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化組剛剛破了大案,接下來是不是的壓力是不是會稍微小些?”半杯啤酒下肚,漲得彭頓打了個嗝。
“應該吧,按照以往的規律,至少能消停個一兩周。”史蒂夫知道彭頓的言外之意是要向他借人,隨即補充說道,“不過我們風化組積壓了幾個案子,這事說不準,還要看......”
“向你借幾個生面孔。”彭頓不給史蒂夫推諉的機會,不等史蒂夫把話說完,就向史蒂夫開口借人。
“生面孔?”史蒂夫心中叫苦不迭,他沒想到彭頓臉皮這么厚,自己和他不熟,這廝竟然厚顏無恥地開口向他借人,“你要生面孔做什么?”
既然彭頓已經開口了,事關命案,他和彭頓又同在一個警局,史蒂夫也不好推脫。
再者就算他不愿借人,到時候這小子向副局長勞倫斯提出請求,風化組還是要借人給刑事調查組。
事已至此,與其現在扭扭捏捏地拒絕彭頓,倒不如直接賣他一個人情。
“風化組以前逮捕過本杰明·卡特嗎?”彭頓泯了一小口酒。
“沒有,風化組的常客都在我這里。”史蒂夫指了指自己的腦子說道,“你還要監視他?”
“證據都指向他,我沒理由放松對他的警惕。”彭頓微微頷首,說道,“常規的監視方式是行不通了,我想以一種更隱秘自然的方式監視他。”
這些天來,除了幾名內勤的警員,刑事調查組的大部分警員卡特打過照面,再派刑事調查組的警員負責監視卡特肯定是行不通的,容易被卡特察覺發現。
因此彭頓想向史蒂夫求助,從風化組借用幾個機靈點的,面生的警員秘密監視卡特。
“好說,好說,大家都是同事,不過這頓酒?”出人意料地,史蒂夫沒有拒絕,反而非常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這頓酒我請。”彭頓非常爽快地說道。
“哦,我的水庫滿了,我得去泄個洪,先失陪一下。”史蒂夫放下幾乎見底的酒杯,直奔洗手間。
彭頓若有所思地盯著史蒂夫的酒杯,走進正在狂歡的人群,和方才帶他來紅狐酒吧的風化組警員碰碰杯:“史蒂夫高級警督的酒量不行啊,才喝這一點點威士忌就醉了。”
“啊哈?!卡文迪什警督,您是在開玩笑吧?如果史蒂夫警督的酒量差那咱們伯恩茅斯警局就沒有酒量好的人兒啦。”那警員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道。
“您一定是讓我們的頭兒給耍了,我們的頭兒可是能喝30盎司威士忌不醉的人。”
彭頓聞言瞬間石化在原地。
原以為是自己套了史蒂夫的話,沒成想竟是被史蒂夫給當槍使了。
伯恩茅斯警局這座廟小歸小,但警局里的警察,一個比一個精!
彭頓想到自己在史蒂夫面前提及杰西卡時,史蒂夫激烈的反應。
史蒂夫1990年也曾在普爾警局的風化組任職,難道史蒂夫當年也和杰西卡又不清不楚的關系?
如果史蒂夫酒量好,值班那晚喝的那點威士忌根本就灌不醉他。難道史蒂夫是有意給他暗示,引導他往這個方向查?
次日,史蒂夫如約調派了兩名風化組的警長給彭頓差遣,彭頓安排兩名風化組的警長負責監視卡特。
艾拉主動請纓要求參加監視任務,這一次,彭頓沒有推辭,非常爽快地答應了艾拉的請求。
艾拉一直負責內勤工作,沒有和卡特直接接觸過。
再者,女人也能放松卡特的警惕。
雖然彭頓史無前例地同意了艾拉出外勤,但還是交代艾拉注意安全,并囑咐兩位風化組的警長稍加照顧一下艾拉。
畢竟他們要監視的嫌疑人很可能是連環殺手,危險系數極高。
警局訂有很多報社的報紙,彭頓將這兩天有關卡特的報紙收集了起來,在喬納森的協助下根據報紙上的內容和警方所掌握的資料對卡特的照片標記上大概的拍攝年份。
“這些照片可是你自己讓報社刊登的,這次我可沒有侵犯你的隱私權。”彭頓一面標記,一面自言自語道。
“看來你昨天收獲頗豐。”見彭頓重新找回了狀態,霍伊特十分欣慰。
“1991年!這小子1991年蓄了胡子!”
在找到一張卡特1991年拍攝于啤酒廠的照片時,彭頓異常興奮。
照片中的卡特不僅蓄胡,還帶著一頂貝雷帽,符合布蘭雯和伊莫金對那晚帶走杰西卡的男人的描述。
得意忘形的卡特終究還是露出了破綻。
“但是頭兒,根據我們所掌握的資料,1991年,本杰明·卡特只是被短暫地派駐伯恩茅斯,沒有在普爾的記錄。”喬納森協助艾拉整理過這些年卡特的出差記錄,因此對卡特的這些年的行蹤有印象。
根據啤酒公司的記錄顯示,本杰明·卡特在被派駐伯恩茅斯負責銷售工作期間,并沒有留下普爾地區的票據用于報銷。
“不開竅的死腦筋!”霍伊特敲了敲喬納森不太靈光的腦瓜子,“伯恩茅斯和普爾只隔了一條街,有區別嗎?”
“也是。”喬納森覺得有道理,卡特有車,完全有時間開車去普爾做完案再返回伯恩茅斯。
至于票據,卡特都在普爾作案了,怎么可能會主動向公司提供他在普爾的消費票據,留下把柄。
“卡特昨天去了養老院,獲釋的第一天就去養老院看自己的老母親,真是個大孝子啊。”霍伊特對彭頓說道。
彭頓前往普爾調查,霍伊特這邊也沒閑著。
“確實是個大孝子。”彭頓說道,“這家養老院可不便宜,這是伯恩茅斯最好的養老院。”
霍伊特翻看著卡特的供詞:“孝子最在乎父母的看法,卡特的父親是船員,1975年死于一場海難。他的父親死后,我想他的母親伊麗莎白應該是這個世界上他唯一在乎的人了。”
調查至此,所有的疑點都指向卡特,霍伊特也認為最大嫌疑人卡特就是真兇。
這幾起案子兇手都是以水手結對受害者進行捆綁,卡特的父親是船員,受父親的影響,卡特完全有可能養成打水手結的習慣。
“霍伊特,你這是話里有話啊。”彭頓聽出了霍伊特的弦外之音。
“卡特有8萬多英鎊的存款,他和露西交往了這么多年遲遲沒有結婚。肯定不是經濟上的問題,會不會是因為他的母親不喜歡露西的緣故?”霍伊特說出了他的猜測。
“不排除這個可能。”彭頓深以為然。
“可惜啊,只可惜他的母親有阿爾茲海默癥,沒問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霍伊特嘆道。
“你去過養老院了?”彭頓提醒道,“這小子報復心強的很,乃睚眥必報之人,你以警察的身份接觸他的母親,他知道了準要再反咬我們一口不可。”
“我可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霍伊特不以為然。
“卡特那輛‘失竊’的黑色沃克斯豪爾汽車卡爾頓有進展了嗎?”彭頓詢問起失竊車輛調查的緊張。
這是目前最為關鍵的證據,這輛車不僅很可能是運尸工具,也可能是作案現場。
只要找到了這輛車,對車輛進行勘察檢驗,就能推翻卡特的供詞,重新將其羈押,甚至是移送起訴。
“毫無進展。”霍伊特非常失望地說道。
“這么大一輛車不可能憑空消失,肯定被他藏起來了。”彭頓分析道,“能把車藏得這么好,不留一絲痕跡的地方,不引人懷疑的地方只有車庫,這小子一定有一間車庫,一間鮮為人知的隱秘車庫!”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霍伊特點點頭,彭頓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
“但就算知道這一點,我們也無從查起,伯恩茅斯的車庫有數萬個,我們總不能一個車庫一個車庫地搜查吧?”彭頓非常無奈。
向勞倫斯申請幾個可疑車庫的搜查令沒什么問題,但要是申請搜擦伯恩茅斯所有的車庫,勞倫斯非將他罵得狗血淋頭不可。
英國的汽車保有率很高,幾乎每家每戶都有自己的汽車和車庫,這么查不僅是大海撈針,還會惹得民怨沸騰。再者,這么查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與財力,勞倫斯絕對不會同意這么查。
“卡特曾因強奸未遂蹲過一段時間的班房,我拿到了他獄友迪倫·米勒的資料,我想拜訪一下他的獄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霍伊特說出了他打算。
“是個好主意。”彭頓認為這是個好想法。
“但這小子又進宮了,目前在溫切斯特監獄服刑,見他需要我們勞倫斯警司閣下的手諭。”霍伊特說道。
叮咚~
“請卡文迪什警督在聽到廣播后速至副局長辦公室。”
霍伊特話音剛落,警局熟悉的廣播聲響起。
“把他獄友的資料給我,勞倫斯警司手諭的事情我來辦。”彭頓起身前往副局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