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念羽在與陳秋寧辭別之后就打車去了機場，連夜飛往吉林。

他決定親自前往葉天辰與黎吳夜的公司查明原因，爭分奪秒的時候排除可能存在的幻想同樣至關重要。

周思雨因事先被他拜托調查并沒有同他一起前往吉林，使得這個航班異常安靜。

看著夜色垂覆下的一切發呆，回想著最近幾日發生事情，一切都如荒唐的夢境一般。身體的傷痛隱隱而發，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唯一能夠點醒他的要點。

白日里喧囂的塵世已經遠離，徘徊在這恬靜的月色之下、白云之間，還真讓他有些不適應。

就在這時，呼嚕聲自后座的位置傳來讓他頓感難受。

這是人多就無法避免的情況，也正因如此他才不喜歡多余的人際交往，這種事情總是充斥著讓其本身變得麻煩的麻煩。

人類存在的本質就是矛盾的結合體，在遵循原則的同時也會有意氣用事而違背那個原則。而當人數超過那個孤獨的一時，矛盾的事情就會從其個人上升到群體。

于念羽偶爾會想：如果遠離人群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么多糟心的事情了？

問題的答案并不明確，因為這種事情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無法認證就只能是空想。

與此同時，夏荷一方同趙春生秘密前往金陵，二人在其郊外的一棟廢棄建筑內與趙春雷碰面。

“你還好嗎？”趙春雷問。

一般來說這個問題該是先到的人問后到的人，而此刻卻是完全相反。

趙春雷雖然有些疲累，豆大的汗珠讓他精致的面容略顯狼狽，而這卻完全無法與趙春生相提并論。

他倚坐在一面破舊、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倒塌的土墻旁，臉色蒼白，似是驚魂未定的樣子。

趙春雷有過設想與趙春生相遇的場景，而眼下的情況卻是出乎他的意料。

趙春生抿了抿干燥開裂的嘴唇，有氣無力地說：“不是很好。”

“發生了什么？”已經有所緩和的趙春雷繼續追問。

趙春生只是搖了搖頭完全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他回避這個問題轉而問道：“東西呢？都在吧？”

趙春雷慢慢打開手表的夾層，從里面取出一張儲存卡，展示在柔和的月光下。

“事不宜遲我們……”

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他注意到趙春生的臉上并沒有見到證據完好無損的如是重負，而是一種好似心如死灰的平靜。

趙春雷注意到腳邊延伸出一條新的影子，下一秒就有一把手槍抵在了他的腦門上。

“抱歉，你們的計劃早就宣布破產。現在，該跟我走一趟了。”

清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趙春雷很清楚他現在除了乖乖就范這一條路別無選擇，也就沒做多余的抵抗。

夏荷從他的手中拿走儲存卡收好，然后歪了歪頭示意兩人跟上。

濃云被一陣微風吹散，皎潔的月光從高空中落下，點亮前方的道路。

也正是這時，趙春雷發現女子腰間有傷。在短襯衫之下是纏繞著的繃帶，即使是遠超襯衫的厚度卻也被鮮血浸透。

如今時下很明顯，要想按原計劃行事唯有現在搶回存儲卡。

趙春雷看向一旁的趙春生。

兄弟之間的默契讓趙春生一眼猜出趙春雷心中所想，他默默搖了搖頭，緩緩道：“她一個人解決了一只武裝精良的犯罪部隊。”

聽后趙春雷便打消了這個作死的念頭，可要他輕言放棄也是不可能。他不想讓三個月的努力白費，也不能辜負為此犧牲的線人。

“我勸你還是放棄吧，講不通的。”

趙春雷并沒有聽勸，快走兩步接近，剛張開的嘴就被塞進了槍。

“我不管你管說什么，也不感興趣。什么國仇家恨，什么大是大非總得是活下來的人才能討論與踐行。顯然你們沒有那個能力，那么，就和我走！”夏荷拭去額頭的汗珠，一臉嚴肅地說道。

趙春雷無法分清夏荷言外之意是不是只要和她走剩下的事會由他們處理，這有很大可能是他一廂情愿，畢竟涉及到“槐林”這種跨國企業誰人也沒有能力可以與之對抗，只是現在還真沒辦法拒絕。

況且，有一點她說得沒錯，從現在情報指出他們繼續深入也不會有結果反而會白白丟掉性命。

想到這里他微微點頭。

得到滿意的答復后夏荷將手槍抽出，然后有些嫌棄地將上面的口水甩干，別在腿環上。

……

第二天清早，下了飛機的于念羽就馬不停蹄地蹲守在葉天辰公司樓下的停車場內。

他料定對方是在躲著自己不可能與之相見，在非常時期就要采用非常的時段。

好在他來得足夠早，并沒有錯過葉天辰來公司的時間。

于念羽倚在白石柱上，看著葉天辰滿臉笑意地從身旁走過干咳兩聲，隨后陰陽地說：“你的心情不錯啊？”

葉天辰聽到于念羽的聲音先是一驚，當看向他的時候行為舉止都透露著尷尬，明顯是心虛的表現。

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陷入沉默，還是于念羽開口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說吧，為什么躲著我？”

“有嗎？我最近都在忙城中村改造的工程，可能就是這樣忽略了吧。”葉天辰恢復平靜，面不改色地說道。

這前后的反差并不能說明他是一個合格的商談精英，剛剛的慌亂早已將一切暴露。

“你覺得這樣……”

于念羽話才說道一半又意識到什么就此止住，思考再三后試探性問道，“該不會這一切都是宋柒玥的安排吧？”

他突然想到宋柒玥之前提到的省政府所審批的工程正是百貨大樓的建立，仔細想想也是在城中村改造的范疇內，雖然“城中村”仨字有些牽強。

葉天辰微微點了點頭。

這下于念羽算是全明白了，合著那女孩在背后為他做了這么多啊？

“說說吧，具體怎么回事。”

“這里并不是談話的地方，請跟我來吧。”葉天辰做了個請的動作。

于念羽也認同這句話且不說站著說話很累這種小事，重要的是隔墻有耳啊。

能接近一步接近真相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沒必要急于急于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