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站在岸上,用手?jǐn)Q著水,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許肆正看的發(fā)神。
“你除了軟筋散還帶了什么毒物?”許肆冷不防地問。
秦蓁回過頭,“軟筋散是針對你才帶的。”
許肆聽罷,有些好笑地開口,“看來你防的是我。”
“本來就是。”秦蓁絲毫不否認(rèn)。
秦蓁伸手摸了摸腰間的鞭子,鞭子不足以致命,再加上剛才那伙人的人數(shù),鞭子自然就顯得落下風(fēng)。
她將剛才搶回來的劍扔給許肆,“拿著,他們還會來的。”
“你怎么知道?”許肆順手接過來,挑著眉問她。
秦蓁看向他,鮮有嚴(yán)肅的神情,“你爹對你很不好嗎?”
許肆倒是沒想到她會這樣問,燕京無人不知,許肆天生反骨,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忤逆許都督,一生戎馬的許都督也拿他沒辦法。
可燕京沒有人知道許肆經(jīng)歷了什么。
“你以為如何?”許肆反問她。
“他不配做一名父親。”秦蓁快速地回答。
……
許肆沉默了一會,他看向秦蓁,狹長的鳳眼中藏了世人看不透的顏色,“真巧,我也這么覺得。”
他甚至都不配做一名好丈夫。
秦蓁身上的衣服還有一些沒有干,她和許肆站在岸邊,身后就傳來了那些人的聲音。
“小少爺真是好能跑。”領(lǐng)頭的人說。
秦蓁和許肆回過頭,“你們還真是窮追不舍。”秦蓁冷冷地說,“連本小姐都敢殺,膽子真大。”
“清河縣主,何出此言?”領(lǐng)頭的倒是極注重禮儀,他恭恭敬敬地向秦蓁行禮,然后又朝著許肆行禮,動作很從容,仿佛秦蓁和許肆已然成了他們手中的亡魂。
秦蓁摸上腰間的鞭子,“我何出此言?怎么,你祖上是學(xué)廚子的?這么能甩鍋。”
許肆看著她的動作,輕輕勾了勾唇。
“若不是縣主出現(xiàn)在了不合時宜的地方,我們又怎會針對縣主呢。”領(lǐng)頭的繼續(xù)挑釁。
秦蓁正面剛回去,“這么說,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縣主以為,我們還有后路嗎?”那人繼續(xù)說著。
秦蓁和許肆二人對上他們十幾號人肯定是很吃力的,但是這其中肯定是有些吸入了軟筋散的,那么,也就沒有多難搞。
“好,”秦蓁將腰間的鞭子取下,然后將鞭子揮在地上,美目不帶感情地道,“來。”
秦蓁發(fā)了狠地將鞭子掃向那些人,許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勾著唇。
一個被神明丟棄的人,這一刻也嘗到了被護(hù)在身后的感覺。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秦蓁錯愕地回頭,“做什么?”他背對著她,帶著笑意道,“幫你啊。”
鞭子不足以置人于死地,可不代表著許肆手里的劍是不著血的。
秦蓁和許肆彼此配合,那伙人本就中了軟筋散,如今也逐漸敗下陣來,眼看就要招架不住,領(lǐng)頭人正打算撤退,卻被秦蓁一個鞭子勾過來。
她面上沾了血跡,平白為她增了幾分狠色,那人被她盯得發(fā)愣,秦蓁壓著怒氣,一字一句慢慢地說,“許肆,是本小姐看上的人,”
她將鞭子纏在那人的脖子上,手上發(fā)力,繼續(xù)說,“敢動他,找死。”
語畢,血跡順著那人的嘴角流下,秦蓁將人一腳踢開,挑著眉,極具挑釁意味地開口,“怎么?你們也想試試?”那些人聽罷,逃也是的離開了。
而她則是回過頭,沖著許肆綻開一個笑容,“累死了。”
秦蓁畢竟是一個現(xiàn)代人,殺人這事放在現(xiàn)代好歹也是犯法的,作為一個來自于新時代的人,不禁對法律感到害怕,她面上維持著笑容,腿上卻是發(fā)軟。
體力和恐懼給了她雙重打擊,她向前倒去,許肆順勢向前走幾步將人接過來,一雙鳳眼里藏著世人看不透的情緒,他淡淡地說,“你這樣真的很丑。”
“嗯。”肯定丑死了。
秦蓁想著。
她緩緩閉上雙眸,整個人倒在許肆懷里,小狼崽也好脾氣地將人抱起來,他垂頭審視著少女的睡顏。
其實也不丑,還挺好看。
許肆走的很穩(wěn),秦蓁在她懷里睡得很沉。
他不知道要去哪,只是有些貪戀這偷來的片刻安寧,他甚至開始祈禱時間可以過得慢一些。
或許,一個不被控制的人最容易生出情愫,也最難承認(rèn)。
這一覺睡得有些長了,秦蓁睜開雙眼,坐起身來,她看了看周圍,喲呵,打入boss內(nèi)部了。
她翻身下床,不知道是懷著怎樣的情感,她一路小跑著,步伐輕快明麗。
屋外,陽光正好,它懶洋洋地落在少女身上,秦蓁仰起頭,接受著陽光的洗禮,她好像很享受日光。
“你沒曬過太陽?”許肆靠在一邊的柱子上,帶著慵懶的語氣問她。
秦蓁順勢望過去,沖他招招手,“小少爺要不要一起來啊?”
“誰腦子有病誰過去。”許肆沒好氣地說。
秦蓁也不惱,她三步并兩步地跑向許肆,一手牽著他往院子里扯,許肆被她拉的一個踉蹌,但好在還是穩(wěn)下來了。
他被少女拉到院子里,陽光落下的角度剛剛好,少女仰頭,似有浮光躍金之意,漂亮的不似人間之物,小狐貍雙眼彎成小月牙,長長的睫毛被陽光勾勒出一線陰影,小狐貍偏過頭看向他,然后開口問,“你怎么過來啦?”
對哦?他怎么過來了。
“我腦子有病。”許肆笑著回答她。
“許肆,今天天氣好好哦!”秦蓁仰著頭,細(xì)長的脖子繃成一道漂亮的線條。
許肆沒有說話,只是一味地看著眼前的小狐貍。
小狐貍察覺到他的目光,向他投來不解的神情,“你在看什么?”
狼崽子移開目光,學(xué)著她的樣子向上望去,“反正沒看你。”
秦蓁懶得和他爭論,一手搭上許肆的肩,沖他挑挑眉,十分豪爽地說,“看就看嘛,我又沒說什么。”
說完,還一股勁地往許肆面前湊,“給你看個夠。”
可惜了,純情少年許某肆不解風(fēng)情,他一把將秦蓁推開,反唇相譏道,“有病。”
誰要看你啊。
罵完人,許肆轉(zhuǎn)身離開,真是有病才會跟著她曬太陽,像個二傻子一樣。
“小少爺脾氣真差!”秦蓁在他身后罵他的話一字不落地送入他的雙耳,許肆不禁意勾起唇,繼續(xù)他的步子。
真是有病。
……
另一邊的東宮里,蕭芷妍氣哄哄地沖進(jìn)來,“太子哥哥!”
被喚作“太子”的人緩緩抬頭,一眼望去是柔情似水的模樣,他有著端重沉穩(wěn)的姿態(tài),劍眉星目間藏了和世俗的不合。
蕭珩抬頭看向來人,站起身來迎接她,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是誰惹我們妍兒了?”
蕭芷妍將他的手扒下來,雙眼眨巴眨巴乞求著說,“太子哥哥是不是還差個太子妃啊?”
“是,怎么你想讓我給你娶個嫂嫂?”蕭珩嘴角擒著笑。
“那太子哥哥有沒有鐘意的人選啊?”蕭芷妍拉著蕭珩上去坐著,然后將他的東西給推到一邊,雙手撐著下巴,十分期待的看著蕭珩。
蕭珩看著被她推到一邊的東西,有些無奈地?fù)u了搖頭,“暫時沒有。”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整理那些東西。
蕭芷妍卻止住他手上的動作,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他,“太子哥哥覺得秦小姐怎么樣?”
“哪家的秦小姐?”蕭珩順勢接過話。
“還能有哪家?肯定是首輔千金清河縣主啦。”蕭芷妍介紹起秦蓁倒是格外的驕傲,一臉的驕傲勁兒,蕭珩看了都有些失語,“怎么?你想讓我娶她啊?”
“不可以嗎?秦小姐長得又好,才學(xué)又好,武功也不差,何況她還是你的表妹,太子哥哥,你要是娶了她,是你走運。”蕭芷妍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地說,本來就是這樣嘛。
秦蓁的容貌,燕京絕色,武功又是高人所授,今日在在校驗場更是一“彈”成名。
如此一來,燕京才貌雙絕,武功也不落下的也就只有秦蓁一人了。
而且,太子娶妃注重的是女子的家世,秦蓁貴為當(dāng)朝首輔的女兒,尚且不論蕭珩娶了她之后會不會走運,但是起碼在奪嫡一事上是勝了大成。
可惜了,蕭珩對這位艷絕一世的美人提不上興趣,他甚至連皇位都不感興趣,“那也要秦小姐愿意才好。”
蕭珩委婉拒絕道。
“什么嘛!只要太子哥哥想要,不過是去求父皇討道圣旨,怎么了,太子哥哥是覺得秦小姐位不配你是嗎?”蕭芷妍絲毫沒泄氣,語氣強烈地過分,連圣旨都說的出來。
蕭珩看著她有些生氣的樣子,一個沒忍住,竟笑出聲來。
“你笑什么!”蕭芷妍沒好氣地說。
蕭珩也好脾氣地伸手探上她那一撮不小心飄到上面去的劉海,細(xì)心地將那一撮不合群的劉海給她撩下來,“妍兒生氣了?”
“我沒有。”蕭芷妍死不承認(rèn)。
“你每次一生氣,就連太子哥哥都不叫了。”蕭珩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腦門。
蕭芷妍吃痛地捂住額頭,氣鼓鼓地吐著氣,“可你若是不娶秦小姐,她就要嫁給那個紈绔了!”
言罷,蕭芷妍繼續(xù)眨巴眨巴眼,希望蕭珩能夠改變主意。
蕭珩聽她這樣一說,倒是來了興趣,“哪個紈绔子弟運氣這么好?”
“許肆。”蕭芷妍飛快答道。
哦,就是那個燕京第一橫的許小少爺。
“他們挺相配的。”蕭珩想了半晌就冒出了這么一句,氣的蕭芷妍一下站起來,十分不爽地跺了跺腳,“配什么配?哪里配了?我的秦小姐那么好,他一個狐貍精不知道給秦小姐灌什么迷魂湯了,把秦小姐迷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
看到小公主生氣了,蕭珩趕緊站起來給她順毛,一邊拉著她坐下,一邊繼續(xù)說,“為什么是你的秦小姐?”
蕭芷妍用余光掃了掃蕭珩,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重點是這個嗎?
重點偏了啊。
“太子哥哥,你若真的不娶她,她就要嫁給許肆了!”蕭芷妍還在搏機會。
“我不會娶她的。”蕭珩一點機會都不給她。
“真的不娶嗎?”蕭芷妍繼續(xù)問。
“不娶。”蕭珩斬釘截鐵道。
“那我去找三皇兄。”蕭芷妍說完正打算往外跑就看到福安進(jìn)來說了一句——“殿下,相府千金付小姐來了。”
蕭芷妍偏過頭,果然看到蕭珩笑的一臉蕩漾。
她頓時大悟,原來是這樣!看來你并不是一個單純的太子哥哥。
蕭芷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搖著頭嘆了嘆氣說,“我的太子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年紀(jì)輕輕,眼神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