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番外篇:于念羽與修仙小說
- 重生這種事怎么可能發(fā)生在我身上
- 羽落留痕
- 3337字
- 2023-12-28 21:27:32
在從笛鄉(xiāng)回來的當(dāng)晚,于念羽實在無心睡眠,畢竟已經(jīng)睡了三天。
就著燈光查看自己已經(jīng)痊愈的身體,怎么看都覺得不可能,那個時候他確實是要被打死了。唯一的解釋只能是白鶴云救了他,真得好好感謝這個前輩了。
此次的事讓他認(rèn)清自己重生的事實,那種臨死前的絕望是做不得假的。那也就意味著他確實需要面對“未來”,而且此刻更是要面對類似江家這種威脅,應(yīng)該有自己的布置。
于念羽拿出手機(jī)搜索關(guān)于江家的情報,卻看到彈出的廣告,是小說推文。不禁讓他想起自己當(dāng)年看的修仙小說,好像是叫《天穹問燼》來著,很奇怪的名字。
猶豫片刻后他在瀏覽器中搜索出這本書,就看一下應(yīng)該沒問題吧。
他翻開那熟悉的第一章開始重溫:
一輪缺月高高的掛在夜空,它將皎潔的銀輝肆意地播撒在凈水湖中,清澈見底的湖面泛起幽幽藍(lán)光。
凈水湖中的小島上,有著一個邋遢、提著酒壇的男子,似在舞蹈,步伐卻雜亂無章,儼然一副失意之人在原地胡亂打轉(zhuǎn)的樣子。他的每一步都完全呈現(xiàn)一股要跌倒的趨勢,又總能站著轉(zhuǎn)出下一步,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
他銀色的長發(fā)肆意地披散在肩頭,凌亂的劉海遮住了他的面容。他的身上是破敗不堪的白衣紅袍,上面的點點血跡早已風(fēng)干。他的身旁橫七豎八地插著總共十一把各異的長劍,就靜靜伴其左右。
“天下風(fēng)云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yè)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事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當(dāng)吟完這首他從書中得來的詩后,他也停止了旋轉(zhuǎn),隨即大口喝起了酒。此時的他雖不見淚痕,卻顯半生滄桑。
他旁邊有棵巨大的樹,毫無生氣,若非懂行之人,恐怕不會有人把他與長青不敗的梧桐樹聯(lián)想到一起。此時的它再沒有彼時的綠,斑駁的樹葉邊緣藏著一圈圈褐色的條紋。零星的蟲眼,點綴著蒼黃的葉片。秋風(fēng)乍起,葉兒卷著身子飄落,慢悠悠地打著轉(zhuǎn)。仿佛在與世界告別,又仿佛在同生命說再見。有人言,自鳳凰降生于世之刻,便有一梧桐聯(lián)結(jié)同心。因它生而生,為它滅而滅。
陣陣水波之音入耳而來,他斜眸瞥著遠(yuǎn)處踏波而來的葉塵游說:“呦,稀客啊。”
葉塵游一襲青衣,雙手背于身后,步子不重不緩,身子不歪不斜。
“你知道我會來。”
“當(dāng)然。”
說完曦和昭玄轉(zhuǎn)身將酒壇扔出,酒壇劃著弧線旋轉(zhuǎn)而來。
此時的葉塵游剛好來到了岸邊,伸手去接住酒壇,他被此逼退了半步,右腳陷進(jìn)了湖水之中。右臂的袖子被崩散至手肘處,一道明滅可見的劍印被打在了上面。
葉塵游不以為意,像沒事人似的仰頭喝起了酒,很快壇子便空空如也了。
“你倒是真不怕我對你不利啊……算過?”
葉塵游提著壇子緩緩走來,搖著頭說道:“沒有。你曾不止一次強調(diào)你討厭我,但是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葉塵游的眸子中閃爍著悔恨,倒映在眼中的身影已經(jīng)變了模樣,這是不爭的事實。他很難想象,是什么讓曾經(jīng)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仗劍天涯的少年變成了這樣,區(qū)區(qū)不過半百的光陰怎會將他蹉跎至此?
見曦和昭玄久久給予回應(yīng),于是他就又換了個話題,換個開心的話題。
“聽說過風(fēng)伶闕嗎?最近聲名鵲起,她的名字也開始名聲大噪起來了。”
此時葉塵游已經(jīng)站到了他的面前,只是曦和昭玄仍未回應(yīng)。他的語氣也就越發(fā)急切,“你知道嗎?那丫頭在上周天元演武大會上還提及到你了呢,她夸了你很多……”
曦和昭玄沒有接他的話,而是指向夜塵游背后的方向,“好了,我的客人到了,你該走了。”
“曦和昭玄!”夜塵游咬牙切齒地吼道,他恨不得直接把他打暈帶走,只不過苦于力微罷了。其實在看到那棵梧桐第一眼時他的猜想就已經(jīng)得到了認(rèn)證,一切的答案早就不言而喻了。只不過作為他的好友,他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睜睜看著他走向深淵罷了。
在湖對面的茂林之中,不知何時藏滿了人。他們隱息而行,越接近湖面,也就越小心,生怕驚動了凈水湖的主人。可笑的是,那群平日里趾高氣昂,恨不得用鼻孔對人的他們,此刻也不過是怕驚了貓的老鼠,與昔日凡人于他們無異。
“曦和昭玄!你告訴我!難道這世間真得沒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了嗎?雀兒呢!你讓雀兒怎么辦?你不是已經(jīng)虧欠她太多太多了嗎?”
茂林中已經(jīng)隱隱能看見人影,葉塵游索性捅破了那層窗戶紙,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了起來。
“替我……再向她說聲抱歉吧。這一次也要失約了……”
“你到底在追求什么?”
“你完全可以……”
葉塵游沒給他說話的機(jī)會,以更高的音量將他的話噎了回去。“我不要算!我要你說!你親口說與我聽!語言,勝過世間萬千。我不想我們的交情,不想那些有意義的交流變成算法。它是冰冷的,不通人情的!它只會告于我最真實的一切!言簡意賅……我寧愿聽帶著虛假的修飾,那些更為中聽的話。說與我聽吧,玄。”
自三個月前,各洲就流傳著曦和昭玄重傷不愈,逃回凈水湖畔的消息。那時葉塵游便已猜到這是曦和昭玄的手筆,目的他也能猜出個二三來。
不能窺見其容,但葉塵游已經(jīng)能明顯感覺到曦和昭玄變得更像他自己了,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曾經(jīng)期待過這個世界,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望。后來我追求的簡單了——自由。而自由的前提卻是公平,可是這世界上哪有絕對的公平?就連相對的公平,也在一些事物上被打得支離破碎,像……天平上的砝碼。但這個砝碼并沒讓我看到對等,它被高高翹起,永不落地。直到我失去了耐心,對世界的期待和向往。他們還在用自己的價值觀抨擊著我,我希望的公平,我期待的公正,我想要的公道,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給我。我比他們?nèi)鯐r是這樣,現(xiàn)在也是這樣。他們高高在上,對我的價值進(jìn)行審判……”
“……他們總想著坐享其成,想著那塊天大的餡餅往臉上砸,掉在旁邊都不想著去撿,只想砸到臉上,讓自己能舒舒服服地吃掉它……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他們竟然相當(dāng)英雄,那我就滿足他們!我要親手將臨天閣推向神壇,塑造成斬殺奸邪的英雄。屆時邪災(zāi)肆虐,他們就不得不扛起人類存亡的職責(zé)。這并不是因為他們良心發(fā)現(xiàn),也不是因為他們變成了所謂的好人。只不過是因為我來過,僅此而已。如此,便也足矣。因為那些后起之秀的崛起需要時間,而我,給他們時間。臨天閣想要在人前美譽連連,想要在思想、精神層面支配此界,怎么可能?唯有他們,絕不可能如愿。”
湖中有龍影此起彼伏,湖面變得波光粼粼,不再平靜,隱隱能看到巨大的龍尾掃過。
葉塵游繞過了他,“大膽去做吧,不要想著以后怎樣。其實,你早就名揚天下了。”這一刻他無比釋然,他已經(jīng)得到他能爭取到的最好結(jié)果。
“我的想法終究過于幼稚,經(jīng)不起推敲,接下來就靠你了。”
葉塵游喚出法陣,向后招手示意著,進(jìn)入陣法隱遁而離。
葉塵游不過剛離去,隱藏的修士便已殺出。他們以及快的速度,躍上湖面。在他們度過湖面之前,令人窒息的威壓就震得他們七竅流血,墜入湖中。
陣陣龍吟回蕩湖畔,湖面躁動,一條璃龍破湖而出,游曳于銀輝之中。與她體表附著的銀白色鱗片交相呼應(yīng),身側(cè)又有幽光環(huán)繞。
這支隊伍的最前頭,無一例外都是三凡境的修士,這些無疑是在戰(zhàn)場上探查敵人虛實的炮灰。
緊接著數(shù)名堪堪突破入玄境的修士就帶著各式的武器接踵而至,璃龍環(huán)游而去。在接近璃龍身軀時,所有修士的身體開始產(chǎn)生異樣的變化,略顯臃腫起來。不過兩息時間他們接連爆體而亡,再無一息尚存。鮮紅的血花在她身旁綻放,更似迎接她的禮炮。
而處在隊伍中后方的法修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畢,無一不傾盡全力。頃刻間,各式的術(shù)法攻擊向璃龍席卷而去。它們在她的身上炸開,在血與幽光的交替中襲卷著。
直到璃龍被徹底吞噬他們才暫且歇息,不過也無一人肯放松警惕。當(dāng)硝煙散盡,璃龍毫發(fā)無傷地盤曲在半空中,甚至打了個哈欠。對于她來說,這些攻擊無異于隔靴搔癢,完全沒有重視的必要。
在危機(jī)面前,求生者總能展現(xiàn)出異乎尋常的默契。沒有絲毫交流,他們毫無保留地開始了第二輪攻擊。
璃龍尾部流光溢彩,將襲來的攻擊一尾還之。以子之矛,還之彼身。璃龍開心地晃著腦袋,顯得格外愉悅。待全部術(shù)法落回施術(shù)者身上后,她潛游而去,對幸存的敵人展開無差別攻擊。
曦和昭玄望著上空,劍指一動,插在一旁的銀白色長劍出地而起,隨后聽召而來。沒有過多言語,他向一直盯著的地方斬出劍氣。劍氣將他的目標(biāo)斬出一道裂痕,隨后裂痕迅速蔓延,最后猶如鏡面一般碎裂。
二十三名修士坐于玄妙的陣法之中,突如其來的攻擊并沒讓他們自亂陣腳,仍然各司其職。就像早有預(yù)料一般,有恃無恐。
曦和昭玄用左手輕扣了兩下腦袋,多余銀發(fā)在劍氣的切割下飄散落地。一旁的十把也拔地而起,護(hù)佑在其身側(cè)。金色的眼眸死盯著遠(yuǎn)方的敵人,劍氣涌動之間空氣也越發(fā)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