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那個熟悉的辦公室坐下，葉天辰親自為于念羽沏了茶，滿滿的都是誠意。在做完這些后他就認真整理辦公桌上的文件，將于念羽晾在一邊，閉口不提前因后果。

于念羽坐在待客的沙發上，輕輕抿了兩口茶水潤潤嗓子，當茶杯與茶幾相碰的同時他熾熱的目光也完全放在葉天辰身上。

葉天辰此刻只能強裝鎮定，翻閱與批注文件的雙手都有些不聽使喚，頻頻出錯。想到當初在做短劇宣傳時于念羽所展示出來的互聯網統治力，就不禁直冒冷汗。

生怕他下一秒拿出手機命令半個互聯網的博主發布有關他們公司的負面新聞，那無疑是個天大的麻煩。處理起來費時費力不說甚至有可能就處理不來，從眼前少年所展示出來的能力來說這種可能非常大。

也許是被最近的事搞得昏了頭，竟然腦補出與于念羽撕破臉上訴法庭的情節，當反應過來時已經是敗訴的場面。

如此恐怖的事情以至于被電話鈴聲拉回現實的他還有些余悸。

“……嗯，我知道了……”

于念羽此刻已經不是無心理會的狀態，對方接電話沒有回避就說明默認他可以偷聽的事實，他自然不會有什么心理負擔。

葉天辰在簡單寒暄幾句后掛斷了電話。

他緊皺的眉頭在那一刻舒展，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還不等于念羽詢問是何人打來的電話，許久未動的葉天辰已經開始行動。只見他俯身抽出藏匿在辦公桌下的紙箱，隨后從里面找出一個厚重的檔案袋，放在于念羽面前的茶幾上。

迎著葉天辰期待的目光，于念羽將檔案袋拆開，認真閱讀其上的信息。

厚厚的一沓文件上事無巨細地記錄著最近生的一切有關于友福的事，仔細閱讀下來不不難看出疑點。

比如以設施故障為由故意拖延時間，從未有過交集的貨源方主動自薦等等。

不過這些只能說明案情存在疑點，并不能作為證據材料。

于念羽將杯子中的茶水飲盡，算作簡單的充饑，稍稍嘆了口氣后繼續在冗雜的資料中篩選。

葉天辰靜候在側，為他斟滿茶水。

就這樣玲瓏模樣的茶杯中空了滿，滿了空，循環往復之下葉天辰終于明白于念羽并沒有吃早飯的事實，于是就吩咐秘書帶上來些吃食。

這邊電話剛剛掛斷，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這樣啊，我馬上來。”

葉天辰的臉色再次變得凝重起來，很明顯剛剛的來電是很重要的內容。

于念羽并沒有注意到這邊，仍在比對資料上的時間，他已經有些摸到由頭。

葉天辰在離開時看了一眼他，見其如此認真就沒知會。

布局典雅的辦公室內再次回歸原有的靜謐，時不時響起的紙張聲又為這樣的辦公室增添幾分和諧。

太陽慢慢走過停滯不前的云層，將光芒從全景的落地窗中照射進來。反射的亮光讓他感到些微不適，稍加忍耐片刻后他終于整理好了全部信息。

于念羽看著手機中編排好的文件不禁苦笑起來，又想到前世社畜的回憶了。

他伸了伸懶腰，也是這時他才發現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他一人，空掉的茶杯沒有再被滿上，翻出來的箱子也沒有收好。

“……他去哪了？”

于念羽有注意時間的流動，其它的倒是沒有在意。眼下也不知葉天辰何時回來他也就沒有了理由再在此逗留，有些事情他該去驗證一下。

當于念羽來到門口時正巧碰到回來的葉天辰。

他看著于念羽的樣子，有些不知所措。

“這就要走了？”

“嗯。”于念羽微微點頭，“該去吃午飯了，早飯都沒吃。”

葉天辰聽到于念羽沒吃早飯，在腦內想了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離開時他碰到了秘書，許是看到他出去就認為辦公室里面沒人，也就沒送吃食。

“這樣吧，我請你。再說我也還欠你個解釋。”葉天辰態度誠懇地說。

于念羽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想著也沒有理由拒絕就同意了。

電梯換乘的樓層是給予員工的福利，修建的零食休息區與娛樂健身區。公司并沒有明文規定在這兩個樓層逗留的時間，只要求“完成任務”就可以自便，甚至提前完成還有額外提成，在這樣的工作環境下怎可能不積極？

這些是于念羽在拍短劇時了解的，他對這樣的工作制度簡直艷羨不已。前世他輾轉了二十幾份工作都沒有這樣的福利……

要經過這樣的樓層也就意味著不可避免地會遇到工作人員，這是于念羽不想面對的場景。因為這些員工實在是過于熱情，并且超過半數都是自己的“粉絲”，很多甚至把他當做榜樣。

享受這些高材生的贊譽什么的他自然是高興的，只不過偶爾會感到心虛。就他這兩把刷子他還能不知道嘛，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小聰明。

“于總，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下班后去喝一頓啊，我請客，你喝飲料就行……”

“小羽！真的是你，我們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小于總，上次你教我的辦法真好用。我現在的辦事效率可提高太多了！”

“……”

于念羽被簇擁在其中，有些應接不暇。見他為難的模樣也很識趣地退避，只是寒暄幾句而已。

二人驅車去到當地的高檔餐廳，看著菜單上那些不合理的標價讓節儉的他犯了難。

“不用給我省錢，放心點，這些錢我還是付得起的。”葉天辰大方地表示。

就算這樣于念羽還是下不定主意。

什么豆芽菜能賣三位數？

這地三鮮是包金粉了嗎？這么貴！

什么猛龍過江？就算再怎么吹捧這也是雞肉吧！

這米飯工藝莫不是有七七四十九道之多？一碗兩位數，這不是在明強嗎！

于念羽將菜單拍在桌子上，這讓在一旁靜候的服務員和對面的葉天辰都是一驚。

“你隨便看著點吧。”

或許是一直以來的習慣，即使時過境遷，他也還是做不到這些劃不來的選擇。

這些菜品根本就不值這個價，一切的一切就只是因為它出現在這家高檔餐廳中才如此昂貴，離了這里它就只是一盤在普通不過的農家菜……