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王世興死了?
- 執(zhí)掌大明:從解元開始
- 彩照斜陽
- 2145字
- 2024-01-06 23:57:24
嘉靖四十年十月初七。
自這些饑民們跪廨請命也有好幾天時間了,他們的‘掙扎’似乎是終于起到了‘效果’,巡撫衙門終于肯開倉放糧了。
先是跪在巡撫衙門外的饑民們獲得了救濟,然后等了一天一夜后,待城外的饑民餓的沒有了力氣,確定他們再也沒辦法‘鬧事’后,西安城的各個城門終于被打開了。
每一座城門前都搭著十余座粥棚,十幾口大鍋也正在大火上熬著稀粥,但卻并沒有活著的人搶著來排隊,而是到處散坐著或是臥在雪地上——這些人已經(jīng)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有稍微有點力氣的,搶了城門門洞下的位置——至少這樣不用臥在雪地中。
但更讓人不忍卒暏的是,活人堆里還躺了不少死人,有的死人面前有活人守著,這倒還好。但若是沒有活人守著的那可就慘了,有人剛剛倒下——或許還沒咽氣,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撲上去把尸體上的衣服扒了搶了過來。
每座城門前都有十余輛馬拉的大車,各個衙門招來的差役兩兩為一組,從車上抽下竹席,將一具具尸體裹了起來丟在車上,每輛車上橫七豎八堆滿了如山般的尸體——
巡撫衙門在城西一個地方挖了幾個大坑,這些尸體都會被運到那里埋了。
當然,與此同時西安城內(nèi)也多了不少混水摸魚的人,有的人可能是真饑民,想在城內(nèi)找個可以片瓦遮身的地方,但更多的是一些潑皮混混,想趁著亂子發(fā)上一筆不義之財。
衙門的官差們暫時也沒精力管他們,總之,這幾天的西安城也是亂的不行。
馬府的大門前也搭著兩座粥棚,兩個大鍋里面都熬著稀粥。
這次賑災的糧食全部都是馬家出的,但名聲卻都被巡撫衙門撈去了,馬文瑞不甘心就這樣白白付出了這么多糧食卻一點名聲都撈不到,干脆又在自家門口開了兩座粥棚,也算是能撈點名聲。
馬家粥棚這邊畢竟是人少粥多,一傳十,十傳百,因此此時馬家大門門口倒也是聚了不少饑民。
馬文瑞親自坐鎮(zhèn)主持施粥,此時他披著厚厚的皮毛大氅,靠在一把太師椅上,在一口大鍋的灶火前烤著火。
這時馬家大公子馬祥遠從人堆中擠進了灶火旁,躬身行了一禮道:“爹。”
——那日馬寧珂的一番話終究還是起了點作用,至少馬文瑞放棄了讓馬祥遠重新進學的打算。
“嗯。”馬文瑞聞言抬頭看了馬祥遠一眼,道:“見到樓明了?他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
“是,我把行李給他送了過去,在客棧見到了他。”馬祥遠垂首回道:“我跟他解釋了二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構(gòu)陷于他,這也只是二弟的個人行為,我們?nèi)胰诵睦锒际窍蛑摹5?..好像對此不置可否。”
“不置可否?”馬文瑞聞言皺了皺眉頭,道:“小人口蜜腹劍,嘴上說的話一句不能信。君子光明磊落,從不屑于說謊騙人。無論是那樓明是小人還是君子,這‘不置可否’的意思怕都是不接受咱們的賠罪啊。”
說著,馬文瑞的眼底竟掠過一抹殺意。
馬文瑞手底下管著上千的長工和佃戶,少說也有幾十年了,說到底,他什么人沒見過?什么手段沒用過?再說明白點,他的手上也是沾過血的。
這次馬祥寧無端構(gòu)陷樓明,這可是往死里污蔑吶。馬家和樓明的關(guān)系可以說是不共戴天了,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樓明現(xiàn)在可能拿馬家沒有辦法,但日后若是金榜題名了呢?
所以樓明未來對馬家的威脅實在太大,既然不能化干戈為玉帛,那就只能設(shè)法將這個威脅扼殺在搖籃里了!
馬文瑞腦海里轉(zhuǎn)著這些念頭,眼底的殺意竟越來越濃。
想了想,馬文瑞繼續(xù)道:“那一千兩的銀票的賠罪禮,他怕也是不肯收吧?”
“這他倒是收了。”馬祥遠有些尷尬地回道。
“收了?”馬文瑞聞言愣了愣,眼中的殺意頓時消散了一些,隨即他有些不滿地斥道:“下次說話,一口氣把話說全了!”
頓了頓,馬文瑞擺了擺手,道:“樓明收了那一千兩銀票時是怎么說的?你原封不動地把他的話轉(zhuǎn)述給我聽!”
“是。兒子受教了。樓明的話是這樣說的,”馬祥遠躬身行了一禮,頓了頓,然后他模仿樓明的口氣說道:
“我樓某為人向來堂堂正正,我不妨把話給你們說明白了:馬祥寧是你們馬家的二公子,是你的親弟弟,他構(gòu)陷我不論是你們馬家的意思,還是他個人的意思,這對樓某來說其實差不多!俗話說‘疏不間親’,我樓明只是個外人。就算這只是他個人的意思,難道你們馬家還會大義滅親不成,不還是會站在他那邊?所以你適才的解釋樓某并不關(guān)心。”
“你們馬家之前的確對我有恩,但恩小仇大!說實話,今天你來給我賠罪,這是應該的!這一千兩我收了,從此以后我和你們馬家再無瓜葛!恩仇一筆勾銷!”
“以后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但你們?nèi)羰窍霐夭莩姨嵝岩痪洌覙敲饕膊皇鞘裁创蠖欠穑皇鞘裁窜浭磷樱「嗟木筒徽f了,樓某言盡于此!”
“這話說的有理有據(jù),有軟有硬吶。”馬文瑞聞言自言自語了一句。他眼中的殺意又消散了一些,但他心里還是有些疑慮,樓明這話是不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才有意這樣說的呢?
正在猶疑不定時,卻見馬家的管家吳武從人群中擠了進來,躬身行了一禮,湊近了壓低聲音道:“老爺、大爺!有大消息!王撫臺的公子昨天病逝,現(xiàn)在王府已經(jīng)開始掛孝發(fā)喪了!”
“什么?王世興死了?”
這可是個相當突然的消息,馬文瑞聞言忍不住一下子從太師椅上站起身來,腦海里頓時掠過無數(shù)念頭。
王世興就這樣死了?他可是王以祿的獨子,就這樣病死了,王以祿能放過‘始作俑者’樓明嗎?如果王以祿要出手,自己又何苦強出頭來惹那個樓明呢?
這樓明也不是自己手下那些個泥腿子能比的,若是行事不密必定會引火燒身,反而得不償失!不如先看看王以祿的態(tài)度!
馬文瑞這樣想著,眼中的殺意終于暫時完全收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