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薇指著躺在驗尸臺上的尸體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周顯,理由呢?”
陸長生早就想好了說辭,道“是與不是我也不敢肯定,不過周顯在臨江村一案中受的傷可是不輕”
收拾完東西,正準(zhǔn)備離開的仵作,也聽到了陸長生說的話,對著凌雪薇說道,
“尸體上除了脖子上的致命傷,胸口處確實有一些舊傷,但都不致命”
說完仵作就把尸體胸前的衣服扒拉開,露出幾道猙獰的傷痕,傷口還沒有完全凝結(jié)成疤,從痕跡上可以很輕松辨認(rèn)出是被尖銳爪牙抓出來的。
臨江村的鬼王是凌雪薇親手?jǐn)貧⒌模匀荒軌蚩闯錾厦娴膫劬褪悄穷^鬼王造成的,這樣看來尸體身份是周顯的可能性非常大,
“讓人把尸身送去武院,這件事情他們自己會處理”
如果陸長生不知道還有一個周顯,這其實是一種很好的處理方式,以穩(wěn)為主,事情只要不沾邊就跟自己沒有關(guān)系,
可是這件事情不行,他和周顯一起去花樓的事情,兇手肯定也是知道的,尸身要是以周顯的身份送過去,那個冒牌貨肯定知道我已經(jīng)識破了他,
這種情況下肯定是殺死知情者,死無對證之下,憑借一具毀容的尸體又能怎么樣。
陸長生攔了下來,面色凝重道,“頭兒,我早上在城西吃早食的時候看見周顯了”
凌雪薇愣了愣,凝視著陸長生,“你早上做的事情還真不少”
陸長生“....”
美女你關(guān)注的點有些奇怪,他住的地方到府衙并不遠(yuǎn),可是去城西吃早食是要繞一段路的。
訕笑一聲道,“附近的吃膩了,我去那邊換換口味”
凌雪薇清冷道,“尸身暫且安置在衙門內(nèi),你跟我去武院走一趟”
陸長生心情很是復(fù)雜,本來只是想白嫖一次,結(jié)果卻碰到一個燙手的山芋。
古人誠不欺我,免費的東西往往付出的更多。
.....
武院和書院不一樣,
那些讀書人都喜歡講雅致,是以書院都建在山上或是風(fēng)景比較好的地方。
修習(xí)武道的基本都是一些大老粗,沒那么多有的沒的,只要地方夠大夠?qū)挸ň托?,是以武院設(shè)立在市井之中。
陸長生跟著凌雪薇來到了這里,
門口的守衛(wèi)攔住了他們,
武院的管理非常嚴(yán)苛,就像一座小型的軍營一樣,外人要是沒有允許是不準(zhǔn)踏入其中的。
凌雪薇摘下腰牌,沉聲道,“稟告柳院長,濟(jì)寧府衙總捕頭有要事求見”
門衛(wèi)接過令牌,確認(rèn)無誤后,其中一個急忙跑了進(jìn)去。
半刻鐘后,門衛(wèi)去而復(fù)返,道,“柳院長在武堂大廳等你們”
陸長生第一次來到這里,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進(jìn)門后是一處廣場,邊緣位置立著一些木樁,中間還有一座擂臺,是用作平常比武之用,有不少武生在廣場上練習(xí)著武功招式。
正面就是武堂,武堂后面矗立著好幾座閣樓,他就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了,布局就給人一種很簡潔明了的感覺。
在武堂大廳見到了端坐在上首位置的柳升,
他五官剛毅,不怒自威,一頭花白的長發(fā),眼中盡是歲月的滄桑,是個比較純粹的武夫。
聲音雄渾道,“不知是何要事,讓凌捕頭匆匆來找老夫啊”
凌雪薇拱手行了一禮,恭敬道,“今早兵馬司送了一具尸體到衙門,經(jīng)查驗正是武院的周顯”
陸長生站在凌雪薇身后,無聊的低著頭聽她把事情經(jīng)過完整講述了一遍給柳升。
柳升聽完后,思索了一下,“僅憑胸口處的傷痕就斷定死者是周顯是不是草率了一點”
臨江村中周顯具體傷在哪里、傷的怎么樣他們并不清楚,
凌雪薇是個女子,且不說男女授受不親,對方又是一個陌生男子,她自然不會去關(guān)心周顯的傷情,至于陸長生自己都是一身傷,能顧好自己就算不錯的了。
對這次事情最清楚不過的就是陸長生,別人或許會有疑慮,但作為當(dāng)事人的他百分百肯定尸體就是周顯本人。
朝柳升拱手道,“是與不是,柳院長可以檢查一下如今的這個周顯身上是否有鬼王留下的傷痕”
凌雪薇適當(dāng)幫襯道,“事關(guān)重大,還請柳院長慎重對待”
能夠在不驚擾任何人的情況下?lián)魵⒁粋€中三品的武者,此人必定也是一個高手,這樣一個人還偽裝潛入武院,心思歹毒可見一斑,
柳升也是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道,“老夫知曉了,這件事情我會讓人去辦的”
聽到這話,兩人就告辭離開了。
出了武院,陸長生不是很放心,關(guān)系到他的性命安危,可不是開玩笑的,
“頭兒,柳院長會不會沒當(dāng)回事,只是口頭答應(yīng)著”
凌雪薇肯定道,“不會,你以為能修到上三品的會是一個只有武力沒有腦子的酒囊飯袋嗎”
陸長生想想也是,光有肌肉沒有頭腦,怎么可能修煉到上三品,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里,早就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了,自己這是關(guān)心則亂。
剛想說話,屁股上就重重的挨了一腳,摔了個狗吃屎。
“說了別靠我這么近”
背后傳來凌雪薇那清冷的聲音,她已經(jīng)忍很久了,陸長生身上那股濃烈的魚腥味熏得她直犯惡心。
陸長生趴在地上看著那個從自己身旁走過,漸行漸遠(yuǎn)的俏麗身影。
默默攥緊了拳頭,告誡著自己一定要忍住,別沖動,現(xiàn)在的你還打不過她,你是要做忍者神龜?shù)哪腥恕?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遲早有一天屁股都給她打腫。
不理會一旁圍觀群眾的無情嘲笑,陸長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為了避免再次挨踢,他沒有去追凌雪薇,決定先回家洗個澡去去身上的魚腥味。
回到家中,
撿起幾張被風(fēng)吹散在地上的紙張,上面是李巖寫的文章。
大感欣慰,為師以后的榮華富貴可就靠你了,可一定要考個舉人回來啊。
疊整齊之后,仔細(xì)閱讀了一下紙上的文章,
他滿腦門黑線,一把甩在地上,覺得不夠解氣又往上踩了幾腳。
“孽徒,作的什么狗屁文章,難怪連個秀才都考不上,現(xiàn)在后悔不收不知道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