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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錦衣衛指揮使

按大明官制,吏部文選司負責文官選拔,考功司負責文官考績升遷,兵部武選司則負責武將的選拔考績,都是第一等的實權衙門。

就連錦衣衛干得怎么樣,都得看兵部出具的評語。

兵部尚書說好話,皇帝多半會對掌印指揮使予以褒獎;反之,則很可能斥責。天子親軍尚且如此,其他衛所軍官和營兵營將就更不用說了。

如果某個武將有錢,到武選司疏通門路謀求美差,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不要說老百姓不以為奇,就連兵部尚書,內閣首輔,甚至皇帝本人都心知肚明。

盡管如此,武選司郎中畢竟只有正五品,并不能只手遮天。

首先,他們只能管低階武官,實權大將由皇帝親自任命,輪不到他們來管;

其次,選拔、升遷、調遣都要有理有據,不能讓御史看出破綻。

承蔭、戰功、武舉功名三者中,武長春至少要有一樣拿得出手,否則砸再多錢,也買不到像樣的武職。

可他若有承蔭資格或者武舉出身,也不需要兜圈子,走薛應魁和周書吏的關系了。

趙勇算來算去,都覺得不太可能。

“武長春買李鳳兒就花了五百兩,再打點武選司那幫人,沒有幾千兩辦不到。誰會為一個芝麻大的官花這么多錢?”

陳義道:“沒錯,普通人不會那么蠢。可他要是個細作……”

趙勇沉吟半晌,然后緩緩點了點頭。

他們之前就猜測過,張家灣劫銀案的兇犯有可能是后金細作,現在看起來更像了。

一個普通人在什長、把總的位置上,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可換成后金細作,就大不一樣了。

小到打探軍情,大到做前線內應賺開城門,只要位置掐得夠準,身份低微的武將也能對明軍造成極大損失。

陳義接著道:“李鳳兒伺候過武長春一個月,也許無意中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后倆,又告訴了金正威,所以才雙雙被滅口……”

他將兩樁兇殺案重新理,將所有線索和疑點羅列了一遍。

如果武長春是后金細作,所有疑點都解釋得通;反之,怎么推理都會有漏洞。

接著,陳義又講起被刺殺當晚的搏殺過程。

刺客頭領的箭術高超,面對騎兵沖鋒,居然還敢挽弓還擊,必定是久經戰陣的軍官。所使用的強弓最少有十力,普通人根本拉不開。

無論在哪支軍隊,這樣的悍將都是香餑餑,想花錢升遷,路子多得是。只有出身后金,在大明沒有根基的細作,才不得不繞圈找薛應魁的路子。

趙勇聽得連連點頭,承認細作之說非常合理。

可惜,正如駱養性所說,這一切都是猜測。在沒拿到薛應魁、武長春二人的口供之前,他們不可能將武選司的官員抓起來拷問。

陳義道:“武長春費盡心思混入我軍,三年里,不知道干了多少不利遼東將士的惡事。此賊乃我軍心腹大患,咱們一定要除掉他。”

趙勇咬牙道:“沒錯,只可惜武長春這個名字是假的。我已經差人去打聽過,京城各營各部都沒有叫武長春的人,文官武將都沒有。”

陳義頓時傻了眼,他說了一大堆,就是想讓趙勇動用關系去打聽武長春的下落。沒想到對方早就找過了。

思索片刻,又道:“能不能想辦法去兵部查閱三年前的存檔,或能看出端倪。”

“怎么可能,武將的出身和升遷都是朝廷機密,向來由武選司自行保管。就憑咱們兩個,不被亂棍打出才怪。”

趙勇一口回絕,還提到一點,若武選司那些人真的有鬼,必然不肯輕易交出。恐怕連駱思恭這樣的身份,都難以強行調閱兵部存檔。

逼得急了,他們還可能修改或銷毀存檔。到時,就更找不到證據了。

事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想要抓捕武選司官員進行拷問,或者調閱兵部存檔,必須先找到武、薛二人;想找到這兩個人,又要調閱存檔,從記錄中找到武長春的真名……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同僚趕來通知二人,失蹤多日的薛應魁終于找到了。

只可惜,此人已經變成一具尸體,被拋棄在一座荒宅之內。

陳、趙二人連忙趕去荒宅,只見宅內雜草叢生,一看就是多年無人居住。

細細一問,宅主果然已多年杳無音訊。如果不是尸首已經開始腐壞,散發出陣陣惡臭,鄰居忍不住撬門進來查看,都無法發現這具尸首。

尸體周圍殘留大量凝結的血跡,呈噴射狀,應該是行兇之地。

經過仵作仔細檢驗,薛應魁的致死原因是利器割喉,死亡超過十天。

從時間上推斷,死者與兇徒一起離開麗春院之后,很快被帶到荒宅滅口,也許比陳義遇刺還早幾個時辰。

陳義不由得苦笑,自己竟成了災星,追查誰的行蹤,誰就被滅口。

照此推論,武選司里那幾個經手人恐怕也處于惶恐之中,害怕被武長春滅口。

只可惜,勾結后金干系太大,輕則斬首棄市,動輒株連族人。估計他們寧愿死,也不會自首招供。

駱養性也很快趕到荒宅,親自看過尸體之后,將陳義叫到一邊。

“兇徒在京當街行兇,又殺人滅口,朝野勢必震動。你若還有事瞞著本官,趁早快說。”

此時他已不像平日那般淡定,眼光閃爍間,露出嚴厲之色。

陳義知道,這是駱養性即將發作的征召,只好硬著頭皮將“買官”、“細作”的猜測又講了一遍。

“此事是卑職的推論,未有確鑿證據,所以未敢上報……請大人恕罪。”

“混賬!如此大事,怎么不早說?”

駱養性讓陳義、趙勇等人先回西城分署,然后策馬匆匆離去。

入夜之后,十余騎趕到西城。領頭一人約五十多歲,身穿斗牛蟒服,一看就是三品以上重臣。

平日眾星捧月的駱養性則只能跟隨身后,像一個小跟班。西城所有校尉或驚訝、或惶恐,紛紛伏地拜見。

此人正是京中數萬錦衣衛眾,上千錦衣校尉的首領——錦衣衛掌印指揮使駱思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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