向她,卻被許知杰等人攔住。

他看見,她安靜的躺在那,衣裳上大片的血漬觸目驚心。

好安靜…一切都好安靜…

她想睜開眼,可是卻做不到。

這個副本好難……好難……

“我恨你。”

就在許肆沖破所有阻攔前來將她扶起來的時候,卻聽到秦蓁喃喃的一句。

恨我么?

那就恨吧。

許肆帶著人就往皇后寢宮跑去,結果卻被秦蓁呵斥,“這是皇后寢宮,你個外男,做什么?”

“閉嘴。”許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身后忙跑的公公一直在叫停。

“不過就是吐了點血,許小少爺這番又是如何呢?”秦蓁也偏頭看向另一邊,端的是一個兩人不熟。

許肆懶得和她扯。

“說起來我如今這般體弱到是多虧了許小少爺那一箭。”秦蓁繼續冷言嘲諷道。

許肆跑的動作驟停。

低眸間卻看見漂亮的少女頭偏向一邊,似乎并不想和他有所關聯。

“放我下來。”秦蓁命令道。

許肆順勢而為。

待雙腳落定,秦蓁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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