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戒酒不戒色
書名: 拯救大魏:從三國志開始作者名: 蒼山孤月本章字數: 2186字更新時間: 2023-12-01 20:44:33
倘若真的秉筆直書,世上要么沒有陳壽這一號人,要么沒有《三國志》。
極有可能這個陳壽就是司馬氏當政后的史官。
不得不說,曹植的推理能力堪稱一流,通過對文字的敏感,字里行間的竟看到了陳壽的無奈、司馬氏當權者的狠厲,竟不惜脅迫史官,使其大量史實不符。幸得裴松之等人的作注,讓內容上更趨于真實。
“難道當真是老天開眼,不愿讓我大魏滅亡,故而讓我這個當代人,看到了后世撰寫的史書?”
曹植不由得拍案。
正翻書間,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伴隨著的是一個溫柔女子的聲音:“夫君,怎得起得如此之早?”
曹植回過神來,知道是自己的夫人謝氏,連忙起身將三國志塞進了墻上的洞里,一邊挪柜子擋住,回應道:“沒什么事,心中發悶,進來翻書解憂。”
說話間,她已推門進來,曹植剛好將柜子挪回原位,謝氏詫異地道:“怎得搬起了書柜?”
“方才有本古籍掉了,我已拾了起來?!?
曹植臉色淡然,平靜地轉過身來,柔聲道:“允兒,你怎得滿面憂愁?”
謝允面帶憂色地說:“自你回來以后,似乎茶飯不思,亦不飲酒作詩,每日不是與楊德祖等人商談,便是一人躲在屋里讀書,我真擔心你憋出什么病來。”
曹植聽后不免哭笑不得:“照你這么說,我整日飲酒尋歡作樂,反倒是正常?踏踏實實的做事,反而有病么?”
謝允愣了愣,眼看夫君還知道開玩笑,登時就放心下來,搖頭道:“那倒不是,我是怕夫君憂愁于前些日子的牢獄之災,因恐失魏王之寵而抑郁成疾?!?
曹植笑了笑,安慰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如今已戒酒,又勞于磨煉心性,父親看在眼里,必會原諒我的?!?
謝允松了口氣,撫著曹植的臉龐,溫柔道:“你能這般想,我就放心了?!?
謝允作為曹植的第二任續弦的正妻,彼此之間的情誼頗為融洽,大有相敬如賓之感,真正稱得上是賢妻的女子。
曹植最喜歡謝允的地方,便是與世無爭,在相夫教子四字面前不遜色于古人,溫婉如水,夫婦二人三年的時間里,連一次面紅耳赤的爭吵都不曾發生。
這不由得讓曹植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崔妃,心下黯然:“父親以天下未定為由,以身作則并下明文規定《內戒令》,要求以節儉為風氣,不可鋪張浪費。崔妃只因平日里的服飾雍容華貴了些許,就被父親賜死——”
崔妃的死,原因極為復雜。
曹操作為公公,僅因為一件張揚的華麗服飾,便將兒媳婦賜死,說起來是有小題大做的感覺,并且極為迂腐。
可深究起來,背地里是有幾分說道的,《內戒令》并不是面向天下人的,而是僅限于曹氏一家。曹操的目的在于推崇節儉,使得天下蔚然成風。
作為統領北方的梟雄,身上的衣服“吾衣被皆十歲也,歲解浣補納之”。
衣服都是穿了十多年,每年拆洗縫補之后還繼續用,曹操都帶頭樹立形象了,自然是希望能推行節儉。
而崔妃出自于清河崔氏,名門望族之后,從小錦衣玉食,看似鋪張浪費的行為早已成了家常便飯,一不小心就違抗了曹操的命令,無異于當眾打臉,毀壞招牌。
而另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曹植心中也明白,父親是借處死崔妃,來警醒整個清河崔氏,崔妃之叔——崔琰。
清河崔氏之中以崔琰為天下名望,早在袁曹爭雄這一時期,崔琰就已經是雙方搶破頭都想要得到的人才了。
曹操一開始就希望于曹植能繼承家業,為此不惜向清河崔氏提親說媒,讓崔妃嫁給了曹植為妻,這是為曹植提前鋪路,以壯大聲勢。
這個待遇,很明顯就是強強聯合。
然而崔琰卻是實心眼子,他雖然已經跟曹植成為了親家,卻支持曹丕為世子,并一再上書勸諫,明擺著跟曹操唱對臺戲,而這也惹惱了曹操。
崔琰也為他的剛直不阿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曹植此時此刻內心一片清明,暗想:“父親雖有意于我,然而偌大的朝堂都充斥著反對的聲音,現在發生了司馬門一事,反倒能讓父親堅定傳位于兄長。”
眼下的他已基本對世子位不感興趣,唯一關心的,是《三國志》預言的魏國未來。
再過三年,父親就會壽終正寢。
再過三年,曹丕就會脅迫劉禪讓位,魏國就會建立。
然而,魏國從建立到滅亡,只有四十五年的時間。
建立時是漢獻帝“禪讓”給曹氏,滅亡時是曹氏“禪讓”給司馬氏。
曹植明白自己如不能在曹操還活著的這一期間做出事業來,等曹操一死,自家同父同母的兄長可不是什么心胸寬廣的皇帝。
等曹丕當了皇帝,曹植以及曹彪等人就會被封為藩王,到各自的封地去,無號令不可出封地,干了什么違禁的事,也會第一時間被報到曹丕耳朵里,與坐牢實無區別。
關于這方面的刻薄,似乎連著史的陳壽都看不下去了,直言不諱地在關于曹植的傳記里寫下:“時法制,待藩國既自峻迫,寮屬皆賈豎下才,兵人給其殘老,大數不過二百人。又植以前過,事事復減半。”
夫妻二人于書房內頭肩相抵,倍感溫馨與寧靜。
謝允忽地抬起頭來,巧笑嫣然地道:“夫君,你可是許久不曾作詩了?!?
曹植搖了搖頭:“作詩是小道,陶冶情操而已,不可常日沉浸。再者說了,詩與酒是良朋,二者缺一不可,我今已戒酒,詩是如何也寫不出了?!?
謝允撲哧一笑,“夫君可不能找借口飲酒,既是說戒酒,大丈夫言出必踐?!?
曹植不由得笑了出來,失笑道:“是是是,作詩也不一定需要酒,我只是戒了酒,又不是戒色。允兒在我身旁,那我便做一首美人詩吧?!?
隨即長身而起,在房內來回踱步,時而抬頭,略作沉思。
謝允雙手托腮,眼里泛著崇拜的光彩,她深知自家的夫君如天之助,論及當世,才學不做第二人想,不敢出言打擾了他的思緒。
曹植來回踱了三圈,詩意涌上心頭來,脫口而出:
“有美一人。?被服纖羅。
妖姿艷麗。?蓊若春華。
紅顏韡燁。?云髻嵯峨。
彈琴撫節。?為我弦歌。
清濁齊均。?既亮且和。?
取樂今日。?遑恤其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